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血戰(zhàn)之夜(七)
天際,寒月西行,黑夜?jié)u深,明月當空,卻叫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林中的人,林中的影,諸方聯(lián)合,只為置穆瑜等人于決死境地,層層困局,慕少艾見招拆招,此刻,已至最后一關。妖智·池淵、皮鼓師·賀長齡現(xiàn)身攔殺,阿九、曼荼師力挺身應招。
面對未知對手,妙法上人不敢絲毫保留,寒灰再焰神功驟然猛提,一步踏下,寒灰滿途,烈火倒起,直撲池淵,大地竟是難承寒灰烈焰,瞬時一片焦黑之色。
“妙法上人,曾聞你如水寺侃侃而談,佛法高深,就是不知一身修為如何?”妖智長喝,指輕捻,手輕揮,化己身為中宮,六十四卦奇門局籠罩兩人,霞光璀璨,驚艷塵寰。
“阿彌陀佛!”一語落下,佛者白衣瞬動,寒灰凝于指尖,直向池淵而去。再見池淵腳步再踏,周遭地形頓時異變,曼荼師力腳下大地竟是漸化泥潭,佛者行動頓時受制,隨后池淵再度輕捻法訣,赤紫陰雷翻涌而出,直往曼荼師力而去。
“寒灰怒焰!”寒灰再起,怒焰升騰,佛者步履受限,卻是寒灰再起,烈焰戰(zhàn)陰雷,轟然一爆,佛者登時倒飛而出,甫一交手,曼荼師力已感對手不凡,再提極限,怒決妖智。
而在另一邊,皮鼓師·賀長齡,昔日北武林三大玄音之皮鼓,北隅皇朝國師,如今雖無人皮石鼓、殷玳皮鼓等不世奇鼓在手,但賀長齡取諸多高手之皮制鼓,擺下的八卦鼓陣仍是威力非凡,阿九身處八卦鼓陣之中,頓感無形壓力。
“小子,皮鼓師感嘆你的勇氣,但是,進入八卦鼓陣,你唯有死之一途了!”話音剛落,賀長齡一身真元盡開,騰空而起,掌一落,八卦鼓陣頓時轟鳴而動,空氣伴隨鼓者動作隨之震動,阿九剛欲上前,卻又遭逢音浪加身,雖是真元屏障應對,但音浪無形,不多時,阿九已然七竅流血,一派駭人模樣。
“嗚……殺!”心知此戰(zhàn)艱險,阿九沉元怒喝,強提真力,星疾劍凝聚天地之氣一劍揮斬而出。然而劍氣雖然凌厲,卻是未及皮鼓師身前,已在重重音浪中化為無形,反之鼓陣聲響愈烈,牽引阿九肺腑,年輕劍者口中,一口殷紅嘔出。
“阿九??!平川定海!”眼見阿九負傷,慕少艾心急如焚,隨之,極招一掌反手而出,盡攜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威,轟擊八卦鼓陣,然而鼓陣音浪層層消融,浩蕩掌氣仍是難撼鼓陣半分,陣中阿九再遇音浪加身,七竅血流如注,慘狀驚心動魄。
“這一式,送你上路,御天十方!”眼見戰(zhàn)局將近尾聲,心憂變數(shù),皮鼓師不再保留,雙掌凝元于掌,轟然落于鼓面之上,浩蕩音浪,直向阿九而去。
就在危及之刻,天際,一陣悅耳的琴聲響起,抑揚頓挫,轟擊八卦鼓陣,鼓陣音浪,卻是無形之中消融無蹤,隨后便是一道音刃救下阿九,但見夜色之下,一道紅影,攜船琴,翩翩而落,美得不似紅塵之人。
“有情的也罷,無情的也好。情天已老,霜冷殘裘,愿天下眷侶,不成其好?!?p> “是你,赦天琴箕?!”眼見來人,賀長齡冷眉微皺,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弦琴之音,真是惱人的聲音啊!烽煙萬里揚!”
“閻王初更響·回光返照!”
