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靖收回咄咄逼人的眼神,重新坐在桌子邊上,輕聲道:“我是誰?問的好,問的真好…”
解花語看著于靖陡然像是得了癔癥一般,失魂落魄的,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但他現(xiàn)在可以肯定這個人已經不是他們以前熟悉的于靖了。
失神只是一剎那的事情,于靖很快又恢復了過來,看著解花語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了,但我真的不想自180的智商用在與你們勾心斗角上,真的不想我這雙應該帶著白手套拿試管的手沾上你們的鮮血。可是,我沒有辦法。前世我選錯了,那么這一世,我不想選錯,既然在我和你們之間只能活一個的情況下,我選擇讓自己活下去!”。
于靖蕭索的神情頓時消散,露出憨厚的笑容,雪白的牙齒。解花語看著,卻感覺一頭猛虎在對面盯著他。
解花語一生遇到許多事情,但這次是他覺的自己最狼狽的一次,也是最絕望的一次。
他號稱智計過人,從容淡定,算盡人心,可是在面對于靖的時候,他竟然找不到自己能脫出險境的辦法。
但是,總要試一試的。
“你應該很想知道他們下一次什么時候來吧?”
這是解花語目前能找到的唯一的一個保住性命,拖延時間,為自己贏得活命的話題。
于靖忽然笑了起來,道:“二師父就是聰明,但不知二師父會不會告訴我呢?”
解花語笑道:“就算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會相信我說的嗎?”
于靖道:“我…相信?!?p> 解花語心頭微微松了一口氣,暗道:“看來其他五個人上山的時間對于靖應該很重要?!?p> 解花語道:“三個月之期。”
于靖稍微沉思了一下,在桌上拿起一個瓷瓶,白色的瓶身,上面的瓶塞是粉色的。
“那真是可惜了?!?p> 于靖說著,拿著那個瓷瓶站了起來,笑道:“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做事情是看日子的,所以,我才會今天放火的?!?p> 解花語突然明白,連灶灰什么時候會滿也是于靖算計好的,因為上一次的灶灰是他倒的,所以他故意留了一部分。
“那么,你給自己預計的時間真的夠嗎?”
于靖拿著手中的瓷瓶看著解花語道:“那就看你的迷藥有多大的作用了?!?p> 解花語臉色突變,他實在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用到別人身上的藥反被用到自己身上,這真是報應不爽了。
“二師父,我和你是同一類人,對于很多事情是不相信別人說得的,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推測出的,甚至檢驗過的,那么…”
于靖說著,將手中的白色的瓷瓶塞子打開,瓶塞拔開,準備倒下來。
解花語嘆了一口氣,道:“不用一個一個試了,桌上那個藍色瓷瓶,黑色瓶塞是迷藥?!?p> 于靖將頭扭過來,笑道:“那么,這個呢?”
解花語不說話。
于靖笑道:“你號稱風月書生,想來你在男女之事中用的藥應該不會少吧?”
解花語不說話,臉色卻變的陰沉起來。
于靖道:“我問你一件事,八年前,你們滅于家時,你有沒有**于家的人?”
解花語沉聲道:“我們七個鷙鳥境初期的人,對戰(zhàn)于清波伏熊境的人,哪有那功夫,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于靖皺了皺眉,道:“戎狄的眼睛就是那一戰(zhàn)瞎的,萬升宇也是那時候受的傷吧?”
解花語點頭。
于靖道:“我聽四師傅說過,習武到了伏熊境,就會與前面三個層次有本質區(qū)別了,你們如何能殺死伏熊境的高手呢?”
解花語猛然將眼睛睜大,于靖已將瓷瓶中的白色粉末倒了出來。
“那是因為你們對我父親下毒了?!?p> 解花語盡量讓自己閉氣,可是他終究沒到靈龜境,氣息沒那么悠長,還是不可避免的吸了進去,呼吸開始變粗,臉開始發(fā)紅。
于靖將剩余的藥收好,坐回桌邊上,挑了挑蠟燭的燈芯,靜靜地看著解花語掙扎。
解花語的臉開始猙獰,感覺渾身有一萬只螞蟻在爬,說癢不癢,說痛不痛,可就是感覺渾身的不舒服,像是站在一架火爐旁,他想要跳起來,想要跳進冰冷的泉水里,可是他現(xiàn)在動彈不得。
“你們七個鷙鳥境,想對一個伏熊境的人下毒,很難吧,但是,如果他信任你們就另當別論了,不是嗎!”
于靖的臉猙獰地扭曲了一下,不是詢問,而是斷定的呵斥!帶著隱隱的怒火。
解花語臉變的通紅,汗布滿了一層,濕透了身上的內衣,身子扭曲的像一條蛇,在柱子上來回的扭動。
“我聽說,有的春\藥不及時行樂會死的,不知道你的是不是呢?”
解花語不說話,嘴角慢慢溢出一絲絲的鮮血來,扭曲的身子也慢慢停了下來。
于靖端坐在桌邊,并沒有過去查看解花語的狀況,只是安靜地看著,就像一個旁觀者,更像一個科學家在觀測實驗體的變化。
大概半個小時候,解花語的臉色又開始正常起來,衣服像洗過一樣。
“呼呼…如你所愿了,我耗費了不少真氣?!?p> 解花語為了讓自己清醒過來,竟然生生咬破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用真氣將春/藥的藥勁壓了下來,慢慢逼出體外。
“我只是想要讓體會一把曾經作為你被害人的滋味?!?p> 解花語喘著氣,眼睛看著于靖,他這次是真的猜不透于靖的心思了。
“現(xiàn)在,我想我要的問題,你會誠實的回答我吧?”
解花語冷冷看著于靖,道:“問吧?!?p> 于靖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還是原來的問題,但是解花語知道這次必須給另外一個答案了。
“我們約定的期限是兩個半月。”
于靖搖著頭,道:“不是正確答案?!?p> 說著,將桌上的另一瓶藥拿起來,走了過來。
解花語剛剛經歷了冰與火的極致考驗,身體正虛弱,看到于靖拿著另一瓶藥走過來,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道:“你…”
于靖道:“這瓶是什么?”
解花語這次是真的相信于靖準備將他身上用的藥都測試一遍了。
“癢癢粉?!?p> 于靖笑道:“我喜歡這個名字?!闭f著將瓶塞拔開,倒了下去。
這次,解花語有了準備,提前運起真氣,開始抵抗,饒是如此,依舊出了兩身汗。
“說吧?!?p> 解花語求饒道:“兩個半月,但是他們會提前七天來這里,對你暗中觀測,會偷襲測試你?!?p> 于靖歪著頭,道:“這個答案…還是差一點?!?p> 解花語急聲道:“這次是真的?!?p> 于靖搖頭,將解花語另外兩種藥試了一遍,一個打噴嚏的,一個是金瘡藥。
如此又用春/藥折磨了解花語一番,得出還是剛才的答案,于靖才罷手。
“我相信你了。”
解花語暗暗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今天是逃過了一劫,但他哪里想到,第二日,于靖照舊折磨了他一番,第三日又是一天,還不給吃飯,只是給喝點水。
“我想,你應該沒有力氣,也沒有真氣逃跑了吧,那我就可以去布置殺死其他人的事情了?!?p> 解花語是真的沒有力氣了,懶得回答他,但心里還是有一點希望的。
——梅山七杰其他五人到來的日子。
“小子,到時候,我會把今天的恥辱和痛苦千倍萬倍的還給你!”
這是解花語能支撐到現(xiàn)在的唯一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