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漾沿著記憶中熟悉的路線走著,丹流閣等人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因為路線完全正確,所以他們也沒再吭聲說什么。
呼~一陣充滿濕氣的冷風(fēng)吹過,眾人不禁都打了一個寒顫。
墨如漾抬頭望天,天空上的黑云正在緩緩的聚集中,一點一點的壓了下來。
看來頃刻之后,又是一場大雨了。墨如漾伸出手去,在半空中虛空一抓后想到。
果不其然,淅淅瀝瀝的小雨又開始下了起來。墨如漾還是那樣,靜靜地背著小棺材走著。而莫言等人卻不顧身上淋上了冰涼刺骨的秋雨,先將各自隨身挎著的包袱塞進了懷中,以免被雨水打濕。
墨如漾注意到了這點,但也僅是稍稍的瞥了一眼。
埋頭走了許久后,眾人終于到了目的地的那片草地。因為時值后秋,草地周圍的花草早已謝敗了,讓本就盤聚了許多烏鴉禿鷲的草地,更顯得荒涼蕭瑟。
草地中,橫七豎八的骨架參差不齊的散落著,一具疊加著另一具,還有些未腐爛完全的尸骨,也隨著微風(fēng)的吹拂,散發(fā)出陣陣的惡臭。
眾多的‘亡靈使者’們安靜的佇立在骨架之上,在莫言一行人踏入草地的一瞬,它們齊齊的向他們看來。
也是在同一時間,刺鼻的腥味讓眾人都不禁捂住了口鼻。
“嘎嘎——”烏鴉們純黑的眼珠轉(zhuǎn)向眾人,然后一起振翅飛了起來,它們俯沖向莫言等人,尖銳的爪子掠過每個人的肩膀和手臂。
唯獨墨如漾,烏鴉們就像避諱他一樣,紛紛錯開了他的周圍。
“這些該死的烏鴉!”尹博文一邊罵著,一邊揮舞著拳頭,拳頭之快,讓所有靠近他身邊的烏鴉都側(cè)飛出去。
倒是姬無情面對這些烏鴉,則直接抽出了藏在袖子中的數(shù)米長鞭,一鞭揮過去,所及之處的烏鴉都被凌烈的鞭子紛紛甩開,打落在地。
被她打落的烏鴉,在跌落到地上的一瞬就雙眼翻白,抽出幾下后,再無了生氣。
莫言和丹流閣對于突然襲來的烏鴉,并沒有做出什么過激反應(yīng),只是左一下右一下的盡力閃躲著,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去手斬那么幾只。
墨如漾看他們一時之間也擺脫不了被襲擊的處境,只好輕嘆一口氣,從袖擺中摸出了一物來。
那是一只小小的香囊,精致的做工加上絲質(zhì)的上好布料,讓它看起來一點都不和乞丐一般的墨如漾相搭。
打開香囊的結(jié)口,墨如漾從中捻出了些許的粉末,將其撒在了莫言幾人的身上。頓時,那些烏鴉們就像是觸碰到了什么忌諱的東西一般,都不再留戀,盡數(shù)飛開了。
“這些是什么?”丹流閣沒了烏鴉的糾纏,立馬就對這些粉末好奇起來,他隨手在肩頭捻了一抹嗅嗅道:“這氣味……莫不是蛇粉?”
