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秦延把窗關(guān)起來,“這個世界并沒有一套完整檢驗好人壞人的標準,好人有不同層次的好,壞人有不同底線的壞,沒有統(tǒng)一的答案。”
“那你覺得我好嗎?”
“好。”
“那你覺得你好嗎?”
“不知道?!?p> “答案是不是反了?”
“沒有反?!?p> “你不知道如何評價自己?”
他搖頭:“人總是很容易評價別人,但很難評價自己。”
溫茗不作聲了。
是啊,評價別人都只過眼,評價自己卻得走心。而任何時候,沒有人會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劣根性。
秦延把手機接過來,問:“李立新怎么說?”
“他說會幫我聯(lián)系?!?p> “好?!?p> 他點了下頭,又繞到了紋身室的后面,去檢查那道門是否牢固。
真像個即將遠行的家長,不放心這不放心那的。
這個念頭躥過腦海時,她忽然感受到了離別的味道。
她想起來,等明天,她替他完成另一半的紋身圖案之后,他們兩個人就徹底失去了交集。
“秦延。”溫茗不由自主地叫出來。
他正扶著老化的門鎖,回頭時尚且還皺著眉:“嗯?”
“……”
一瞬間,她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愁緒來的那么莫名其妙,她甚至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去向他表達。
況且,說了又能怎么樣?
溫茗笑了笑:“沒事,就叫你一聲。”
秦延扭回頭去,沒搭理她。
溫茗在大廳里坐下,看著他專注而認真的側(cè)影,默默出神。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李立新聯(lián)系的裝門師傅到了。
裝門的師傅年紀有點大了,開著一輛摩托三輪車來的。
秦延聽到聲響,先走出了門去,溫茗跟出去的時候,看到秦延正給裝門的老師傅派煙。兩人說話的間隙,時不時地回身朝著溫茗的門比劃。
她覺得,有秦延在,這事兒根本用不了她操心。
裝門的師傅抽完煙,拿了卷尺過來量門板的尺寸,順道,把窗戶的尺寸一起量了去,這應(yīng)該也是秦延交代的。
“師傅,今天能裝好嗎?”溫茗問。
“今天來不及了?!毖b門的師傅拿了個小本子,一邊記錄下數(shù)據(jù),一邊說:“你們預(yù)約的太晚了,我今天城西還有兩單生意呢,我等下把尺寸發(fā)給我兒子,讓他準備好門,明天一早來給你裝上?!?p> “那我今晚豈不是會沒有門?!?p> “今晚就將就一下吧?!?p> “這怎么將就?”
裝門師傅笑了笑,目光掃過溫茗落在秦延身上:“你們兩個人怕啥,而且,你老公看起來這么有安全感。”
秦延眉角一沉:“師傅……”
“師傅,你說得有道理!”溫茗接過話茬,笑道:“那你明天早上來給我裝吧,今晚我們先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