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空氣讓人覺得壓抑,四周的黑暗像潮水一般席卷而來,輕塵不自覺的往白蘇慕身邊湊了湊。
“怎么,怕了?”白蘇慕這話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看不見他的臉也知道這廝一定又翹著嘴角笑的一臉賤樣,輕塵故作淡然,“哪有?我不過是怕你走丟了罷了。”
“說起走丟?!卑滋K慕伸出手指燃起一簇火苗,然后又繼續(xù)說道,“不是讓你在門外呆著嗎?”
輕塵望著映著暖黃色火光的臉,“還不是怕你走丟么?!?p> 白蘇慕皺起眉看著她,“少來。”接著嘆口氣又繼續(xù)道,“這里的東西對你感興趣,你這一進(jìn)來,它便出現(xiàn)了?!?p> “是么?”輕塵不以為然,“那它現(xiàn)在在哪呢?”
白蘇慕淡淡笑笑,朝著她身后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輕塵僵在原地,頭也不敢回。因為她剛說完,就感到脖子后一陣涼意。是真的有什么東西。
白蘇慕熄了手中的火,緊接著輕塵頸部的涼意突然消失。她意思到白蘇慕對這東西下手了。
一片刀劍碰撞的聲音,房間很小,輕塵緊緊靠在墻壁上避免被誤傷,可那東西難纏的緊,好像真的像白蘇慕說的,她對那東西有特殊的吸引力。
就算這樣,白蘇慕也沒讓它傷到她一分一毫。每每覺著那東西已經(jīng)近了身,就聽見劍與什么東西碰撞到一起的聲音,顯然那東西被白蘇慕攔下了。
過了一陣,打斗的聲音終于停止,輕塵的手臂被緊緊握住,那力道帶著她走向門口,然后推開門,帶著她走了出去。
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輕塵趕緊扶著白蘇慕,上下打量了一圈,不見有什么傷口,就是臉色更加不好了。
“那東西解決掉了?”
“你覺得我會解決不掉一只朱厭?”白蘇慕挑了挑眉,“不過奇怪的是,這只朱厭并非妖族,而是來自冥界。它已經(jīng)死了。剛剛茅屋里的那個,是魂魄?!?p> 原來是只朱厭。朱厭是種身形象猿猴,白頭紅腳,身形靈活的野獸。傳說這種野獸一出現(xiàn),天下便會發(fā)生大的戰(zhàn)爭,還好死了。不過這死了的朱厭在這茅屋干嘛?
顧不上想其他了,見白蘇慕?jīng)]有事,輕塵舒了口氣,將他手中的白玦拿了過來,然后念了訣,示意白蘇慕和她一起站到劍上。眼下的狀況,白蘇慕也沒有推辭,很順從的站了上去。
輕塵一邊扶著白蘇慕一邊御劍,有些力不從心。她修為本就不高,僅僅兩千多年,再加上這是人界,法力被大大削弱。
這也正是白蘇慕為何同那樣一個不足掛齒的東西居然打了那么久的原因。要是在天界,白蘇慕劍還未出鞘,那朱厭怕是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清歡呢?”想了好久,這個問題該怎么開口,先問問白蘇慕是怎么把那東西殺了的?但一切鋪墊對于這個問題來說都太假太多余,于是輕塵還是只說了這三個字。
“死了?!卑滋K慕一臉淡漠,伸出手,遞給她一串紅色的佛珠,“在你進(jìn)來之前,我在那個房間里發(fā)現(xiàn)看這串佛珠,看著不像那個朱厭的東西,不知是不是那個清什么歡的。”
輕塵接過,是清歡的沒錯。清歡貼身帶著,清歡曾說過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清歌也有一串,所以錯不了。
想到這,輕塵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清歡清歌姐妹雖一向與她不和,可好歹也是同門,相處了不多不少也有兩千年了。
這一酸楚不要緊,由于心不在焉,劍身一斜,險些撞到山上。
“她死了你是不是要去陪葬?陪葬自己去就好別牽扯上我行么?”白蘇慕?jīng)]好氣道。
輕塵淡淡撇他一眼沒做聲。這人就是這樣,明明好好的一句話他就是不能好好說。
過了一會,輕塵覺著無聊,便開始找話題,“那時你既然要念招火訣照明,為何不將火招多些?”
白蘇慕這才道,當(dāng)時他進(jìn)來之后一眼便看的了開始在北面的那扇腐朽的木門,進(jìn)去念了招火訣,看見角落里堆著的全是森森白骨。
全是人骨。
清歡的佛珠,也是在那堆人骨里找到的,所以白蘇慕才斷定清歡已死。白蘇慕擔(dān)心輕塵進(jìn)來后看到會害怕或者難過,于是一直沒敢念招火訣,后來察覺到朱厭現(xiàn)身,為了防止它偷襲才點了一小簇。
原來他早就算好了她會進(jìn)去。輕塵白了他一眼,接著問道它一只朱厭的魂魄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就算找人又怎么會找到清歡頭上?
“它需要吸收人的元氣來短時間提高修為,這也是它為何對你比我對我感興趣的原因,你的血是世間最好的養(yǎng)料。至于清歡為何會在這,就不得而知了。”白蘇慕淡淡道。
輕塵想了想,覺得還是和錦瑟坊脫不了干系,白蘇慕說這只朱厭來自冥界,自然就要聽梔婳這個公主的號令。
礙著白蘇慕和梔婳的關(guān)系,所以輕塵并沒有把這個猜測說出口,將這個推斷暗暗收在心底,等有機(jī)會一定來討問個清除,不能讓清歡這么不明不白的死。
只是,這次來到人界本來是要報恩,卻沒想到反而給白蘇慕填了麻煩,輕塵暗暗失落,琢磨這恩情該如何才能報了,不知不覺,二人已經(jīng)回到了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