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冷府（下）
大羲·萬安城·冷府
書房之中，慕少艾、冷予兩人相對而坐，桌案上精致小巧的香爐彌漫著陣陣香氣，煙霧繚繞間，不僅不會讓人感到煩悶壓抑，反倒是頗有些令人神怡的感覺。
“這香不錯，聞所未聞，是閣下自己調(diào)制的罷?！蹦缴侔p嗅香氣，贊嘆道。
“小道而已，倒是讓慕先生見笑了?！崩溆栊呛堑闹t虛說道，但面上的愉悅神情卻是怎么也掩蓋不住，畢竟自己的能力被人承認，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值得人開心的事。
“嗯？這是？”慕少艾看著冷予從一個匣子里拿出一個卷軸，上面不時有一道印記若有若無的出現(xiàn)，看來應(yīng)是用特殊手法封存著。
“慕先生想知道的一切都在其中了?！钡娎溆栌沂殖种磔S，左手玄妙難測的捏出幾個手印，頓時卷軸上的印記也變得清晰熾熱起來，“原本冷某以為這個卷軸會隨著冷某離世之后伴入黃土，卻沒想到前番卉兒回府時告知了我遺村之事，那時我便知道，先生遲早會來找我……”
“嗯？”慕少艾感知到冷予原本瘦弱平凡的體內(nèi)，此刻竟有武息涌現(xiàn)，甚至冷予一身實力不斷攀升之中，令慕少艾有些錯愕。
“不對！”與此同時，慕少艾還感受到冷予身上的內(nèi)元開始夾雜著暴亂肆虐之氣，冷予整個人的武息也顯得有些凌亂起來，甚至就連眼神，也和之前頗為不同。
“平川定海！”慕少艾眼見形勢不對，真元飽提，凝勁于指間，輕點冷予眉心，一股異力自冷予眉心灌入其中，原本有些暴虐的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
奇怪……慕少艾感知著冷予體內(nèi)，卻發(fā)現(xiàn)在冷予的丹田氣海之處，有一道封印似是在鎮(zhèn)封著什么，如今封印有所破損，一股難以言明的詭邪氣息正順著破損之處在冷予體內(nèi)肆虐流竄。
“先生，拜托你先為我鎮(zhèn)壓這道邪息，無需太多，十息即可?！弊笫帜笾ㄓ?，卻總是難以成型，冷予皺著眉對慕少艾說道。
“好?！蹦缴侔\勁再提，浩然真元灌入冷予體內(nèi)，強行剝離冷予真元上的邪息，隨后再化鎮(zhèn)封而下，劇烈的疼痛感令冷予額頭上不住滴下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咬著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卻見十息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冷予手中法印成型，旋即轟然落到卷軸之上，卷軸之上原本的法印應(yīng)招而崩。
幾乎是同一時間，冷予體內(nèi)原本龐大的飛速如潮水般的退去，冷予整個人顯得更加蒼老了幾分，一身武息丁點兒未存在于身上，此刻的冷予看上去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醫(yī)者。
“此番，倒是多謝先生了。”冷予笑笑，有牽起幾分勉強的笑容道。
“好說好說，不過令吾好奇，汝身上的真元雖稱不上浩然正宗，卻也不是邪魔一道，緣何體內(nèi)竟會有一邪源，甚至近似天生而有之一般?！?p> 聽著慕少艾的問題，冷予笑了笑，撐起身體，緩緩攤開了手中的卷軸，“關(guān)于先生的問題，此卷軸之中皆有答案，還請先生細細聽之……”
大羲·萬安城·靖安侯府
演武臺上，白衣王侯，藍袍金剛，拳腿往來，招式交錯之間，二人已戰(zhàn)至忘我之境。
“雖是根基有所差距，但穆瑜應(yīng)對之間卻也不以根基相搏，算是不錯了?！彪[春秋看著臺上纏戰(zhàn)的兩人點評道。
“寂照神變的佛語金剛劍也愈發(fā)的精粹了，此戰(zhàn)勝負倒也難說?！币慌缘亩U仙雪隱也說道。
“哈，切磋而已，勝負有何分別，注意看便是。”沖隱無為輕笑一聲，端起一旁石桌上的茶盞，淺啜一口。
正如沖隱無為所言一般，場上的兩人心知這場武斗，已近尾勝聲，更是不敢有分毫大意，出手之間愈發(fā)小心謹慎。
寂照神變真元灌注全身，金剛不壞之體所向無前，拳掌揮斥之間，似是隱約攜有風(fēng)雷破空之聲，正若金剛護法臨凡塵，步步緊逼，穆瑜雖是百般身法騰挪，卻難避金剛威勢，出手之間已顯困窘之勢，甚至渾厚一掌落在寂照神變身上，竟是一道金剛法相反震而出，令穆瑜心神一恍。
“哞！”趁此戰(zhàn)機，寂照神變虎目一橫，再出一拳，穆瑜同樣揮拳以應(yīng)，卻是兩拳交接，強大的力量再度迫退穆瑜數(shù)步，甚至每后退的一步都比之前還要踩的更深一些。
這是要逆天啊……穆瑜看了眼此刻渾身正散發(fā)著燦燦佛光的寂照神變暗自吐槽道，明明在劇里看上去也就一般啊，杠起來要不要這么猛。
當(dāng)然寂照神變是不知道穆瑜此刻內(nèi)心的吐槽的，卻見佛光耀目之間，“南無阿彌陀佛！”佛號響，佛華頓化金剛斬魔護法之劍，毫無保留，直向穆瑜斬落而下。
但見穆瑜雙手合十，卍字印記浮現(xiàn)，一運苦境禪宗秘式，“大梵圣掌！”
“哼！胡鬧！”隱春秋看著穆瑜的出手招式，雙眉怒凜，《盡心篇》絕式同出，“盡心篇·坎離分轉(zhuǎn)！”
臺上臺下，三人同出極招，但見金剛劍斬破卍字掌印直落而下時，隱春秋絕式同出，穆瑜、隱春秋兩人位置陡然轉(zhuǎn)換，佛門秘式直擊浩然儒印，隱春秋雖是應(yīng)對倉促，但根基終是勝過寂照神變一籌，更有大梵圣掌抵消部分威力，才安然接下此招。
“胡鬧！”隱春秋躍下演武臺，快步來到穆瑜面前怒喝道：“大梵圣掌乃佛門高深武學(xué)，非對佛門學(xué)說領(lǐng)悟頗深之人使用，不過空自其形，戰(zhàn)場之上汝若是敢這般對敵，便是自尋死路！”
“儒令……”穆瑜怔了怔，看著眼前的儒者心中一嘆，隱春秋所言，他又何嘗不知，但是他不甘，看著一個個原本只能生活在故事中的人物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看著越來越多的角色被喚醒，穆瑜只感覺自己背上的重擔(dān)越來越重。
為了那個目標(biāo)，寂照神變拼死血戰(zhàn)；三隱怒闖惡雨泊；四無君周旋于百里春秋、夏侯默兩個不世梟雄之間；慕少艾也一度深入險地。還有滅輪回、蝴蝶君、公孫月……
眾人都在努力，然而自己成長的終究還是太慢……
“汝無需給自己太大壓力的?！本驮谶@時，一只手搭上了穆瑜的肩膀，一句話如同清泉一般傳入穆瑜的耳中，直達內(nèi)心，是雪隱。
就在禪仙雪隱還想再說些什么時，只見畏畏縮縮的出現(xiàn)于在場眾人視線中，穆瑜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在這時……
如同寒泉一般的聲音入耳，“穆侯爺，許久不見，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