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個翻天覆地的夜晚過去之后,筱云英居然睡著了!
這位心比天寬武功平平的筱鏢頭之所以能夠活到天亮,是因為瓷花瓶看到了一個窩在犄角夾縫里的宵小之輩,半天不動還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便沒有搭理他。
因此,筱云英大難不死的逃過了一劫。
太陽像針一樣的從縫隙中穿了進來,刺開了筱云英的眼睛。眼前的場景讓他有點不知所措,昨天還是一座雄偉孤傲的沙漠圣殿,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堆廢墟……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呀!
筱鏢頭想到這,不免為自己感到難過?,F(xiàn)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在這沙海之中如同死人一樣沒人理會,到底如何是好!
正在傷心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外面,有人過來在窗子外向里面張望。
筱云英為之一震,他立刻走過去將窗子打開,把那人嚇了一跳,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筱云英說不出話來。
筱云英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急急道:“這位老伯,能否借你馬車送在下一程!”
那人為難道:“可……可……可我是受人之托,來這里接人的!”
筱云英一愣:“接誰?”
那人道:“是一位黑衣人,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讓我來這接一位姑娘?!?p> 筱云英一皺眉:“什么姑娘?”
那人道:“具體不大清楚,只是聽說那位姑娘渾身漆黑頭發(fā)花白身染重毒,要趕快接回去療毒!”
筱云英聽罷暗自思忖道:“不會是……她吧!”
于是,他和來人四處尋找,才在一間破破爛爛的屋子里找到了正躺在地上一絲不掛的瓷花瓶!
冷韜在南北鎮(zhèn)交界之處包了一家僻靜的小客棧。
詹望眾人到的時候,恰好冷韜出去了。伙計將后院的房間收拾停當,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葉秋池服了程安帶來的藥,讓游硯把過脈之后便昏昏睡去。
已經(jīng)是三天兩夜未曾合眼,可是柳卯仁卻沒有睡意,他悄悄的將窗子半開,享受的呼吸著迎面吹過來的晚風,安靜的用臉龐輕撫著從窗口飄進來的幾枝柳條……一棵粗壯的大垂柳默默的含蘊低首的正站在柳公子的窗前。
雖已漸入深秋,可是這個小庭院卻少有秋的涼意。
柳卯仁手握銀笛一抬腿橫坐在窗臺之上,不免神情疲憊的將頭靠在窗上休息,不知不覺眼前迷醉欲陷沉思。
可正在這時,突然有一條人影閃動進到了對面的客房里,柳卯仁不覺一驚,他未加思索的便跨到了窗外,站在柳樹下面靜聽其變……
詹望此刻正在心煩意亂。當水街下面河道的洪流將他們幾人沖上大廳的時候,肖贊這只笨猴子卻沒上來,顯然是隨著水流順著河道飄走了,不幸的是同他一起飄走的還有九蓮教副教主司馬兼!
因此,詹二俠正盤算,等冷韜回來之后還要跟他商議如何找尋肖贊……想到這,程安進來了。
只見程安道:“……我家主人近日瑣事纏身,確實無暇顧及其它。上次見面略有匆忙,事未說明便急急送客,卻有不恭之處;為此,主人特派華某前來助少俠一臂之力?!?p> 詹望道:“多謝!”
程安接著道:“那樊黎花有消息么?”
詹望搖搖頭道:“暫時還顧不上他?!?p> 程安點了點頭,又道:“上次……你和冷少俠還有柳公子登門造訪的時候滿身污垢,不知是從何處來呀?”
詹望道:“我等找尋樊黎花到秦司淮的懸屋,沒想到被她困在地下密室里,只得挖了地道才脫了身。”
程安“哦!”了一聲道:“那么……你們見到樊黎花了?”
詹望無奈道:“晚到了一步,我們進去時人已被劫走了!”
程安聽罷不禁嘆道:“原來如此!”隨即又問道:“那么……樊黎花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以便日后找得到他?”
詹望道:“線索倒是沒什么,只不過……”說到這詹二俠停了下來,程安接口問道:“只不過什么?”
詹望道:“我在秦司淮的密室地磚下居然摸到一塊云庭觀的銅牌……”
程安聽到這馬上向前探身道:“銅牌……!你怎會知道那是云庭觀的銅牌?”
詹望道:“因為銅牌的正面刻著‘天戒’兩個字,背面刻有天罡星圖文?!?p> 程安道:“少俠怎會知道那是天罡星圖文?”
詹望道:“當年杉悅道長在七星臺做法事,我陪同師傅前往觀禮,見到過此圖文。”
程安立刻道:“能否拿出來讓華某看一眼?”
詹望聽說便伸手向懷里摸去,可是摸了半天并沒有摸到銅牌,詹二俠的臉色瞬間僵住了……
程安見狀問道:“怎么……有何不妥之處?”
詹望道:“我記得是放在懷里了……可現(xiàn)在卻不見了……??!”
程安剛要說話,可正當這時,門外的庭院里突然傳出急促的風聲……
庭院之內,柳卯仁站在柳樹下觀望著詹望房內的動靜……
清風,冷冷吹過,驚醒了柳公子身上的敏感神經(jīng),他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臉上的皮膚涌起了層層波紋。安享的時光竟如此短暫,本來平靜溫柔的傍晚,卻忽然吹進了一股寒流。
柳卯仁抬頭仰望垂柳樹冠,情有獨鐘的看著一片孤葉旋旋而下。正要落到頭頂之時,突然從對面的房檐上閃過幾條細絲般的光線射向葉片,灼燒之余微小的星光眨了眨眼便隨風消滅了。柳公子的眼睛盯著那片孤葉,任憑它在空中旋轉飄浮著沒有去抓它,而是抬手輕扶了下樹干,便飛身向著光線射過來的地方奔去!隨后,程安和展望應聲而出。
詹二俠注意到了那棵粗壯的垂柳后面半開著的窗子,心中猜測:難道是什么人來過,將柳卯仁給引走了。待回頭時,看見程安抬手將空中飛舞的一片柳樹葉接在手里仔細端看。
這時,潭拓寺的玄放師傅從客房里走出來問道:“什么事?”
程安手拿著葉片不說話,詹望和玄放一同向那片葉子上看去,只見上面的灼燒印跡卻是小小的幾個字:青銅罩月。
展望不解,程安道:“看來有人緊隨其后跟著我們來了青銅峽!這一定是他在這葉片上留下訊息,將柳公子引過去了。”
詹望問道:“引到哪?”
程安思忖道:“這地方有一處被流水覆蓋的石坡,應該是那里。”
詹望道:“我跟過去看看?!?p> 程安立刻攔住道:“且慢!看來此人對我等行蹤是了如指掌,既然知道‘青銅罩月’這個地方肯定并非等閑之輩!此時現(xiàn)身不知用意何為,不得不防。既然柳公子已經(jīng)出面,我看你還是在這里等候冷少俠,再做商議為妙?!闭餐犃T覺得有理,便點了點頭。
程安接著道:“云庭觀的銅牌丟失,此事非同小可,華某要即刻動身回去稟報我家主人。”隨即又轉身向玄放施禮道:“那么,葉小姐就勞煩玄放師傅護送回香雪林了。”
玄放還禮道:“貧僧遵命!”
………………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