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凌十一端著一盆烤好切成塊狀的羊肉拉開了簾幕走了進來,面露為難之色地看著即墨澤說道:“於陵璟差人來報,說有緊要軍情與燕傾商量,可現(xiàn)在……”
凌十一看著水燕傾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樣,欲言又止。
“無妨。你去告訴那報信之人,主將有傷在身,不宜勞頓。本王馬上就來?!奔茨珴商嫠鄡A捻了捻被角,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
“也是。王爺侯爺?shù)纳矸萸叭ィ膊凰闶侨铔]了她。”凌十一點點頭,便出了帷帳。
即墨澤苦笑了一下,只怕不是辱沒了於陵璟,剛才自己橫抱水燕傾的一幕,只怕早已落入了她的眼里。
既是無結(jié)果的事,又何苦糾纏至今?
***
南軍都督營帳內(nèi)。即墨澤應(yīng)時來到。
果然,賬內(nèi)早已摒退了左右,只有皇甫瑟嵐一人背對著他而站。
聽到即墨澤的腳步聲在她身后站定,她立刻旋過了身,白袍亦隨之舞動,一抹香氣隨之撲鼻而來。
她今日所帶的香氣,是迷迭香。
即墨澤輕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難道她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早在她嫁入皇宮為后那天起,便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嗎?況且這么多年他戍守邊疆,名義上是為國戍邊,實則,卻帶走了絕對的兵力,她,作為政治權(quán)利的中心,難道,就不會顧忌他嗎?
不過是一場互相看穿卻不戳破的把戲罷了。
然而,燭光下,卻見她盈盈期盼淚光,欲說還羞的模樣。
櫻唇輕啟,她輕輕問道:“即墨,你可是還恨我?所以,故意對那女子如此這樣?”
“太后娘娘言重了。這不過是我寧國公的私事而已,太后娘娘不必掛心。不知太后娘娘深夜召見臣,所為哪件軍國大事?”即墨澤斂衽一禮,盡人臣之事,句句都在提醒著皇甫瑟嵐,她是太后,他是臣子。
皇甫傾嵐聽到即墨澤句句疏離的話語,原本期盼的目光早已變得不寒而栗,當(dāng)她聽到那一句“私事”之時,更是一掌拍向了一旁的案桌,驚起了塵粒無數(shù)。
她緩慢著向前走近了一步,壓低著聲音,目光凌厲地看著即墨澤,咬著下唇狠狠地說道:“即墨,你以為,我對你的容忍已經(jīng)到了什么地步?”
即墨澤眼中滑過了一絲疲憊,卻面不改色地恭敬行禮道:“太后娘娘體恤下臣,臣自當(dāng)感激不盡?!?p> “即墨澤!這里沒有別人!你少打著官腔糊弄本宮!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她動了心!”年輕的太后激動地抓著即墨澤的袖口,眼中已帶上了淚花,袖口的褶皺已生。
即墨澤的目光在她美麗的容顏上停留了稍許,沒有任何感情地淡淡說道:“或許吧?!?p> 太后緊緊抓著即墨澤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漸漸松開,唇齒之間的恨意徒然而生,低下頭,她幽深地說道:“你就不怕我,找個借口,明里暗里地殺了她?!?p> 即墨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對于她最后一絲殘留的美麗念想終于被打破,她,終究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她了。
即墨澤上前逼近了皇甫瑟嵐一步,居高臨下地回答道:“你若動了她,我必不放過你。我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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