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這么久??!又有什么事?”扶正老婆在旁邊聽扶正接楊總的電話時臉色不好很是吃驚的問。
扶正使勁做了個擴胸運動吐出一口悶氣略微停頓片刻簡單地告訴老婆:“自從上次老錢跟楊總商量他老婆進來當會計楊總不同意后兩人就沒好好說過話,老錢經常找楊總的茬子,老錢今天上午白送了一件貨給客戶可能他自己記不起來了就說是楊總白送的兩人因此又吵起來了,據(jù)楊總說要不是有人在場勸阻和老錢就會動起武來,兩人都是烏龜王八畜牲地對罵,總之楊總不做了?!?p>“那我們這么辦?”扶正老婆沒想到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驚愕之情言之于表。
“楊總說假如我們還想接著做他可以不通過公司直接從廠家發(fā)車給我們,但他不做了我們哪能順當?shù)刈龅南氯??三包怎么辦?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老錢本來就不想讓我們做,等我趕晚上的火車回去你也跟他老婆打電話,我們都來勸勸他,這么快就打道回俯如何交差?”
“哪你回去好好勸勸他,我會跟他老婆打電話?!狈稣掀虐欀嫉恼f。
此時扶正也不知道怎樣來跟老婆說,扶正知道老婆做的也沒什么興趣但是她又很好強,假如就這樣草草收場她只是會覺得很沒面子但并不妨礙她回去做生意。扶正卻是想做下去,然到又回去做工?做工也沒什么多數(shù)人不是都在做工?但這又不僅僅是做工的事,這是涉及到別人看你有沒有本事的是。
就這樣想啊、想啊火車好象比平時快了許多,但出了站看看時間和平時一樣快23點,扶正知道楊總恐怕通宵也睡不著,叫了個“摩地”直本楊總家。
楊總的老婆開門時臉色明顯的不好,還沒坐下楊總就怒氣沖沖地再說了一遍下午差點跟老錢打架的經過。
扶正見狀就故意激他;“既然老錢想你走你就更不走氣死他去!”
“是??!他是股東你也是股東憑什么就得你走?!睏羁偟睦掀艖崙嵉慕由狭嗽挕?p>“咳呀、你們不知道這樣做下去沒一點意思?!?p>“是?。∥也惶宄阋彩枪蓶|老錢能拿你怎么樣?”扶正不服氣的問。
“老錢是不能拿我怎么樣但是他是法人代表,錢都掌握在他手上,我去出差要找他報差旅費,我管配件進貨要錢,廠家來人經常都是我陪的去吃飯這些都的花錢都的找他要,我現(xiàn)在怎么會去找他要?你們說我怎么能夠干下去?”楊總既憤又無可奈何地解釋道。
“那你什么都不要干就坐在那里看報子他又能怎么樣?”扶正不服氣地問。
“就是就是?。∧隳睦锒疾蝗ゾ褪卦诠纠镔u車其它的都不管有什么不可以?!”楊總老婆的聲音在整個房子里回蕩。
“這樣有什么意思?大家天天都得見面,你們可曉得自從我們上次吵架以后這個狗娘養(yǎng)的要么就不來要么來了就躲在樓上什么都不管,你們講這種生意可做的下去?”楊總說這話時又激動起來。
“那你也可以不管嘛?”扶正和楊總的老婆幾乎同時大聲的勸道。
“哈,不瞞你們講老錢還特意跟章股東說反正他已經回了本、賺了錢、虧得起,你們講可氣人?”
“老錢講這個話肯定是氣話誰還會拿錢開玩笑?誰還會嫌錢多?他無非是想激你走你可千萬不能上他當!”扶正加重語氣的說。
“是??!我都跟他講這樣的生意到哪里去找?你當初為了這個公司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記不得你當初熬得像什么樣子?”楊總的老婆像是告訴扶正又象是提醒楊總。
“嘿呀!你們都不曉得這個狗娘養(yǎng)的什么樣子,我呆在那里遲早會跟他打起架來,算了、算了、傳出去都會笑死人,還是走吧!”楊總亂揮了兩下手。
“這樣吧,你也不要理他就做完今年,跟他明講,做完今年就走讓他也安心省得來吵,”扶正想公司里的生意這么好總不要跟錢斗氣吧,就提醒的問:“你有沒有算一下做到年尾大概能拿到多少錢?”
