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真的是這樣,那扣兒你便可以洗脫嫌疑了。”珍兒嘆道,“受了這么久的冤枉氣,也是時候要真相大白了。只是……我還有個擔(dān)心。”
“你擔(dān)心什么?”扣兒看著珍兒一臉的凝重,不由問道。
珍兒的目光,小心地往周圍撩了撩,隨后湊近扣兒,壓低了聲音道,“你說,那個小賊會不會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然后想辦法把那個香味去掉了?”
“不會?!?p> 扣兒初始見到珍兒如此謹(jǐn)慎,還有些緊張,如今聽到她如此說,臉上,便是滿滿的輕松。
“你怎么如此肯定?”珍兒見扣兒一臉的無所謂,大疑。
“這很明白啊,一來,那小賊根本不知道玉佩有香氣,也不曾得知自己的手上已經(jīng)沾染了這種香氣,自然也便不會去想著去掉手中的氣味,二來,如若真的要去掉手上的香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這種香氣濃郁持久,要徹底清除,至少需要用檸檬水浸泡一個時辰,而且要連續(xù)三天?!笨蹆赫f話的聲音很低,生怕被人聽了去。
“原來如此?!闭鋬狐c點頭,臉上綻開一個迷人的微笑,“看來,此次你的冤屈終于可以洗清了?!?p> 扣兒看著珍兒臉上的笑容沒有說話,只是側(cè)過頭,目光朝著不遠(yuǎn)處尋去。
不遠(yuǎn)處,正有兩株桃花搖曳,因生根太近,枝椏纏繞,其中一株不得已便被砍去了幾處……
與珍兒一同送完了衣物,扣兒急匆匆往桑野處跑去。
桑野剛從孤鴉處回來,有些怔怔的。
方才孤鴉將孤松和他一同叫了過去,說三日后總舵主孤鷹就會到達分舵,讓桑野配合孤松做好分舵的一概事宜,爭取在孤鷹面前留個好印象,其間,孤鴉還有意無意談及,孤鷹對他非??春?,如果這次表現(xiàn)好,則很有可能將他帶到總舵去。
聽聞這個消息,孤松非常開心,一直以來,孤松都將桑野當(dāng)自己兒子看待,如今聽說他有機會去總舵,心中自然歡喜,只是,桑野心中,卻有莫名的不安。
去總舵固然是好,但是自己去了總舵,那么自己與扣兒之間,便是再也沒有希望了,雖然扣兒也許并沒有將他放在心里,但至少,現(xiàn)在能天天見著扣兒,如果去了總舵……
桑野正發(fā)愁中,扣兒卻恰好這個時機主動來找他了。
“桑野,可否幫我一個忙?”扣兒開門見山,直截了當(dāng)。
桑野見扣兒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對于扣兒的請求,桑野一向是無法拒絕的?!澳阏f,能幫上的,我必然赴湯蹈火。”
“沒那么嚴(yán)重?!笨蹆盒χ蛏R埃吹剿荒樀膰?yán)肅,知道他說的定是真心話,便毫無顧忌將自己方才與珍兒說的話一五一十告知了桑野。
“你這些話,當(dāng)真嗎?”桑野皺著眉,總覺扣兒話里是否有什么問題。
他在分舵這么多年,怎不知道薛蓉兒的玉佩有那種神秘的香氣?
扣兒看著桑野一臉懷疑,笑了笑,“我自然說的是假話。”
桑野一愣,扣兒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悉數(shù)道了出來。
上次從桑野那里得知孤逸是為了自己甘愿留下來之后,扣兒便立志要洗清自己的冤屈,將孤逸救出來。
只是,要找到真正偷盜玉佩的人,首先要查明那人為何要陷害自己。
扣兒想著,自己來分舵不過一月,平日里,只在洗衣房做差事,與人也不會結(jié)仇,唯一有可能引起仇怨的,便是她與桑野的關(guān)系。
桑野對自己的情意,在分舵曾引起多少丫頭們嫉妒,難保其中會有幾個因愛生恨想法子要對付自己的,而要真正陷害自己的,應(yīng)當(dāng)是對自己的日常比較熟悉的人,這一來二去的,扣兒便將懷疑對象放在了洗衣房中。
洗衣房丫頭較多,這一時半會也看不出是誰對自己做了這些,扣兒便有意無意重新提起自己與桑野的情意,隨后便觀察著幾個洗衣丫頭的反應(yīng)。
大部分的丫頭們,聽扣兒決定接受桑野的情意,都面露嫉妒之色,只有一人,神情古怪,她的臉上,是一種恨意,一種非常濃重的恨意。
“那人,是珍兒?”桑野聽出了扣兒話里的意思。
扣兒點點頭,皺著眉頭繼續(xù)。
她當(dāng)時看到珍兒的表情,是猙獰的,是那種恨不得要將自己吞進去的猙獰。也就是那時候,扣兒才突然回想起,出事的那天,就是珍兒與自己一起送衣物去薛蓉兒的房間,也就是那天,珍兒說自己衣服臟了,為自己重新拿了一件,估計就是那時,她將偷來的玉佩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她做這些,是因為嫉妒你?”桑野聽完扣兒的話,嘆了口氣。他沒有想到,扣兒這被人冤枉,竟然是因了自己的緣故,心中,便不免有了深深的內(nèi)疚。
“女子不像你們男子,一旦喜歡上了一個人,是要一生一世跟著他,為他做任何事情的?!笨蹆阂贿呎f著話,雙眼中,突然噙滿了淚水。
桑野見著扣兒突然恍惚起來,心中一酸,他知道,扣兒此刻的心中,定然又是想起了那個人。
“那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鄙R安蝗炭吹娇蹆簜模膊幌朐儆H眼見著扣兒為了別的男人傷心,只得扯開話題。
扣兒自覺有些失神,看到桑野默默地看著自己,連忙舉起袖子,抹掉那即將要滴落的眼淚,“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夠與我配合做一場戲,證明我的清白?!?p>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做好這場戲。”桑野不曾有一絲的猶豫,便果斷地應(yīng)承下來。
扣兒靜靜地望著桑野,心中,是無比的感激。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對于桑野來說,是有些強人所難的,但是,她別無選擇,她要把孤逸救出來,而且要盡快,因為她的心里,總是有一份忐忑。
那個夢魘,一直纏繞著她,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