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雁辰推開了綺墨的屋子,綺墨立即抬頭,見是邵雁辰,趕緊將手中的書放在一邊,就要起身行禮。
邵雁辰趕緊走過去按住她,“綺墨,你的傷還未大好,這些禮節(jié)就不必了?!?p> 綺墨笑著點點頭,“你今日怎么來了?”說完抬頭看了看天,“吆,都這么晚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邵雁辰看著綺墨關(guān)切的眼神和被抓住的袖口,安撫道,“你先別急,是有件事,想再問問你。”
“那你快些說。”綺墨顯得比邵雁辰還急切,因為既然邵雁辰特地找到自己,這事就肯定與自己有關(guān)。
是這樣,之前我抓到一個暗害蓮姨的侍女,從她身上又牽扯出了長頎公主。
“長頎公主?這老東西還敢出頭!”綺墨攥緊了拳頭,恨恨地說,白蓮遇是如今邵雁辰十分重視的親人,既然長頎公主動了她,那邵雁辰以后肯定不會放過她,可動她的話是十分容易暴露的,就像上次邵雁辰的法場之鬧,聽凝鷸說,終究是把二皇子那邊驚動了。
“是,她給蓮姨安排了巫蠱,不過幸好沒有真正實行,我把這事交給了淩涯,給他限制了時間,他也按時完成了,都查出來了,可是……”
綺墨聽到這里說手抱胸,“說吧,這個小妖精又作了什么妖?”
“他給長頎公主下了毒?!鄙垩愠较氲竭@也恨得咬牙切齒。
“你說什么!那老女人死了沒,她身上的力量我還沒查清楚呢!”綺墨一下子就慌了。
“你別著急,她沒死,不過,也被淩涯折騰的夠嗆了?!鄙垩愠綗o奈道。
綺墨把手指掰地咯吱咯吱響,“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還真是欠收拾,也不想想,那老女人年紀(jì)這么大了,哪里經(jīng)得起他的毒藥的折騰!”
“所以,我是想來問問,你對她身后的力量有沒有把握,淩涯現(xiàn)在做解藥,我催了,但是也不一定能保證留下她的命,如果她死了,你還能找到那支力量嗎?”
綺墨的手漸漸失了力氣,“主人,你不知道,那老女人對那支力量實在是保護得很到位,若是就這么死了,我還真是……沒大有把握能翻出來,畢竟,這只是當(dāng)初我在公主府被囚禁時偶然得到的還不算明了的消息。”
邵雁辰的眸光黯了黯,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先好生修養(yǎng)吧,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就先走了,等得了空再來看你?!?p> 綺墨看著邵雁辰走到門口,忍不住喊住他,“雁辰,讓我去查吧。”
邵雁辰緩緩轉(zhuǎn)頭,綺墨目光堅定。
“綺墨,你不……”邵雁辰剛要回絕就被打斷了。
“雁辰,你我都清楚,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以前訓(xùn)練時還時時添上一筆呢,如今竟要大題小做的了嗎?”綺墨目光炯炯。
邵雁辰到達(dá)衛(wèi)營后,見到的一幕讓處變不驚的他也有些發(fā)愣。
面前,算命人拉著凝鷸哭訴這一路的艱辛,本想悄悄把眼淚鼻涕抹到凝鷸身上,無奈凝鷸根本就不讓他近身,還用森寒的目光看著他,算命人哆嗦著討好。
跟著算命人的小童正和六出摔跤,小童努力地想將六出絆倒,可六出就僅僅是這樣站著,小童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搬動六出的一只腳,六出不耐煩了,將手抵在小童的額頭上,輕輕一推,小童就徑直朝后倒去。
邵雁辰走過去,扶住小童的身子,然后說了一句,“鬧夠了嗎?”
算命人聽見這話啞然失聲回頭看著邵雁辰,剛才對著凝鷸的伶牙俐齒全然不見,唯唯諾諾地說不出話。
“把他們帶進來?!鄙垩愠秸f完這句就直接進屋了。
六出和凝鷸一人提起一個將師徒倆扔進了屋里,順帶著關(guān)上了門。
算命人和聞柳沒了一點剛才的義正言辭,一個個縮著腦袋不說話,只有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轉(zhuǎn)。
邵雁辰也不急,他從桌子上拿出之前吩咐過六出準(zhǔn)備的雜務(wù),開始認(rèn)真地批閱起來。
算命人和聞柳本就是饑寒交迫之人,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暖和了不少,不過這屋子里比較陰暗,再加上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很久沒有洗過了,已經(jīng)不能滿足御寒的效果,過了一會,兩人抖成一團。
聞柳的唇開始泛白,小臉也出現(xiàn)了青黑之色,算命人有些慌了,他使勁地揉搓著聞柳的臉和手,可聞柳的臉色并沒有好轉(zhuǎn)。
邵雁辰這時候才涼涼地發(fā)話,“還不說嗎?就快到夜里了,這里會更冷?!?p> 算命人聽了這話猛地抬起頭恨恨盯著邵雁辰,邵雁辰也平靜的看著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一個冰冷一個憤怒,周圍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最終還是算命人敗下陣來,因為懷里的聞柳已經(jīng)開始吐白沫。
算命人答應(yīng)要說出口了,邵雁辰拍了拍手,進來一個云鵠將聞柳抱走了。
算命人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準(zhǔn)備著回答邵雁辰的問題。
邵雁辰卻好似并不著急,只是走過來圍著算命人走了幾圈。然后輕輕在算命人的耳邊說了一句,“他是時家人吧?!?p> 算命人的瞳孔猛地張大,瞪著邵雁辰,邵雁辰又施施然走回去坐在座位上,“老人家,您不簡單啊?!?p> 算命人冷笑,“您也不簡單?!?p> “我認(rèn)出他來不奇怪,因為我身邊就有一個時家人,但老人家,您身邊為何會有這樣一個小童呢?”
算命人捕捉到邵雁辰的字眼,“你說什么?你身邊有時家人?”
邵雁辰點了點頭。
算命人突然笑了,“我覺得,你身邊還缺一個謀士?!?p> 邵雁辰也笑了,“先生大才,雁辰之幸?!?p> 兩人友好地握手,臉上掛著和善的笑。
邵雁辰快睡下的時候,凝鷸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了。
邵雁辰看著她笑了笑,“還以為你得等到我睡了才來呢。”
凝鷸下意識地看了看時辰,看著邵雁辰的目光隱含抱歉,“主人,我來是為了……”
“為了綺墨,為了綺墨復(fù)出之事吧。本以為要是你能稍微粗心一點的話能瞞到你明日呢,看來我和綺墨還是低估了。”邵雁辰接上凝鷸的話。
凝鷸一愣,但還是爭辯道,“主人,我不是維護綺墨,實在是這次收了這樣的傷,我實在不放心她如今就去出任務(wù)啊?!?p> “凝鷸,這是綺墨要求的?!鄙垩愠娇粗卣f。
凝鷸默了默,邵雁辰接著說,“要是平日里,我也不會允許她這樣做,可是,我們現(xiàn)在剛拿到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可是長頎公主已經(jīng)快被淩涯的藥整死了,如今要是再不下手,恐怕就沒機會了,我想,綺墨也是這么想的?!?p> 凝鷸嘆了口氣,施了一禮,慢慢退了出去,她站在邵雁辰的院子里看了一會兒月亮,眸子里溢滿了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