“老公~,不要丟下我~”
在車燈的照射下,跑車前方的道路中間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吳國起無比熟悉的身影,正緩緩招手示意他停車。
“爹地,是媽媽!”
“寶貝聽話,閉上眼睛系好安全帶!”
吳國起見狀趕緊命令女兒道,隨后緊抓著正在閃耀赤芒的符篆就撞了過去,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真有人擋路他也絕不會減速分毫。
“刷——!”
跑車極速駛過,就像是沖過了一道煙幕,并沒有發(fā)生任何撞擊的慘劇,就當吳國起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身旁的女兒卻突然驚叫了一聲。
“哇——!爹地有壞人!”
小蘿莉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吳國起聞聲一看,只見在副駕駛的玻璃上正有一張陰森惡毒的面孔在盯著他們。
“走開!別騷擾我的女兒!”
吳國起急忙將手上的符篆一把砸了過去,想要掐小蘿莉脖子的黑影頓時退走,似是對那散落在車內(nèi)的符篆十分忌憚。
“寶貝乖,爸爸已經(jīng)將壞人趕走了!”
吳國起強行笑著安慰起自己的女兒,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對接下來不足五里的路程充滿了憂心。
那黑影伴隨著凄厲地笑聲,卷動起道路兩旁的石頭大力襲來,不停擊打在跑車的玻璃上,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道道裂紋。
并且還時不時有小臂粗細的樹干帶著枝葉從上方斷裂而下,擋在前方的道路上,讓吳國起不得不開始減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剩下的一線生機還需自己爭取啊!”
觀中屋內(nèi),清風手持一面八卦鏡盤坐于土炕上,通過一直隱匿在旁的尹將軍,查看著吳國起父女二人的情況。
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吳國起一家的慘劇可以說完全是咎由自取,讓人生不起絲毫憐憫之心來。
唯一值得同情的,或許就只有那個五歲大小的女童了。
可正所謂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前人作孽后人遭殃,小孩子盡管沒有參與到大人們的事情里,但她的衣食住行皆是從中得來,又豈能輕易脫的了干系。
道家承負之道最是公正,小家伙在不知不覺間,已然被父母拖到了劫難之中。
“唉~”
輕嘆一聲,清風撤去了鏡上的術法,并用神念通知尹將軍速速回返觀中。
而只用了幾息時間,尹將軍便出現(xiàn)在了房間之內(nèi),并第一時間抱拳單膝下跪道:“小神知罪,還請法主責罰!”
“打你三鞭,可服氣?”清風從法袋中取出打鬼鞭輕聲問道。
“小神服氣!”
尹將軍話音一落,清風便將手上鞭子一抖,用轉(zhuǎn)法力向?qū)Ψ酱蛄诉^去。
“啪—!”“啪—!”“啪—!”
毫不留情的三鞭揮下,尹將軍雖跪在地上紋絲不動,但那神魂上的盔甲已滿是裂痕,傷勢明顯不輕。
“小神多謝法主恕罪!”
尹將軍連忙對清風一禮,臉上露出了感動之色,根本沒有任何不滿或是不甘的意思。
身為一名護法神將,不聽法主法令本身就是一件玩火自焚的事情,能有如此結果實在是萬幸。
“去蘊養(yǎng)神魂吧,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小神謹記在心!”
尹將軍再次一拜,隨后便遁入了清風腰間的玉符之中,他此次雖傷勢不輕,但只要有玉符在,只需三日就可痊愈。
“唉~”
清風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之所以打尹將軍三鞭,除了責罰對方自作主張外,也有將事情接手的意思。
其在厲鬼索命吳國起一家時,于心不忍出手替那孩子遮掩了氣息,從而讓她逃過一劫。
可此番貿(mào)然出手,天道輪轉(zhuǎn)下已算是結下了因果,若不能妥善解決此事,尹將軍少不得要遭業(yè)火加身之禍。
可他和對方相處了這么多時日,已經(jīng)結下深厚的情義,又怎能忍心讓其魂飛魄散,便干脆借著責罰將因果接了下來。
此中意思清風明白,尹將軍也明白,但是兩人誰也沒有點透,君子之交貴在于心,有些話自是不用多說。
“多謝你替貧道做出決定了!”
清風輕道一聲,而后便走到院中靜立,等待著吳國起父女二人的到來,一線生機已有,就看對方能不能抓得住了。
“嗙——!”
沒過一會兒,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猛烈地撞擊聲,清風睜開法眼看去,只見那輛跑車在旁邊大院門前的石獅子下熄了火。
坑坑洼洼的車身,盡碎的玻璃,凹陷的前臉與機蓋,足以想象到這父女二人在逃命路上遭了多少罪。
“乖寶貝你沒事吧”
滿臉血跡的吳國起急忙向被他護在懷中的女兒問道,生怕女兒受到了一點損傷。
“嗚嗚~,寶寶沒事,爹地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我們?nèi)タ瘁t(yī)生好不好!”
被嚇哭的小蘿莉淚水汪汪,但看到吳國起滿身傷痕后,就連忙忍住哭泣關心道。
“好好,我們這就去看醫(yī)生!”
吳國起說完就忍著劇痛把女兒抱出車外,一瘸一拐的向清風觀的方向跑去,手中還死死攥著兩張快要失效的符篆。
在車玻璃被擊碎后,車內(nèi)的那些符篆早就不知道被風刮到了哪里,僅剩的這兩張還是吳國起提前放在上衣內(nèi)襯里的。
也多虧了他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的習慣,不然沒有符篆護身,父女二人早就被厲鬼害去了性命。
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
吳國起看著越來越近的道觀,眼中充滿了對求生的渴望,只要到了那里,就不用再害怕身后那只緊追不舍的厲鬼了。
“夸啦夸啦——!”
就在這時,大院屋頂上的瓦片猛然被一陣陰風吹落,成片成片的向父女二人砸了過去。
吳國起見狀趕忙身子一矮,把女兒護在身下艱難行進著,任由那些瓦片將他砸的頭破血流。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似是察覺到了吳國起的意圖,那前來索命的厲鬼猛然對其發(fā)起了攻擊,赤紅色的符篆光芒也逐漸暗了下去。
二十米,十米,五米!
兩張符篆陡然化作飛灰,消散在了吳國起的手中,而面前緊閉的觀門就放佛一道天塹,將生與死深深隔開。
“不——!”
吳國起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吶喊,明明只有五米就能活下去了,明明只要道觀里的道士出現(xiàn)就能活下去了。
可他為什么不出現(xiàn),為什么不出來救他們,這是為什么!
不!還有一線生機存在!
看著那只有兩米高的院墻,善于鉆研的吳國起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是身后惡風已然襲來,他父女兩人怕是只有一個能活下去。
“一線生機就是一線生機,怎能容得下兩人呢~”清風看著觀外的父女二人默然道。
“爹地——”
在一陣瘋狂地大笑聲中,被大力拋擲到空中的小蘿莉瞪大了眼睛,不解而傷心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呢喃道。
“噗嗤!”
血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