墨如漾輕輕點頭:“烏鴉生性陰戾膽大,卻獨怕青蛇。蛇粉還對一些脾性兇殘的動物有驅(qū)散作用,因為在這深山中久居,我才備上了一包?!?p> “先生見識廣遠,吾等佩服?!蹦怨笆肿饕荆m有點奉承之意,但他在看過墨如漾的能力后,更多的是敬佩。
墨如漾沖他輕點了下頭,算做回禮。后繼續(xù)道:“這里就是你們要找的龍脈入口了。”
莫言一聽,趕緊和丹流閣拿出來的地圖比對起來。尹博文和姬無情也跑了過去,四人沖著地圖戳戳點點,又不停的環(huán)顧四周。
一番討論后,尹博文率先拍手笑道:“終于找對地方了,看來那小崽子說的不錯?!彼脑捯魟偮?,莫言就立馬捂住了他的嘴巴。
沖著尹博文輕輕搖頭后,莫言壓下心頭的緊張,不著邊際的向墨如漾瞥視一眼。
見對方只是在草地上走來走去,并未注意到尹博文的快言快語后,莫言這才在心底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下次說話小心點!”丹流閣壓低聲音沖尹博文道。對方也是知曉了說錯話了,連忙點頭道:“是小弟話多了?!?p> “可是這龍脈的入口,到底在哪處呢?”莫言一只手捏著羊皮卷,另一只則摸索著鬢角垂下來的青絲道。
“反正具體位置就是在這一片吧?!币┪呐ち伺な滞?,活動了一下手腳道:“這片地方也不大,既然確定不了位置,那就一片一片慢慢找吧?!?p> 丹流閣稍微沉思了一下,終是點頭道:“也就只有這樣了。”
再看另一邊,墨如漾已經(jīng)隨處找了一處地方,一腳踢開最近的兩具骨架后,他將身上最外面披著的黑袍解下,鋪在了地上,然后坐下。
墨如漾將棺材抱在懷中,把彎起的腿部膝蓋作為支撐點,將棺材放在膝蓋上,以節(jié)省一些力氣,稍作歇息。
他近期除了顧英之外,再沒吞食過任何活物,身體里的元氣大損。光是背著小棺材步行這么一陣,他就感覺有些力氣竭盡。
一想到顧英,墨如漾死氣沉沉的眸子就會閃起一些生氣,顧英是他這輩子所犯下的最重的罪,他必須要將其彌補!
稍作休息后的墨如漾再次小心翼翼的掀開棺材一角查看,在確定里面的尸土無礙后,這才放心的蓋上了蓋子。
他安靜的坐在這里,周圍本來盤聚的烏鴉們也因為他的到來而盡數(shù)飛開。
與墨如漾這邊正好相反的是莫言等人,他們在剛剛打定尋找入口的主意后,就開始了大動干戈的行動。
他們將周圍一片的尸身骨架都翻了個遍,就連附近的草叢,也沒能躲過他們的毒手,頃刻間就在他們的武器下,化作一堆的碎屑。
不過,幾人還是未能如愿找到入口。而且經(jīng)過一番的折騰,都累的不輕。每個人的額頭上都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汗珠,汗珠凝結(jié)在一起滑下,潤濕了睫毛,讓人感覺眼前是一片朦朧。
墨如漾雖然不想摻和他們的行動,但是在看到莫言幾人這么毫無頭緒就開始尋找入口的行為,便有些坐不住了。
“你們以前不是來這里探過路嗎?具體的入口又怎么會不清楚呢?”墨如漾從地上站起身來,小心的將棺材先擱置在了地上,然后一個轉(zhuǎn)身,便將黑袍穿回了身上。
一句話畢,莫言等人都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一瞬的反應(yīng)。下一秒,莫言就機敏的回答道:“正如原先告訴墨兄的,這龍脈是在不停的旋轉(zhuǎn)著,況且時間已經(jīng)過去四天,入口的位置多少也是有些變化的?!?p> 墨如漾收起自己懷疑的眼神,半垂著眼眸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頓了頓,他繼續(xù)道:“那你們上次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入口的?我可以幫你占卜一下具體位置?!?p> “占卜位置?!你會周易之術(shù)?”丹流閣驚訝的說道,在心中一陣推敲后,他說出了心中所想的最大可能:“莫非你就是前黃帝的御用占卜師?那個因為預(yù)言先帝駕崩而被流放的占卜師?”
丹流閣說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墨如漾的身上,在眾人的注視下,對方不急不緩的點了點頭道:“原來我已經(jīng)那么出名了嗎?”
竟然真的是他!莫言和丹流閣心中同時大駭,前朝御用占卜師的能力他們可是有所耳聞的,江湖上盛傳那人的武功極強,內(nèi)力深厚,占卜周易之術(shù)更是準的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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