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辰見到輕塵時,她渾身是血,整個人縮成一團蜷在草堆里,若不細細看去,還以為是什么野獸拋下的獵物尸骨。
探了探她的脈搏,還好,還活著。墨軒辰舒了口氣,可他還是很緊張,也不知怎么,看到她傷成這個樣子,只覺得觸目驚心,心中難過萬分,好似有一團什么東西堵在胸口,硬硬的堆在那,硌得他生疼。
輕輕的將她抱起欖在懷中,她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小獸,想要汲取更多溫暖一樣,不自覺的向他靠去。
墨軒辰溫柔的撫著她的背,“別怕,我在?!北灸艿恼f完這句話后,他忽的停了手上的動作,明明與這位姑娘也不怎么親近,還是不要這樣親昵才好。
只是看她這個模樣,叫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墨軒若。
他準備御劍帶她離開,卻突然發(fā)現(xiàn)此地無法使用法術(shù)。
“怎么會這樣?”墨軒辰皺了皺眉,看著懷里的人,若不能使用法術(shù),他無法想象這個小姑娘是怎么從溫言奕這個畜生身邊逃離的。他抱著她一路走,林中霧氣漸濃。
夜深了。
墨軒辰將她放在樹下,扶她坐好,從身上摸出兩塊打火石,用最原始的方法生了火。從前隨父親墨朔四方征戰(zhàn)時也經(jīng)常會碰到這種不能施展法術(shù)的結(jié)界,所以他會隨身帶一些小玩意,以備不時之需。
“咳咳——”樹下的姑娘咳了兩聲,墨軒辰連忙跑到她身邊蹲下身來扶著,撫著她的背。但輕塵也只是咳了兩聲,并沒有醒來。
墨軒辰借著火光看了看她身上的傷,除了手腕、腳腕處的血跡以外,胸口還有一處劍傷在往外滲血,外衣被鮮血浸成深紅色。
睜開眼時,墨軒辰正坐在她身邊閉目打坐。她看了看不遠處的火堆,看了看身旁坐著的人,又看了看傷口處纏著的黑色緞帶,鼻頭一酸,險些落淚。
“你醒了?感覺如何?”墨軒辰聽到動靜,驀的睜開眼。
“這點小傷,無妨無妨?!陛p塵咧著嘴沒心沒肺的笑道。
“你的傷我?guī)湍闵狭怂?,附近沒有水源,再忍忍,天一亮霧散后我就帶你出去?!蹦幊侥樕弦灿行┧朴腥魺o的笑意,是在寬慰她。
她的傷?
輕塵猛的低頭看去,牽動了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胸口的傷確實已經(jīng)包扎好了??蛇@樣一來胸口的印記豈不是...
“別擔心,我是隔著衣服給你上了藥?!蹦幊娇闯隽怂行╊檻],誤以為她顧忌的是男女之別,連忙給她解釋。
輕塵點點頭,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輕塵謝過大公子了?!?p> 墨軒辰搖搖頭嘆了口氣,望向腳邊的那堆火焰,“不用謝我。要謝便謝大殿下吧,是他叫我來救你的?!?p> 還沒等她細細回味墨軒辰那句“是大殿下叫我來救你的”,他后面一句話,叫輕塵慌了神。
“之前天君讓我對你行刑之時特意強調(diào)叫我不可傷了你的臉,我問他緣由,他才意味深長的說你生了張同九央一樣的臉。我倒是好奇,這是緣何?”
墨軒辰當時問白蘇慕這個問題,白蘇慕思索半晌,直接講攤子甩給輕塵,說讓墨軒辰直接問她便是。
于是他逮到這個好機會便問出口了,“先前在洞庭山的鞭笞之刑,還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p> 輕塵笑的一臉輕松,“怎會放在心上?公子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彼肓讼?,反問他道,“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先問問大公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墨軒辰笑笑,“愿聞其詳?!?p> “公子既是九央的親兒子,怎么會不認得自己母親的臉?直到天君說出來公子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輕塵一是確實好奇這事,很早之前她就覺得奇怪了,墨軒若見她也認不出,墨軒寒認不出,連墨軒辰也認不出。二來,她希望話題繞遠一點,盡量就不要繞回到她身上了。
墨軒辰神色變得凝重,“這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