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指紋石頭
當(dāng)班上僅有的一個MP3里開始響起“藍色的思念,突然演變成了陽光的夏天,空氣中的溫暖不會很遙遠(yuǎn),冬天也仿佛不再留戀”時,天真而又熱情的夏季就要到了。女生們也開始挽起了長發(fā),編著各式好看的辮子,牧小果他們就更熱鬧了,同學(xué)朋友們很多都屬于心靈手巧的類型,照著課外書本上的方法,不要一會兒就盤起了那個年紀(jì)最俏皮的發(fā)型。牧小果屬于那種甜美中不缺溫婉,機靈中不失可愛的女孩子,按照同學(xué)的說法就是她絕對是成績好的女生當(dāng)中最好看的那個……不用在乎這些個定語,牧小果第一次聽到也不知是被夸獎了還是被打擊了,哭笑不得??傊幧狭撕每吹聂~骨辮搭配著那件清新的小白裙,淑女氣質(zhì)陡然上升,加上本身她就是一個白星人,自然也就變得更為出眾了。她的裙子不多,五個指頭就能數(shù)出來,再者,穿上裙子也不太方便,所以她極少會穿裙子。除了那天,她的生日。
所到之處皆有小小的驚嘆聲,連梁靖飛那個小子也像是下巴要掉出來似的湊過來打趣:“小果,你今天是要去約會吧。”
“對呀,你去找個超級大帥哥給我?!币贿呎f著一邊把他從桌位上推開。
“誰,我把他揪過來?!憋w煞有其事地配合道。
“去去去,今天記得別去玩游戲了,載我回家?!蹦列」麑︼w說。
每年牧小果的生日,都是和家人一起過的,爸媽不會給她準(zhǔn)備蛋糕,倒是會做上一頓可口的飯菜,然后去買很多她喜歡吃的零食,邀上飛和其他鄰居的孩子們,一起慶祝。
雖然現(xiàn)在住校了,回一趟家過個生日的時間還是有的。坐在飛的后座,總感覺是漂流一般的刺激,即使是上坡也好像是輕若無人。有時他騎得太快,牧小果總會在后面毫不客氣地捶幾下飛的背給予警告,而梁靖飛,卻總是一意孤行、樂此不疲。今天,礙于她穿著裙子,飛倒是騎得悠閑,但還是會時不時地嚇牧小果一下。滕梓宇,從來不會這么幼稚,牧小果想。
簡單的生日小聚后,梁靖飛載著牧小果回到了學(xué)校。牧小果抱著一書包的零食從后座上蹦噠下來,剛好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靠在停車棚的白熾燈下,四周的光芒好似散著清香。
“長尾巴了送你一個禮物?!憋w說完后往果的額頭輕輕一彈,還沒等果反應(yīng)過來就消失在夜色中,回蕩著“好好休息”。
“你這個小兔崽子?!蹦列」谛睦镎f道,因為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那個人便也不好吼出來。
“今天是你生日?”滕梓宇緩緩走了過來,開口問道。在他面前,牧小果好像都不曾先開口過。
“對呀?!惫褧溡焕?,掏出一些零食塞到滕梓宇的手中。他的手冰冰的、涼涼的,還有一點點溫?zé)嵩谑稚下印M蝗灰庾R到自己好像抓住了他的手,便故作鎮(zhèn)定地抽回,在地面的影子上尋找視線的落腳點。
“生日快樂?!彼麑⒁活w石頭放在了她的手心。
“謝謝你?!彼赂业乜粗难劬?,溫柔得像今夜深邃的夜空,不過只有兩秒不到,“那我,先走了?!?p> “嗯?!彼⑿χf。
回到宿舍,和姐妹們再次開啟零食慶祝趴。待大家睡去后,牧小果悄悄拿出了那顆藏在兜里的石頭,在微弱的臺燈下仔細(xì)端詳。光滑的一面倒沒有什么,不過另一面倒刻著一個指紋。這,是他的指紋嗎?看似新刻的痕跡,摩挲著上面,還有些許粉末。她曾經(jīng)在玩水漂的時候,就說過要找到一塊十分厲害的石頭,然后蓋上指紋,即便是飄到很遠(yuǎn),也可以潛到水中憑著印記找回來。這顆石頭,會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屬于一個人。所以,他有記住自己說的話……她用力捏了自己的手臂,才發(fā)覺這不是夢。畢竟,很多這樣的場景在她的夢中出現(xiàn)過,那些有關(guān)滕梓宇溫柔到不行的笑容,怎么回事?是真的嗎?是真的耶,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會記住自己說的話,還送了一顆帶有他指紋的石頭。天啦,幸福得不要不要的。輾轉(zhuǎn)反側(cè),絲絲歡喜,一夜都在默默地傻笑著。
雖然牧小果為此破天荒地只睡了三個小時,但是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卻是精力充沛,活力滿滿。一切還是和往常一樣,要不是那顆石頭真真實實地躺在抽屜中,還真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生活,就是這樣不按套路出牌。在這件事過后的很多天,他們見到面的時間也不比以前多,更沒有牧小果在刊物上看到的類似于他跑到她教室找她的浪漫橋段了,還是只有她在積極尋找他的身影,籃球場,小賣部,上下課擁擠的樓道。以前總想著以各種理由逃避的課間操,也成了牧小果期待的小幸福時光。滕梓宇所在的3班排在2班的后面,領(lǐng)操的是高高的舒晨。中等個子的牧小果會拉著朋友們溜到隊伍后面,只為在做轉(zhuǎn)體運動的時候偷偷看幾眼喜歡的他。雖然他站在他們班級靠后的地方,但那不可忽視的高度已經(jīng)足夠讓牧小果第一眼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所在。他和一開始認(rèn)識的一樣,還是那樣淡然自若,云淡風(fēng)輕,做操的動作與力度不是那么符合規(guī)定,以至于他們班班主任總會親自在場督促。他們班長得好看的男生女生比較多,但也是最不讓老師省心的,花季時期男生女生各自抱成團后,總會有自己的小團體,然后對學(xué)校的規(guī)定,對父母的期望做出一些小小的“忤逆”。這時候,班主任會時不時地出現(xiàn),苦口婆心兼賞罰有道地“馴服”這幫頑童。
就像做操的時候,滕梓宇他們幾個懶懶散散地做著,班主任就會拿著小木條抽他們幾下,而對方卻毫不在意,教導(dǎo)主任會適時出現(xiàn),把幾個人揪出來,趕到隊伍最前面的主席臺上做示范。這也算是學(xué)校廣大迷妹的福利時間了,長得好看的隨便動動胳膊搖搖腿,也能自然發(fā)射慵懶的魅力符號,那時候多少人看著臺上的他們而變得竊喜偷樂,終于可以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光明正大地看著喜歡的那個男孩子了。
辦公室。
“滕梓宇啊,你就不能像舒晨一樣,把動作做標(biāo)準(zhǔn)一點嗎?”班主任無奈道,“你們不是經(jīng)常在一起玩嗎,有空多跟他學(xué)學(xué),老是被帶上臺不丟臉阿。”
滕梓宇背著手,聽著老師的教誨,微微皺了皺眉。他可以做好,只是他想站在矚目的地方,那樣,有人就能一眼看到他了。
“老師,你怎么不說我?!币慌缘睦ばξ?。
“你是能說就能說好的人嗎?給我好好站著。我這個月的流動紅旗阿…”班主任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