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這一塊,是類似于日出前天邊一線的淺金色,光華奪目,雕工精湛,渾然天成;而那一塊,是自然中銀的顏色,因為被長時間的摩挲而變得光滑圓潤,二者的相同之處只有上面的花紋,和其上氤氳著的那層淺淺綠琭氣。
一新一舊,既然都已是我的,自然也就變成了木屬性。
右手上這塊舊的嶺頂令已經(jīng)再無用武之地了,我把它輕放到桌子上,等待會兒再收進儲藏室里。
至于這塊新的……
我抬頭,看到了院外初生的朝陽,稚嫩青澀,遠(yuǎn)遠(yuǎn)沒有夕陽的光彩攝人,都這個點了,師兄師姐他們肯定已經(jīng)走了。
想來現(xiàn)在也不會有人進來打擾,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布下一個不受外界打擾的防護好了。
這塊嶺頂令……我終歸還是看看,了解透徹為妥。
將自己的琭氣從琭玉中引導(dǎo)出來,先包裹好這塊懸在空中的令牌,而后穿透那層氤氳的琭氣刺進令牌的中央……
霎時間,一如多年前查看那塊舊嶺頂令時一樣,我的琭玉就離開身體、被吸進嶺頂令中。
又是這種讓人厭惡的感覺,五感盡失、翻云吐雨,只能任由嶺頂令中的力量掌控我的琭玉。
嘶……還是這種刻入骨髓的刺痛感,竟然比上一次的還要強烈!這次進入我琭玉里的究竟會是什么?
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痛楚,我的好奇心也跟著漲起來。
這好歹是一塊少主令,里面的東西想必也價值不菲。
似乎過了許久,琭玉里終于停止吸收東西了,這塊嶺頂令里的力量也慢慢收回,讓我的琭玉回到身體里面。
呼——還是這樣為好。
我伸手接住落下的嶺頂令系在腰間,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其中滿滿的都是我的氣息。
原來這里面竟然蘊含了一個聚集所有屬性的琭氣的高級陣法!
這還真是為我量身定制的!
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有了這個陣法、再加上我本來就不弱的修煉天賦,一定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nèi)突破現(xiàn)在的修為!
也只有越來越高的修為能夠給我越來越強烈的安全感。
等等,除了這個陣法以外好像還有別的東西,只是…為何我現(xiàn)在只能感知到、卻又根本了解不到那是什么東西?
難不成這還嫌棄我修為低、只有修為更好了才能知道那是什寶貝?!
這個想法雖然有些荒唐,但又好像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我有些困惑,待會兒還是去問問師父好了。
我起身,拿起桌上那塊舊的嶺頂令往儲藏室走去。
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弄明白這令牌是用什么材料、怎樣制作而成的,它在嶺頂山中不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使用山內(nèi)所有渠道的必需用品。
記得我剛得到這塊嶺頂令時也向其他人詢問過,但沒有一人能夠解釋其中原因,哪怕是師父也是含糊其辭一知半解。
我把銀色嶺頂令放進了一個盒子里,在轉(zhuǎn)身離開儲藏室時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有足夠的資格去弄明白嶺頂山嶺頂令的所有了。
不是嗎?
我回到房內(nèi),帶上一些上好的傷藥踏出房門,向院外走去。
兩個側(cè)房的房門都緊閉,門上還都不約而同地貼上了類似于“閉關(guān)修煉勿打擾”之類的紙條。
我有些好笑,只是素心和遠(yuǎn)澈他倆什么時候這么勤奮了?難不成一個是太過無聊、一個是被我刺激到了?
不過……我近日來也確實太過忙碌。
我笑著搖搖頭,恍惚間琭玉里劃過遠(yuǎn)澈的那雙星眸。
看來等我弄清楚這件事情之后,我也要閉關(guān)修煉了。
“今日師尊如何?”我一看到守殿人就開始詢問,也不知師父這傷什么時候能痊愈。
“禎兒進來吧?!睕]等守殿人回答,師父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出來了。
我推門進去:“師父,你今天好些了?”說完后仰了仰剛從袋子里拿出來的傷藥,“我怕你這里傷藥不夠用,就給你帶了一些過來?!?p> “你有心了?!睅煾感牢康卣f,“把它放著就好?!?p> 我照做,而后看著師父情緒不錯的樣子就開始詢問。
“師父,我已經(jīng)細(xì)細(xì)看了少主令,可弟子還有疑惑未解?!?p> “是不是有些東西弄不明白?”師父接過我的話,順著問下去。
看他這副樣子是愿意和我詳說的。
“是的?!蔽医又f,“難不成得我的修為達(dá)到某一高度時我才能知道那東西是什么?”
“聰慧如你?!本谷贿€真是!
“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有這樣設(shè)定的令牌?!庇腥?,真是有趣,明明是一死物,為何還有般操作?
