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為了兩個棄子,自然不會回來,但是東西還在這里,所以他們是為了棄子回來。
“誰又能說他們不會再來呢?劉鏢?!?p> 劉裕坐在椅子上說道。
”大人神機(jī)妙算,他們必定是會再回來的?!?p> 劉裕端起面前的杯子,輕吹一口氣,將杯子水面漂浮著的一點點沒有落下去的茶葉吹到了水面的另一邊。
一個黑衣人跑了上來,再過一會時候快要吃晚飯了。
”大人算無遺策,他們果然是來了。“
”來了幾人?。俊?p> 劉裕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回大人,一人?!?p> ”那想必他是走著來的,倒也是為故人,讓他上來吧?!?p> 那剛跑上來的黑衣人又跑了下去。再上來時,后面就跟著一位中年男人了。
”李兄。“劉裕說完之后示意劉鏢等人離開。
這位中年男人坐下之后,劉裕在這人面前放了個杯子,撒了些茶葉,慢慢的到起水來。
”劉兄,多年不見,如今風(fēng)采依舊一如當(dāng)年。”
劉裕擺了擺手,說道:“老了老了,許多事終究是力不從心了起來?!?p> “在下可還記得當(dāng)年劉兄說豪言壯語時的景象,當(dāng)時大家都以為不過笑談。誰知今日劉兄卻成了最大贏家?!?p> 說完之后,這位中年男人接過劉裕倒好的那杯水,在水面上輕吹一口,小口抿了一口。
劉裕說道:“你也不必暗諷我,這些年這些話我聽得太多太多。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所以在這里等你。只是你如今可不如從前,我多等了你半個時辰?!?p> “畢竟這么多年了,在下也實在有些老眼昏花不堪大用了?!?p> “你自嘲個什么勁,你我之間還何需這種客套。喏,這東西給你?!?p> 劉裕從懷中拿出一個用深色方巾包著的東西,接著說道:“這東西就在這里,可是我有個疑問?!?p> 中年男子將桌子上的茶壺拿起,邊倒水邊說道:“你問吧。”眼睛竟是一點都不朝劉裕懷里拿出的東西那個方向看去。
“我知道以你的膽量,絕對不敢在我手里劫東西。我想知道你的底氣在哪里?”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那在下便實話實說,你活著我自然不敢在你手里劫,別說劫,便是你送在下,在下也得好生思量思量才能決定,但是你如今快要死了。”
“哦?你如何知道我快要死了?”
“十年前你一聽聞方豐胤便躲到百里開外,方豐胤在南,你別說西東,只敢往北走。其實你連方豐胤究竟是誰究竟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卻躲了這個人好幾年,如今你要死了,你都不知道誰要你死嗎?”
劉裕沒有說話,但是手慢慢將杯子緊握,上好的瓷杯,‘砰’的一聲,碎成了一片。
“我這么躲著他,他怎么還要殺我。當(dāng)年那人并不是我殺?”
“但卻因你而死,而且因你而死的人不止那人一個,所以方豐胤才盯上了你?!?p> “他,是他親自動手?”
中年男子輕輕的放下杯子,將劉裕方才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拿起來,也沒有打開看,直接就放在了懷里。
“你這人就是太聰明,若不是你太聰明,也不會有人殺你,也幸好你太聰明,聰明到專門設(shè)套等我,然后你拿這寶物來換你一命。”
“東西都給你了,你快說,方豐胤他在哪里?”
“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再親自動手,另有其人?!?p> 劉裕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如此聰明的人又城府極深豈會哈哈大笑?實在是在自家性命面前,誰也不能免俗。
“方豐胤也太看不起我劉某人,雖然到如今我都不曾與他會過面,但我偏偏活到了今天,他太看不起我劉某人了。既然不是他來,李兄,這寶物方才你看也看過,摸也摸過,還是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吧?!?p> 中年男子露出意料之內(nèi)的表情,說道:“雖然不是方豐胤,但是你一定會死的。”
“哦?李兄有如此把握?”
中年男子接著說道:“而且多年認(rèn)識一場,在下提點你一句?”
“洗耳恭聽?!?p> “聽說你要將這寶物送去南彰?”
“正是。”
“據(jù)傳方豐胤也要去南彰?!?p> “他去做什么?”
“殺人。”
“他不是已經(jīng)?他殺什么人?”
“前些年的事,什么人在南彰?”
“將軍的事?有理有理?!?p> “那這寶物?”
“寶物午時過半,已經(jīng)被盜了,李兄跟我說什么寶物?”
劉裕若是還帶著這個寶物,便必須要去南彰,若是去了南彰,一定會遇到方豐胤,一旦遇到方豐胤,那么他一定會死。所以這寶物還是被盜的好,然而其實他已經(jīng)在這里與方豐胤擦肩而過。只不過這擦肩而過,都是兩人心中意料之外發(fā)生的事情。
李兄笑著說道:“果然劉兄依舊是劉兄,那在下就不叨饒了。那人?”
“帶走吧,不過另一個人我弄丟了,或許是死了?!?p> “不妨事不妨事?!?p> 中年男子拿起杯子將杯里的茶水喝光,然后慢慢悠悠的放下,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下樓。劉裕慢慢的正準(zhǔn)備坐下。
就在這時,中年男子的手里忽然出現(xiàn)一個長長的尖尖的東西,說長其實也不長,只不過剛好長過他的手掌,所以顯得長長。
這一東西剛一露面,周圍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就在對面的劉裕也沒有看到,當(dāng)眾人看到這個東西,它已經(jīng)牢牢地插在了劉裕的胸口。
劉裕倒在椅子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不清是什么樣子,他死去的時候,連大聲呼救甚至正常的受傷反應(yīng)都沒有。他就那么安詳,安詳?shù)奶稍谀抢铮赡苓@是他此生唯一安詳?shù)臅r刻,是此生最安穩(wěn)最安全的時刻。
“在下說過,你快要死了,不管怎樣,你都會死,又何必這樣掙扎?!?p> 中年男子慢慢的向樓下走去。
“你們大人睡著了。”
“先生慢走?!?p> 中年男子慢慢走到了鎮(zhèn)子外面,慢慢的走著,進(jìn)了那片樹林,再也沒有出來。
這位中年男人再也沒有出來,但是林降從那樹林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