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悅推門進去面對的,就是王文浩那一張眉頭緊鎖的臉,在看到是她,王文浩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從上次到今天,有一個月左右時間了,再次見他沈心悅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但并不代表傷口已經(jīng)愈合,聽他的語氣,她好像并不該來。
“我也以為我不會在踏入這里了,但還有些交接的工作,必須要我本人。你知道的,我不論是做人還是做事,一向負責,有始有終!”沈心悅在辦公室隨意的選了個位置坐下,盡量讓自己輕松自然。
不知道她的話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聽在王文浩的耳朵里就是飽含深意,面對如今的她,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欲言又止。
“悅兒,你恨過我么?”糾結了許久,王文浩終是開了口。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說不恨吧,是不是高尚得太虛假,說恨吧,是不是狹小得太惡毒?”沈心悅笑著反問道。
王文浩覺得,曾經(jīng)她的伶牙俐齒是他最欣賞的優(yōu)點,面對同事的創(chuàng)意,她總是言辭犀利的指出優(yōu)缺點,盡可能讓方案完美,客戶滿意,同事之間共同進步。面對難纏的客戶,她總能力挽狂瀾,面對不善的人,她亦是巧舌如簧,不吃半點虧。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和她會站在對立面,她的智慧和口才運用在他的身上,他有些不太適應。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補償你,只要你說,我會盡力去做,我只希望你別用錯了方法!”王文浩開始循循善誘。
“補償?你能給我什么?”她覺得好笑,他這是想打發(fā)她,還是想彌補內(nèi)心的愧疚。
“應該屬于你的那份都會給你,只要你開口,只要我有!”你來我往,不經(jīng)意間,兩人竟玩起了文字游戲!
“如果我想要整個皓月呢?你會給么?”沈心悅不想在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王文浩沉默了片刻,“對不起,如果我只是我,我肯定能答應你,但是,我不只是我,我還有母親,我既然承載著她所有的希望,我就不能讓她失望,這是我對她的承諾!”
“多么感人啊,此處應該有掌聲才對!”她拍了拍雙手,表示稱贊。
“悅兒,離開那個男人吧,為了報復我并不值得,別委屈了自己,我會心疼的!哪怕我不能再照顧你,我也希望你能過的好。”王文浩不在意她的嘲諷,頗具耐心的勸她。
“呵,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你還是忍不住,你相信劉玉婷說的話了是嗎?”意料之中的答案,明明已經(jīng)做好準備,卻還是忍不住覺得心痛,覺得悲哀!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不在乎辦公室外那些人的想法,但她在乎他的看法。
“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調(diào)查,我們到底得罪了誰?我唯一對不住的,只有你!”
“剛好是那幾天,皓月就出事,你還不見人影,沒過多久,又是你,出面解決了,全公司的人,包括我都對你感激涕零??墒牵@是商業(yè)戰(zhàn),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解決?所以,這種結果只可能是別人操縱,自導自演的戲。一開始我也不信,我指責她誣陷你,因為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不會墮落至此。她又拿出了這些!”說著王文浩又甩出了一大把照片,照片散落一地,照片無一例外都是沈心悅的。
上面呈現(xiàn)的是身著校服的沈心悅,被三五個男人圍著,其中一個光著膀子把她按壓在地,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撕爛了,露出她白皙的肌膚,只留下重點部位被她死死地捂住。各個角度都有,畫面極其混亂不堪。而這些,都是沈心悅如噩夢般的存在,如今再看到這些,傷疤被重新撕開,沈心悅下意識握緊了拳,咬牙并用指甲死死地掐自己,深怕控制不住自己。
“你敢說你這么多年不讓我碰不是因為這個?我們在一起六年了,明明有那么多的機會,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我就那么不值得被你信任么?你明明知道陳郁喜歡你,你還是任由他留在你身邊,享受著和他之間的曖昧!如果你愛我,就應該和他保持距離,如果你愛我,就應該早告訴我,我不會介意的,如果你愛我,就應該充分的信任我,說到底,還是你不夠愛我?!蓖跷暮蒲赞o激烈的指責。
沈心悅語氣淡淡,無悲無喜,沒有質(zhì)問,沒有指責,只有喃喃的低語:“果然,沒有和諧,就沒有愛,我懂了!”她不怪他現(xiàn)實,畢竟曾經(jīng)他也帶給過她渴望的溫暖,只是現(xiàn)在她和他的終點不一樣,分手也是另一種解脫!
“婷婷一早上來就告訴我,她親眼所見,昨晚你和一個男人深夜出現(xiàn)在JA區(qū)最好的那棟樓,一整晚都沒出來。她還說調(diào)查出你利用陳郁的感情在公司打開缺口,制造輿論引起股市動蕩,找人低價買入股票,然后你再趁機收買人心,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將皓月改朝換代。我從沒想過,你會為了對付我,這樣的不擇手段,這樣的輕賤自己。我也很想相信你,當她拿出更多照片以及確鑿的證據(jù),種種跡象都表明你參與了上次股票收購時,你說,這樣的你讓我怎么相信?”王文浩長長的舒了口氣,神情還流露著失望。接著他開了一張支票,遞給沈心悅。
“我把你的股份歸入我名下了,并把它折現(xiàn)了,再另外加了一些,這是屬于你的,也算,不辜負你的青春!”他說的很輕,似乎也不太夠有底氣。
沈心悅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的,她只想跟自己的過去好好道個別,沒想到會遇見這些事兒的。看著王文浩那張曾經(jīng)那么熟悉的臉,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變得很可笑,更可悲!
沈心悅伸手輕輕的接過支票,隔了好久,她才勉強平靜的問,“你竟然偷拿了我的私章,私自轉(zhuǎn)移我的財產(chǎn)?以這么低的價格,是做為施舍嗎?那么,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給我青春估了價?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還是我從來,都沒認識過你?”
原來是她天真了,是她沒認清現(xiàn)實,原來,是她迷失了。原來,他所有的美好,都是被她的想象無限擴大了。
“悅兒,我們都是窮苦人家過來的,期間的辛酸只有彼此知道,所以我的每一步都必須要穩(wěn)扎穩(wěn)打,我好不容易有今天,絕對不能允許出現(xiàn)任何意外!”王文浩的語氣逐漸加深,眼神透著堅定。
“你放心,我不會走司法程序,估計你也是吃定我不會。不過沒關系,我拿走我該拿的,那些錢就當是我補償你的,這么多年委屈你了,幸好你試過了,沒把你給憋壞?!彼樕蠏熘?,緩緩站起,然后瀟灑轉(zhuǎn)身。即使遍體鱗傷,她也不輕易示弱,這是她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