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雁辰的眼瞼下一片陰影,此事,若是二皇子攙和進來,可就不好辦了,而且,這次,還是上次,他竟是早就注意到自己了嗎?
而且,她究竟是誰!為什么,云鵠不能查出來的事,她能輕易說出來……邵雁辰仔細回想著今日妞妞的一舉一動。她整日在這戚府,是沒多少機會出門的,拿這些情報從何而來,定是有組織在向她定期提供情報,那這組織是誰?為何云鵠一直未曾察覺?而且,既然有這樣的資源,那這個女人的野心究竟有有多大?她表現(xiàn)出不想與自己為敵的樣子,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想掩蓋些什么?
“主人,綺墨求見。”一個云鵠突然從門外飛進來,跪地向邵雁辰稟告,打破了邵雁辰的思路,邵雁辰搖了搖頭,對云鵠說,“讓她進來吧?!?p> 六出走進來沖邵雁辰點了點頭站到他身后,邵雁辰瞇了瞇眼,“嗯……算算時候也該來了,叫她進來吧?!?p> “綺墨拜見主人。”跪地磕頭的美麗女子還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在說話還算平穩(wěn)。
“什么事,說吧?!鄙垩愠蕉⒅_墨,面無表情。
“求主人救救姑娘?!本_墨說得哽咽。
站在邵雁辰身后的六出原本面色驚疑,剛剛聽這她話一驚,看了看邵雁辰的臉又垂下頭。
邵雁辰一直沒說話,沉默著。
“嘖,小六你說,像不像?”邵雁辰笑著問六出。
跪著的綺墨聽見邵雁辰的話身子一顫,六出已經(jīng)緩緩拔刀。
“不像?!绷瞿樕暇o繃面色冷峻。
綺墨不待六出說完,已經(jīng)飛速轉(zhuǎn)身欲逃,六出立即拔劍跟上跟上。綺墨的身體卻詭異地一扭,又轉(zhuǎn)過身回到了屋子里,抽出腰上藏的軟劍,劍尖直指邵雁辰,回頭轉(zhuǎn)身的六出眼中驚駭,拔劍追去。
六出的劍在即將從后面刺入綺墨的胸膛時,劍尖一轉(zhuǎn),只是割破了綺墨的皮膚,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而此時的綺墨已經(jīng)像一個風(fēng)干的魚干一般定在原地。
綺墨瞪大眼,驚駭使她的面容變得扭曲,方才就在她的軟劍即將刺入邵雁辰的身體時,邵雁辰突然動了動,他一揮袖子,她就動不了了,要是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數(shù)十根頂端拉著銀針的細線扎到她的體內(nèi)……
身后的六出也是見她突然不動了,想到了什么,就沒有一擊即殺。
邵雁辰一只手拉著線緩緩走到綺墨身旁,伸手接過六出遞過來的匕首,在綺墨的手腕腳腕上一劃,綺墨的慘叫將起,六出又手腳麻利地將一個布團塞到她嘴里。綺墨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冒死氣。
“小六,你忒小氣。”邵雁辰扒扒六出劃出的血痕,對六出打趣道“把她的傷口包起來,免得光流血就流完了……”綺墨瞪著邵雁辰無比驚恐。
“是,六出小氣了?!绷鲆槐菊?jīng)地說。
六出帶著綺墨走到門口,身后又傳來邵雁辰的吩咐,“不用審問,折磨她就好了,她要說的我都知道。”
六出應(yīng)是,等到了刑司將綺墨交給司判時多加了這一句,司判立即正色表示明白。綺墨已經(jīng)怕得渾身哆嗦,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六出走的時候還特意蹲在綺墨身邊,伸手抬起綺墨的臉看了看,呢喃著,“技術(shù)還可以……”綺墨立即掉了幾滴眼淚祈求地看著六出,六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綺墨充滿希冀的目光中朝司判說,“別忘了提前處理一下她的下巴舌頭,免得咬舌自盡了……”
綺墨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六出回來后,見邵雁辰還在看各司送來的文案,輕輕走了進去。
邵雁辰抬頭看了看,沉聲問,“送過去了?”
六出張了張嘴,垂下眼瞼,應(yīng)了聲是。
“知道是誰派來的嗎?”
“是跟著瓊芳姐姐一起從公主府出來的,不是公主府的人么?”六出有些疑惑。
“是緋辭的人。”邵雁辰放下文案,看著六出沉聲道。
六出瞪大眼,隨后想了想,試探著問,“難道是小小姐?”除了今日過來的妞妞,六出實在不知道還有誰能不通過云鵠直接對邵雁辰傳達這樣的信息,而且他還信了。
果然不出所料,邵雁辰在六出的不可置信中點了點頭。
“如此看來,他恐怕已經(jīng)注意到我了,多派幾個人盯著那邊吧,也許,我們的情報網(wǎng)在他們看來的確不能提?!鄙垩愠侥樕行鋈?。
六出攥了攥拳,“主人,凝鷸……”
六出還沒說完就被邵雁辰打斷了,“我沒有要怪她的意思,她做的很好,不過,云鵠,終究還是時間太短了……”
六出放下心點了點頭,本來就要出去,不過又想起了什么,回頭問,“主人,那綺墨…….”
邵雁辰笑了笑,看著六出,“小六,在你看來,我就如此冷血嗎?”
六出猛地想起之前邵雁辰跟他的長談,臉紅地點了點頭,“是六出想岔了?!?p> 邵雁辰走過來拍了拍六出的肩,“她會沒事的,瓊芳會把她拉出來,只是她可能受了傷,叫醫(yī)司的人準備好吧?!?p> 六出不懂僅憑瓊芳一個弱女子怎樣從深深的公主府里拉出來,雖還有疑惑,卻也沒再問,畢竟,怎么都該相信他的,不是嗎?
妞妞從房間里走出來,臉上的淚痕絲毫不見,對著陽光揚了揚臉,唇邊勾起一抹笑。
房氏抱著被子從這邊走過,看見妞妞渾身沐浴在陽光里,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抖動著,雖然笑著,卻也讓人感到無限的悲傷。房氏不是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一個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這樣的煩惱呢,于是她搖了搖頭,笑著叫了聲,“妞妞,站那兒干啥呢?”
妞妞緩緩睜開眼睛,掛上平常最甜美的笑,朝房氏跑過去,“祖母,妞妞是在想,您是不是在給妞妞煮雞湯呢?!?p> 房氏寵溺地刮了一下妞妞的鼻尖,“小饞貓,一天到晚光想著吃?!?p> 兩人相擁而笑,陽光下的兩人盡情享受著如此時光。
就這樣吧,本就不該奢求太多的,既然早就該入土,這樣的小痛又怎會忍不得,阿爹阿娘,你們放心吧,我,真的過的還不錯呢……妞妞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