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 （八）
林欣跟佳佳約我們出去玩，去那個很美麗的五云山。她們說我們難得在一起一段時間，該開心地玩一次，她們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該趁便制造大把大把的記憶，好讓我們在不在一起的時候有東西去回憶，那樣，她們才不至于在想我們的時候難過得哭得一塌糊涂。
在少武和佳佳理論上還沒有分手之前，我們也許可以乘機痛痛快快在高興一次，享受傷心前的最后一絲快樂。我想我可以做的就是讓快樂努力多留一刻。這樣想的時候，它讓我有一種“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之感，“樂極生悲”是不是說的就是這層意思？我不得而知。佳佳，少武這兩個可愛又可憐的人，但也許，林欣和我也都是可憐的人。我看著笑靨如花的佳佳和眉飛色舞的林欣苦笑。
第二天突然下起了小雨，細(xì)雨疏疏落落。冬日的晨霧在這樣的雨中久久無法散去，彌漫在天地之間。安詳，恬淡，微微的冷意，這些竟讓我莫名的愜意。
在相約見面的地方，我仰望著那些飛揚若無的精靈，等待著他們的到來。我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往日的那份浪漫情趣，肯不肯在這種煙雨蒙蒙的時候去爬五云山，就我自己來說是愿意的。有時候覺得自己比他們還要唯美，還要孩子氣。
少武來了。我問他：“下雨了，還去不去？”“去嘛，怎么不去？”他甩著傘上的雨水，不假思索地說?！叭绻齻儾辉敢饽?？”“怎么會？她們兩個最喜歡在這樣的時候瘋了。她們的孩子氣一點都沒有減，你難道不知道？她們巴不得有這種瓊瑤式的雨呢。你看，她們來的時候一定會很興奮，我敢保證?！薄翱磥砦覀兇蠹叶紱]變啊?！鄙傥涠⒅遥骸霸趺粗v？”我笑，說：“你不記得‘碧葉香居’了？我們現(xiàn)在還像那個時候一樣喜歡這些不著邊際的虛渺的美麗?！蔽覀冃Α?p>
遠(yuǎn)遠(yuǎn)地，我就聽到林欣跟佳佳的笑聲，她們牽著手朝這邊跑來，傘也不撐開。林欣穿著一件藍(lán)色的風(fēng)衣，佳佳穿著一件粉色的風(fēng)衣，跑的時候風(fēng)衣被風(fēng)掀起，一揚一揚像兩只一藍(lán)一粉的蝴蝶在微雨中翩躚。霧氣裹著的她們，給人一種恍惚的感覺，似乎很不真實。
正如少武所說她們果真顯得很興奮，臉上漾滿了笑。
“我們來了，走吧。”她們快樂地說。
在想像中，冬季游山該是最索然無味的，畢竟此時沒有多少蔥郁的林木，沒有鳥兒在林間高聲啼叫，也沒有茂草鮮花，只留下一座孤山，真正的一座孤山而已。再如果這山中沒有寺廟，沒有雄渾的晨鐘響起，也許它就會這樣沉寂整個冬季。然而，我們到底還是來了，我們知道我們要的快樂不只是由那些寂寞的群山來給，一點都不是。
微雨霧氣一樣淡淡地籠罩著高峻的五云山。
林欣跟佳佳顯得很興奮，指點著山路兩邊的景物嘰嘰喳喳，不時地歡笑起來。
我問少武：“難道你真的決定了嗎？一點回旋的余地也沒有？”
“你說什么？”
“你跟佳佳的事，”我看一眼前面開心的佳佳，“她那么可愛，善良，又多情。”
“是的，已經(jīng)決定了。她是很可愛，很好的女孩，可是我不配愛她?！?p>
我不便多說什么，尤其在知道了他的心思之后，只是說：“想好了就去做吧，只是不要讓佳佳太傷心。其實，做朋友也挺好。”
“這個寒假我是得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我想她現(xiàn)在多少也應(yīng)該有些心理準(zhǔn)備了。只是我怕說了之后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
“不會的，”我拍著他的肩膀說，“有我跟林欣呢。我們會幫你的?！?p>
他看著我笑，說：“我知道。對了，你跟林欣呢？她對你那么好你不要再想著什么雪瑩了，好好珍惜吧?？刹灰屪约涸趯砗蠡?。”
“不，我跟你說，如果說以前我對林欣的感覺還很模糊，那么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我跟她不能走到一起，我跟她的關(guān)系可以依舊親密如初，但永遠(yuǎn)只是好朋友。好朋友的位置，你懂么？我喜歡她，但這只是好朋友之間的喜歡?！?p>
他問：“為什么要這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
“我說過了，喜歡過。但只是好朋友?！?p>
“林欣如果聽到這些話她一定很難過?！?p>
“不知道，也許吧?！?p>
他嘆著氣說：“為什么這樣呢？我一直以為你也喜歡她的?！?p>
我笑著說：“你不用管我，先把你自己的事搞清楚再說吧。讓我們努力，把所有的憂傷都埋進(jìn)這一季冬天里，等待春天來的時候萌發(fā)全薪的快樂。我們永遠(yuǎn)是好朋友?！?p>
他點點頭，我們于是大笑。
林欣她們聽到我們的笑聲，轉(zhuǎn)過身停下來等著我們。待我們走近，林欣笑著問：“什么事這么高興？也說我們聽聽?！?p>
“哈哈，憑什么說你聽？告訴你，我是在跟肖白講你在武漢的趣事，都把肖白都笑死了。哈哈……”
聽少武這么一說，林欣丟開佳佳的手，咬著嘴唇抬起腳就向少武踢去：“我又沒惹你，你憑什么要說我的壞話？怎么這么壞？肖白不會聽你的。小人，真替你害臊?！绷中莱傥渥鲋砟槨?p>
“我是小人你就是淑女嗎？從沒見過這樣喜歡踢人的淑女。真是野蠻?！鄙傥湮匦Α?p>
“是你先欺負(fù)我的，怪不得我。再給你一腳?！闭f著又要踢。
佳佳拉住林欣的手，說：“好了啦，你們不能見面，一見面就這樣，像對冤家一樣。別再鬧了?！?p>
“也只要佳佳才會喜歡你這種人?？丛诩鸭训拿孀由?，饒你一次。”
“我是小姐，你是否該注意一點身份？在你面前的可不只我一個人啊，還有另一個人呢。那么重要的一個人，在他面前你可得注意形象啊。形象，知不知道？”少武嬉皮笑臉地還想往下說，佳佳扯扯他的衣服。
“肖白可不像你一樣?！绷中揽粗艺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