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韋慍此人頗具正氣,不似李贄一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就如同眼前他也不愿趁人之危!
看著這兩人已入得臨松城中,全韋慍這才下令攻城,好言相勸不得,自己已做的仁至義盡,接下來那便用拳頭來說話吧!
三十萬大軍兵分四路,齊攻臨松四城,無論是應(yīng)州軍還是臨海軍,每一個人都神精緊繃,戰(zhàn)事進行的如火如荼!
然而北城這邊,卻頗顯異常,只因坐鎮(zhèn)北城的只有陶義一人。再看城下應(yīng)州軍,竟然搞起了操練,毫無攻城之意!
待至其余三城戰(zhàn)至膠著,北城之下的應(yīng)州軍才停止吶喊操練,在其主將陶仁的帶領(lǐng)下,突然調(diào)轉(zhuǎn)槍頭,殺向東城而去!
東城這邊應(yīng)州軍主將乃第九軍統(tǒng)領(lǐng)蘇道崖,見陶仁率部前來,還好生納悶,忙問道:“陶將軍,北城可是有所變故?”
“蘇將軍,北方狄夷來援臨松,我部只好退卻!”陶仁一邊跑,一邊疾聲呼喊!
蘇道崖與陶仁同為一軍之首,但平日間卻也矛盾重重,只因陶仁乃郡軍出身,卻在數(shù)月間便同自己平起平坐,蘇道崖遂心存嫉妒!
此時聽說北夷來援,身為北城主將,卻不戰(zhàn)而逃,心中更為鄙視,轉(zhuǎn)念又是一想,頓然一驚,萬不可讓北夷大軍同城中臨海軍匯合,否則己方指不定還要付出多大代價!
想到這里,蘇道崖頓時火冒三丈道:“陶仁,速回北城,務(wù)必攔住北夷大軍!”
可無論蘇道崖喊的如何歇斯竭力,陶仁卻不見又一絲回軍之意,氣得蘇道崖只想就此宰了陶仁!
陶仁亦有此意,早就看這廝不順眼了,隨后嘴角微微一咧,看的蘇道崖渾身發(fā)毛!
就在這時,陶仁飛身立馬,抄起銀頭破甲槍,一個箭步自馬上躍起,直奔蘇道崖而去!
蘇道崖大驚失色,雙眼越睜越大,急呼道:“陶仁,你干什……”話音未落,卻只剩下“咕咕”的響聲,最后一字再也吐不出來!
就見那腥紅的鮮血,如同泉水般自蘇道崖咽喉處汩汩涌出,眼神之間透著不甘與迷惑!
位于蘇道崖身旁的一波偏將,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呆呆的怔在了原地,似乎整個世界都被凝固!
“陶仁造反了,快逃!”畢竟還有人清醒,頓時大喝一聲,第七軍將士這才發(fā)瘋般地向南逃去!
可這一逃,瞬間苦了正在攻城的那幾萬士兵,爬在城墻上,不知是上是下,索性一頭栽下城去,若能僥幸活命,便跟著大部隊逃吧!
轉(zhuǎn)眼之間,東城這邊局勢逆轉(zhuǎn),東城守軍乃一萬御龍軍,御龍婉兒早知今日會有此一幕,當即率軍出城,同陶仁兵合一處,緊追第七軍而去!
身在南城的全韋慍,眼看這邊城防將破,卻又得報:北夷大軍已至臨松,陶仁率部倒戈,這二則消息便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瞬間轟碎了全韋慍欲破臨松的信念!
“??!??!啊!”全韋慍撕心裂肺的仰天長嘯幾聲,要將那胸中滿腔怒火都發(fā)泄出來!
迷茫、無助、凄涼、痛不欲生!一向隱忍不發(fā),當你誤以為他值得信任的時候,他卻在這最后關(guān)頭給予你致命一擊,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此!
“全帥,下令撤軍吧!”這聲音那么的哽咽悲切!
“全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再不下令,就要全軍覆沒了!”
“全帥,……”
這一聲聲發(fā)自肺腑的吶喊,終于驚醒了全韋慍,對,撤軍吧!全韋慍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個“撤”字!
回說在中國歷史上,唐末著名的農(nóng)民起義家,黃巢同志曾經(jīng)寫過一首詩——《不第后賦菊》
詩曰:“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或許此時全韋慍同黃巢一般,看著眼前的臨松城,這個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同樣有些它日東山再起,重回臨松的信念與氣魄!
可是并非每一個人都是黃巢,黃巢可以做成的事,不見得全韋慍便能做成,原因便是他面對的是一個名叫李贄的人!
全韋慍帶著不甘,收拾收拾行囊,率領(lǐng)著十五萬殘軍走了!
可他不是臨松前郡守鄭葉,一遇不順遂氣急攻心,病危在床,他是誰?他是全韋慍!
雖然三十萬大軍轉(zhuǎn)眼之間就剩了一半,可全韋慍沒有灰心,我還有應(yīng)州,我還有我的皇帝李源,相信自己不會輸給那李贄小賊!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時他的應(yīng)州,他最親愛的皇帝老兒,亦生在水深火熱之中,還指望著他前去救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