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無題
地殘谷——
大缸之中,原本如同巖漿般不斷沸騰的藥液已經(jīng)是漸趨平緩,赤紅的色彩已經(jīng)變得頗為清淡,只能隱隱的還能看出有幾分紅色。缸中的人,渾渾噩噩,全無知覺,不知已是過了多久。
“阿彌陀佛,算算時間,也該到時候了?!弊谠覆铰妮p踏,來到院中,手中托著一摞干凈衣物,靜靜等待著缸中人影破空而出。
“喝!”但見一聲暴喝,周圍氣氛頓時一變,穆瑜睜開雙眼,只見赤紅色流光在雙瞳中一閃而逝,隨后氣勁倒卷,缸中之水如水龍般騰空而起。
宗愿手輕揚,手中衣物拋空而起,只見水龍之中伸出一只手,隨手扯了過來,緊接便見水龍崩裂,重鑄經(jīng)絡(luò)的穆瑜,攜飄逸之姿,悠然落地。
“恭喜施主不光復(fù)原,功力又有不少精進?!弊谠干锨罢f道。
“哪里?!蹦妈ば卸Y道,“若非大師出手相助,穆瑜怕是已經(jīng)死于那個人妖之手了,大師救命之恩,沒齒難忘?!?p> “阿彌陀佛,施主乃是有福之人,即便是貧僧不出手,施主必定也是可以逢兇化吉的?!弊谠肝⑿χf道。
“大師過謙了。”
隨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入屋中,相對坐下,宗愿的神情漸漸變得嚴(yán)肅起來,“穆施主,你既已恢復(fù),貧僧便有一事需要告知施主?!?p> “大師但講無妨。”
“嗯。”宗愿點了點頭,道:“施主料必也知,現(xiàn)在正身在九州兇地——惡雨泊地殘谷之內(nèi)?!?p> “嗯,這,我倒是知道。”穆瑜回想起關(guān)于地殘谷的記錄,不由得皺了皺眉,前幾日朦朦朧朧感覺到三教銜令的氣息靠近這里,現(xiàn)在又遠去了,估計應(yīng)該是闖過地殘谷了,也不知道是否有傷亡產(chǎn)生。
“地殘谷自古加入者皆是大兇大惡之輩……呃?!彼坪跏前l(fā)現(xiàn)穆瑜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尷尬的咳了一下,“貧僧乃是追尋佛緣至此,乃是征得此地主人同意的,所以不在此列?!?p> “此地主人?”穆瑜眨了眨眼,地殘谷主人?那就是傳說中的地殘谷谷主了,宗愿竟然會和這種人物有交情?
“貧僧只是暫時客居再此而已?!弊谠嘎犞妈さ哪妈さ膯柧?,哪里還不明白他隱藏的含義。
“原來如此,大師請繼續(xù)?!?p> “嗯,由于施主有一定特殊性,所以施主怕是短時間內(nèi)不能離開此地了,望施主有一定心理準(zhǔn)備?!?p> “是嗎……”穆瑜細細思索著,確實,若是這里可以隨意進出如何能被稱作兇地?估計若非是宗愿身份特殊,怕自己恐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估計三隱這一退必然會求助于已經(jīng)召喚出來的其他人,那時候怕是會有一場大戰(zhàn)……我還是先趁機穩(wěn)固剛提升上來的實力,再見機而作吧。
想到這里,穆瑜說道:“這是自然,剛好我也需要穩(wěn)固下自己的根基?!?p> “阿彌陀佛?!弊谠秆壑芯吐冻鲆唤z輕松的神色,“施主放心,貧僧必將盡力斡旋,讓施主早日離開此地?!?p> “如此便有勞大師了。”
“施主客氣了?!?p> 就在兩人說閑談笑之際,門外,一個獨臂壯漢,敲了敲門,朗聲稟報道:“宗愿大師,谷律司有請!”
谷律司?雖是不知道這個機構(gòu)是做什么的,但是穆瑜一聽這名字就感覺應(yīng)是進行糾察的,應(yīng)是同自己有關(guān)。
無事。宗愿比了個口型,給了穆瑜一個放心的眼神,“原來是褚施主,不知判官大人相召貧僧,有何要事?”宗愿問道。
“大師,刑判官被人重傷,現(xiàn)在昏迷不醒,依照藥癡大人所言,谷中現(xiàn)在非大師出手不能救治,還請大師速跟在下過去?!彼幇V?這個名字讓宗愿內(nèi)心好無理由的之一跳,宗愿看褚雄神情不似作偽,遂點頭道:“好,既是有力所能及之處,貧僧義不容辭。”
說著,就和褚雄急急奔出,屋內(nèi),穆瑜聽著兩人對話,心中大致已是猜到了幾分,看來之前三隱闖入應(yīng)是勝了,就是不知道三人狀況如何,是否有受傷。
媽蛋,一直以來都太過被動了,現(xiàn)在還深陷此等危險之地,看來我還是要改一下行事的方針以及風(fēng)格,免得坐擁寶庫,卻總是讓自己一再深陷險境,即便是無法成為霹靂眾人的助力,也不能成為他們負擔(dān)才是……
“褚施主,不知何人入侵,竟是連邢判官都被重傷?”地殘谷中,兩人腳步不停,愈發(fā)的接近那處大殿。
“這……”那褚雄愣了楞,“不瞞大師,這倒也是丟人,前幾日,有分屬儒道釋三教的三名高手盡入惡雨泊,我和戰(zhàn)二十三受命前往阻攔,卻不料我們到那便之時擺渡已然戰(zhàn)敗,隨后我和二十三同其中兩人較量,不分軒輊,然而對方援軍來到,我和二十三一時間沒有防備,眼睜睜的擺渡人都那三人所擒,以至于最后累得邢判官親自出手阻攔,卻被三人以詭異的合擊之技重傷,至今昏迷不醒?!?p> “原來如此?!弊谠更c頭道,“那……”話還沒說完,就見大殿已是盡在咫尺了。
“大師,這邊請?!敝灰婇T口已是站著一個姿色尚佳的侍女,見到宗愿來了,連忙迎上,而褚雄見有人相接,也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隨后,宗愿跟著那侍女緩緩前行,直至步入一間臥房之中,宗愿透過那重重疊疊的窗簾,看到了以往那道永遠一副胸有成竹,泰然不驚的身影,此刻正頹然的躺在床上。
“辛苦大師了?!本驮谶@時,一聲清聲將宗愿的意識拉了回來,這時他才將自己的注意力全神投入在眼前兩人身上。
一人,獨眼,精壯,氣度不俗,正是之前和隱春秋一決的戰(zhàn)二十三。
而另一人,一身華麗紅裳,一頭黑發(fā),面容秀美絕俗,雙眼透露出的是冰冷淡漠、潔若冰霜的漠然,是看透世情的清冷,以及那幾分難以言喻的哀傷。
此人……宗愿看到眼前之人愣了楞,但畢竟是方外之人,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貧僧宗愿,見過藥癡姑娘,幸會了?!?
自非亭午夜分
大家真是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