“為師也只在我們的嶺頂令上見過?!睅煾感α耍苁琴澩业脑?。
這樣說來,如果師父那塊金色的嶺頂令是最高級十二級,那我現(xiàn)在的這塊就是十一級,原來的、也是師兄師姐的那塊是十級,而只有十一級和十二級的令牌有這個功效。
我不禁笑了,這下子就能知道其中的事情了。
在其位,得其政。
“本來為師想著再過段時間再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是既然你都已經(jīng)察覺到并且問到我這里了,那我提前告訴你也無妨?!?p> 果不其然。
“為師先問你一個問題?!睅煾缚聪蛭遥澳憧芍詭X頂山存在以來有過幾位主人、幾位少主?”
那天我的大典上不是說過:“有五十五位嶺頂之主?!笨缮僦鳌掖_實不清楚。
……
既然連我都不清楚,那豈不是其他人更不清楚?
可為何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內(nèi),都覺得“少主”一位來得天經(jīng)地義毫無爭議?!
“在整個云滇大陸上,我們嶺頂山聞名天下,卻又不是任何一個門派或者組織。在天下人眼里,這里只是由‘嶺頂之主’、‘天下第一高手’庇護著的一片高等練琭者們的凈土而已?!睅煾负孟駴]有理會我剛才的回答,“那本尊問問少主你又是如何看待的?”
我在沒有進嶺頂山之前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墒沁M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并沒有這么簡單,就連遠(yuǎn)澈剛到嶺頂山時也看出了這里的不同。
“這里像是一個獨立的門派,又像是一個類似于嬴城一樣的存在?!辈怀遣粐?,不組不幫,卻又這樣奇特的存在了數(shù)萬年。
這樣想來,不僅嶺頂令很奇怪,嶺頂山也很奇怪,只是為何,我到現(xiàn)在才這樣覺得?!
“那本尊再問問你,天下皆知人分為普通人和練琭者兩類,只是普通人數(shù)量龐大、練琭者稀少,但練琭者比普通人強千百倍,那為何二者數(shù)萬年來卻相安無事?”
“自有……”自有什么?對,是自有秩序。但是、為何會自有保護普通人和約束練琭者的秩序?!我忽然沒有辦法回答下去。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這幾個問題,在我這兩百一十多年的生命里我竟從未想過?
“自有人人都乖乖遵守的秩序?!睅煾柑嫖一卮鸬剑暗珵槭裁磿羞@個秩序?要知道有人本惡。那又是誰定下的這個秩序?”
不僅回答了,還幫我也把自己想的問出來了。
“哈哈,禎兒這副樣子倒是超過了我的預(yù)料。”師父忽然輕笑了一聲,“想當(dāng)年我剛聽到這些的時候可是嚇得站都站不穩(wěn)?!?p> 我楞楞地抬頭,當(dāng)年你聽到時?莫非當(dāng)年你也是聽你的師父說?
我天馬行空的想著,可我也沒聽說過我還有一個師祖啊,不對,要是師父沒有師父,那他又是怎么掌握了這一身本領(lǐng)、成為嶺頂之主的?
我越想越亂、越亂越想,似乎陷入了一個出不來的死循環(huán)里。
“師父,我們嶺頂山到底有過幾位少主?”我暈乎乎地,索性直接回到了第一個問題。
師父贊許地笑笑:“你是第五十四個少主,除了第一個嶺頂之主,其他嶺頂之主都是由少主繼位的?!?p> “可我現(xiàn)在才知道!”嶺頂山還有這樣的傳統(tǒng)?
那豈不是每一個“天下第一高手”都是這樣來的?!
“為什么只有師父你知道我是第五十四任少主?”我的琭玉里越來越亂,似乎里面全是混亂的線條纏繞不清、清理不了。
那這嶺頂山與門派、組織、嬴城,甚至一個國家到底有何區(qū)別?!不對,不對,有一點區(qū)別,嶺頂山的弟子輕易不得外出!就是這個!
可還有一個屏鎮(zhèn)!這屏鎮(zhèn)是守衛(wèi),也是經(jīng)濟來源和與外界交流的中心!
這…這應(yīng)用與安排也太過奇異了。
“因為這是每一位嶺頂之主都要知道的。”師父淡然的說到,“但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情?!?p> 為什么不讓別人知道?
就因為怕別人知道這“天下第一高手”都是由這樣“批量生產(chǎn)”出來的?怕因為這個破壞了嶺頂仙山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怕這嶺頂仙山最終被拉進俗世的門派城池之中?
我越想越覺得荒唐。
這就是嶺頂山?這就是我之前把它當(dāng)做家來守護的嶺頂山?!
呵。
還不如那該死的夏穆侯崢來得痛快。
毀了痛快。
難得啊,我這次產(chǎn)生這個念頭之后竟然不覺得荒唐的是自己。
“禎兒,你還沒有回答為師的第四個問題?!?p> 第四個問題是什么來著?我一時間還沒轉(zhuǎn)過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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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覺得我寫的越來越荒唐了/笑哭/,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給自己加加大了這個本來就很大的大餅、也不知道后面能不能駕馭得住/笑哭//語無倫次中/ 不過這是不是也算挖掘出了另一個靈感?!/笑哭//加油!/ 咦~這樣一來,第三卷好像距離結(jié)束更遠(yuǎn)了~/笑/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