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林宇瞇眼。
況生含笑道:“倒也無妨,出不去也能夠修煉,而且快了更多,只是日子久了難免會有些無趣?!?p> 林宇嘆了口氣。別人在此地如魚得水,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可他卻是不同的,四周濃郁的天地元氣只能看卻不能用。
“還是想辦法出去吧?!绷钟顡u首道。
況生上前拍了拍林宇的肩膀,安慰道:“莫急,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可惜。”
“不對,小師弟應當還未到太初境?!焙谝虑嗄臧櫭嫉?。
況生聞言,苦惱道:“這確實是個麻煩,此地哪有元種,就是連根毛都沒?!?p> 兩人如此認為也省了林宇一番解釋。隨后林宇就問了些玲瓏塔九層的情況。知道了此地一共有九個房間,而人數(shù)卻只有六人。
除了況生與黑衣青年還有四人未曾見過。
“讓我想想看,我是在十五年前進來的,黑鬼比我早了一年,最長的大概是有七十多年了吧?!睕r生想了想道。
林宇吸氣道:“七十多年!”
困在此地七十多年?四族學院不過百年多的歷史。那這九層中得有個資格多么老的前輩...
“唉,歲月悠悠,不知不覺間紅顏化枯骨,英雄垂暮都是遲早的事。我們來時都是與你一樣的少年俊杰,如今卻是步入了中年啊。”況生嘆道。
黑衣青年瞥了他一眼道:“既有所感,不也是空等著坐化白骨,感慨,感慨有什么用?!?p> 況生瞪眼道:“只說我,你還不是一樣干等著?!?p>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林宇插嘴道:“兩位師兄,難道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進入第十層的線索?”說著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這里空蕩蕩的,與原來走過的一二層截然不同,整個大殿沒有一點的寶藥蹤跡。
況生與黑衣青年互瞪了幾眼,才轉首道:“這也是我的疑問?!?p> 黑衣青年道:“小師弟是以煉藥走上的玲瓏塔,九層以下是這樣,我們也是這么上來的?!?p> “但這第九層就不一樣了,正如你所見到的,什么都沒有,這么多年來我們都沒有想通?!?p> 聞言,林宇蹙起了眉頭。兩人在此十五年都沒有找到出路。難道自己真的要被困在這里了?
而且是不能修煉,遲早有一天會完蛋。
深吸了口氣,并不想放棄,開始仔細觀察起大殿來。走走停停,出了屋子又回來,每一處他都要看好幾遍。
況生與黑衣青年并沒有打擾林宇,此時的林宇就如他們當年一樣。
都在等著林宇自己放棄。
“兩位師兄能否教我三十三天方?”不多時,林宇走了回來。他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唐突,卻也是無可奈何的舉動。
況生懶散的斜躺在地上,意興闌珊道:“沒用的,我們哪個不是學會了下面八層的天方,可一樣被困住了?!?p> 黑衣青年卻笑道:“我來教你。”
況生呆了呆,身形頓起,跳到了林宇面前道:“學我的?!?p> 一側的黑衣青年冷著臉道:“況生你想搞什么鬼?!?p> 況生呵呵笑道:“你的假天方有什么用,小師弟要學自然得學真的。”
黑衣青年面上青筋抽動,含怒道:“再胡說我撕爛了你的嘴?!?p> “我還能怕你不成。”況生毫不畏懼道。
話音剛落,黑衣青年伸手打出。
勁風忽起,漣漪炸開,一掌拍在了況生的肩膀上。
人就如炮彈般側飛了出去,砸在了殿宇墻壁上,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黑鬼,你敢動手!”況生罵罵咧咧的爬了起來,身形古怪,肩膀塌陷了一邊,卻只是扭了扭就恢復如初。然后他就似一頭發(fā)怒的兇獸,張牙舞爪的殺來。
黑衣青年冷哼一聲,舉拳迎上。
兩道身影頓時糾纏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腳,打的難分難解,卻是毫無章法,亂打一氣。
至少在林宇看來顯得有些搞笑。但四周隨處可見的漣漪就不可笑了,林宇如避蛇蝎,根本不想沾染上。
“兩位師兄且慢動手,有話好說?!彼荒艹堕_嗓子吆喝。
“是這死黑鬼先動的手,我還他一掌不過分吧?!睕r生抽空喊了一聲。
林宇苦笑連連。
黑衣青年則嗤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我還就打你了。”
“那我也打你!”況生暴怒道。
不知道為什么,瞧著兩人的樣子,林宇感覺他們就像是一對冤家,剛見時也一樣,你一句我一嘴斗個不停。
就在這時,九層大殿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林宇神情一變,兩人也停下了手。
“你們鬧夠了沒有?”一聲蒼老干澀的聲音自其中一扇門戶后傳出。
“別讓新來的小師弟看了笑話,你教你的,他教他的難道不好嗎?”傳出的聲音很古怪,本來像是遲暮老人,漸漸的如同中年人,最終輕緩富有磁性。
況生與黑衣青年就如做錯事了的孩子般,很不好意思。
聲音不見了,再無動靜。
兩人卻也不敢動手了。
“小師弟,我先教你吧。”黑衣青年看向林宇,略顯尷尬道。
“不行,還是我先來吧?!睕r生踏前一步。
黑衣青年瞪了他一眼,隨后向著先前出聲的地方使了個眼色。
況生只得作罷,眼瞅著黑衣青年與林宇低聲談論著。
不久后,輪到了他,開始傳授自己的三十三天方。
林宇細心對比下,以前有些不解的地方在聽了況生與黑衣青年的話語后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每個人都有不同,三十三天方確實難分真假?!绷钟钚闹胁唤狻U沁@點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真...假?!彪S即想到了在一層時第一次煉出的丹藥沒有消失的場景。
細細回想下,林宇身軀一震。
靈光乍現(xiàn)。
“真假,我在意著真假,所有人都在意著真假,便是連所得天方都有真假疑惑。”
“卻無人在意天地元氣的真假,是因為它能夠吸納煉化,為己所用...”
林宇眼中綻放精芒,忽然懂了,其實早就該發(fā)現(xiàn),答案一直都在身邊,只是先入為主讓人忽視了它。
念此,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藥爐。
一手托著,一手空舉。
這樣的怪異舉動使得況生與黑衣青年微微一愣。
原先發(fā)出過聲音的門戶卻是震動了一下,聲音又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其中蘊含著興奮,激動,感慨萬千。
大殿內,靜立不動的林宇收起了自己的藥爐。他并沒有煉藥,即便自己已經有能力煉制。
“七十八年,足有七十八年,我道聆終于想通了?!本o閉的門戶大開,一個白袍蒼發(fā)老人緩緩走了出來。
他已經不再年輕,青春歲月不在,枯坐于此垂垂老矣??雌饋砭腿缫粋€平常的老人,溫和笑著。
“小師弟,我欠了你一個恩情,只是雖然一朝頓悟,卻還不想放棄?!?p> “這塔畢竟困了我半生,走不上去實在是不甘”喚作道聆的老人看向大殿宆宇,神情復雜。
林宇微笑道:“前輩請?!?p> 老人嘆了口氣,神情肅穆向著林宇一拜。
林宇連忙回禮。
“再會?!崩先诵α诵?,九層大殿中甕聲漸起,細弱蚊蠅卻連綿不絕。
三十三天方!第九層中的天方!
“不!我不要出去!”
“該死的,是誰!”
九層中其余的門戶后響起了三聲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