琴與鼓,樂者至極對決。皮鼓師真元激蕩,雙目赤紅,弦音、女子、紅衣,三者,無一不是賀長齡心中最不可觸碰的禁忌,更是賀長齡畢生恨極、怨極、憤極,步向極端的源頭。
故而,鼓者一聲長嘯,滿腔情緒盡付一著,一掌落下,強悍無比的鼓音昂然奏響,卻是盡數(shù)收納,目標只有一個——赦天琴箕。
反觀赦天琴箕,閻王三更名曲再現(xiàn),閻王弦音轟霆而出,卻見閻王初響引動煉獄景象,周遭頓成猩紅煉獄,萬鬼哀嚎,直撲賀長齡!
卻見,鼓音、琴音交鋒一刻,卻是琴音消弭,鬼魅無蹤,煉獄幻景頓時崩潰,琴弦震蕩,琴箕雙手受琴弦切割,頓時見紅。
“鼓,廓也。張皮以冒之,其中空也?!逼す膸煶谅暤?,“鼓,為戰(zhàn)陣之器,堂堂正正,鬼魅莫侵,赦天琴箕,此戰(zhàn),你同葬吧!”
“戰(zhàn)陣之器如何,天下萬物,盡在道中。”赦天琴箕臉色微沉,不顧手上傷勢,再挑弦,卻是熟悉曲調(diào),傳響眾人耳際,并且不斷擴散,“伏
羲神天響·大音希聲!”
天道之弦,傳響四方,赦天琴箕催動真元,昔日神琴主人不世神曲,于九州再現(xiàn),同引方圓弦聲,共同震蕩,浩蕩弦音,大道至響,奔騰狂嘯,截然不同的威勢,碾壓賀長齡!
面對截然不同的威勢,面對大道弦音,賀長齡神色一沉,八卦鼓陣運至極限,隨之,亦是不世絕學,“礫金碎玉祭神曲!”
鼓音、琴聲,交逢剎那,驚世駭俗之威,震蕩周遭,就連一旁池淵的奇門陣局同受影響,頓時潰散,曼荼師力自陣局中倒飛而出,一身雪白僧袍此刻已被鮮血染紅,氣息,也漸漸微弱。
“曼荼師力!”公孫月不顧余威,接下曼荼師力,卻見佛者氣息,已然漸漸微弱。而在空中,殘存的余波,殘破的皮鼓,賀長齡倒飛而出,鮮血淋漓的慘狀,凄慘無比,未留一言,已是脫身而走。
“被他逃脫?”赦天琴箕挑了挑眉,琴弦再轉(zhuǎn),直指池淵,轉(zhuǎn)眼,池淵已陷入赦天琴箕、慕少艾、公孫月、朱痕染跡四人包圍之中。
“哈,想不到,卻是功虧一簣啊?!背販Y輕嘆一聲,臉上,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的沮喪之色,似乎一切,仍在盤算之中,“此番,池淵輸了一籌,下次,池淵會找回場子。”
“哈,你覺得,你還能離開嗎?!”慕少艾冷笑一聲,銀針閃爍,直向池淵而去,卻見銀針落處,徑直穿過虛影,池淵,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無影無蹤。
“詭異的術法,被他脫逃!”慕少艾皺緊了眉,回過頭看向羽人、阿九、穆瑜和曼荼師力四人,“從剛在,穆瑜的神識便已沉入先天圖內(nèi),不知現(xiàn)在情況如何。還有曼荼師力,傷勢不輕,我也只能稍作處置,還是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治療才可……”
話音未落,但見九天之上,雄渾威勢傾軋而下,雄渾之聲傳蕩四野,宛若皇者降臨,霸服天下,傷勢在身的阿九和曼荼師力頓時難承重力,傷勢加重,血流如注!
“太陽初出光赫赫,千山萬山如火發(fā)。一輪頃刻上天衢,逐退群星與殘月?!卑缘涝娞?,響徹四方,根基若朱痕染跡這類較低者,竟是難以生出抗衡之心,九霄之上,一席玄衣,一頂冠冕,皇者掌落,赫見——
“碧心北付天罡,身寄清風月朗。俠道若僅余疏狂,蒼生一處何放。獨酌偏壺見底,無玹再行四方,青鋒翻覆敬俠腸,我心自騁玄黃。”
俠者詩號,俠者之劍,俠者之影,一劍,破皇威,但見高空,一代宗師憑虛御風,無玹劍在手,目標——直指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