“大概有十幾萬吧?!笨磥項羁傄菜氵^。
“你看、這么好的生意哪里去找?你就是現(xiàn)在出來也不知道做什么,我講啊你還是做完今年去,做完今年去再出來好不好?!”楊總的老婆好像是哄女兒的央求道。
咳……扶正在心里嘆了口氣,正所謂人窮志短不要說十幾萬就是幾萬就算是天天挨罵我也會做下去?。。骸澳憷掀耪f的沒錯,看在錢的份上你就做完今年去吧!”扶正很真誠地勸導。
“戰(zhàn)友!我跟你講,我要錢但我也并不看重錢,我賺錢要賺的開心,這個是我做人的宗旨,我是鐵定了不做,但是你放心你只要想做我是一定能讓你做下去的?!睏羁傉f的很堅決。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扶正也覺得不能再勸下去要不然顯得自己有私心,看看楊總的老婆也是一幅無可奈何憤悶的樣子,一時無語。
“你都不做了我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樣子來。”扶正打破了沉悶語氣無力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先在看來我喊你出來是害了你?!甭?lián)想到戰(zhàn)友沒賺到錢楊總很是歉然的樣子。
“你講什么?你是想幫我至于我沒賺到錢那是我的財氣問題?!狈稣煿謶?zhàn)友。
“當初你們要是訂個什么協(xié)議也好,都是股東,法人代表大家可以輪著當?!睏羁偟睦掀培止镜?。
“哪里會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我現(xiàn)在算是看清了老錢這個人只能共患難不能有福同享。想當年沒有改制時總公司要我當業(yè)務部經理老錢當副經理,我死活都不肯寧愿去開車也要讓老錢當正的我當副的,哪里想到他現(xiàn)在會這么惡。”
“為什么正的不當要揀副的當?”扶正懷疑楊總以前的腦子是不是進了水。
“我當初是想他在業(yè)務部時間比我長年紀也比我大我當正的怕他鬧情緒,我講的是真的,”楊總見扶正笑了一下以為扶正不信又舉了個例子:“去年老錢還講當法人代表很累要我當,我還跟他講我對當官不感興趣我還是跑業(yè)務的好那知這樣他還不放心還要把我擠去?”楊總說這話可真是很感慨也很后悔的樣子。
“他是在試你,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為什么老錢弄他老婆進來其他股東不反對,這可有關他們自己的切身利益?。俊狈稣苫蟮膯?。
“是??!我也不明白其他股東為什么不反對,這可真是和他們的切身利益有關啊!”楊總也感覺百思不得其解:“搞得老錢一家人的公司他們會有什么好處?”
“公司走上軌道少一個人分紅有什么不好?!”楊總的老婆憤怒地說。
扶正和楊總不覺啞然。
“是不是他們都認為你和我合伙做所以他們心里不舒服?!狈稣龣z討地說。
“這個可能也有一點,不過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老錢去年底就開始設籠子我鉆,什么到縣城去發(fā)展、什么去縣城加強銷售一天到晚都支出我去,我他媽的還拱起個屁股來累搞得其他的股東還以為我有私心,我他媽的真他媽的笨!”楊總說這話時還重重地拍了兩下后腦勺。
“看來就是了,怪不得一張復印件――一件這么小的事直到現(xiàn)在都不愿給我,老錢其實一開始就在拖我的后腿,等我在南縣打響了這塊牌子他就來個釜底抽薪實在是漂亮,可憐我在那里呆了幾個月可憐你沖鋒陷陣幾年,原來都是替他人做嫁妝?!狈稣氲搅思t樓夢里的一句話。
“冤枉、冤枉?!睏羁傒p晃著頭嘆息道。
又是一陣沉悶扶正苦笑道:“我們盡快把車調回來?!?p>楊總隔了好久才接話:“好哇,最好是晚上、給用戶知道了很難走――輪胎都會拆掉你的?!?p>扶正一路上耷拉著腦袋:還講什么今年能發(fā)財?騙子,不過也不對。扶正恍然間記起小的時候有一次跟親戚去“仙婆子”家問仙,“先婆子”問仙不僅要問灶門的方向還得看著鏡子邊燒草紙邊問仙,一問一答的。而楊總的表姐即沒有看鏡子更沒有燒紙就是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她當初是不是看出什么來哪?她說的明年后年不太順是不是就是今年不太順?難道真是楊總說的是親戚還更不好講、凈挑好的講?還是更本就看不出信口雌黃徒有虛名?哎!是不是騙子都無關緊要自己打道回俯卻是千真萬確的,然后回去繼續(xù)上班卻是真的?!盎貋磙o職啊?咦?是回來了上班?還以為你在外賺到了錢不回來上班了?!狈稣坪蹩吹搅送掠皿@詫的眼光問自己,難道就是做工的命?難道一輩子真的是碌碌無為的人?哎!老天!回家的路很近扶正卻走了很久很久,他感覺自己很累很疲倦想早點回家想早點上床但他的腳卻好象灌滿了鉛,每走一步都感覺很費力,他覺得自己的胸堂里塞滿了氣,塞得他總吐都吐不完,哎!哎!一路上、丟下的都是嘆息。
扶正夫婦很感激很真誠地邀房東夫婦到了市里來家里玩,按合同房東是可以扣扶正租房定金的,但是沒有,房東夫婦不僅全部退回了租金還熱情的對扶正等說下次來了南縣一定要到家里來玩。同樣的本家老板一飯店的人都是很熱情的惜別,特別是阿金拉著扶正老婆的手一個勁的說老板娘、老板娘有空我會來找你呢。
扶正的大哥和扶正找來的同學都想盡快趕回去所以扶正也就不等到晚上,在本家老板飯店一吃完午飯就齊齊動手搬物件,房東夫婦和本家老板一店的人都來相幫結果很快就把物件裝上了車,這個速度快得給扶正的感覺就是在逃難。等一輛一輛的車離去時扶正見黃矮子合不攏嘴地傻盯著,扶正心里說狗娘養(yǎng)的在市里見到你我就揍死你去!
扶正無限感慨,來的時候是三臺車這回的時候還是三臺車,不同之處是肖老板換成了自己的同學而肖老板前一天帶車先走,自己還是和楊總同一臺車;不同之處是這次兩人都默默無語不象來的時候楊總千交代萬交代也沒有眼跳,還跳什么呢?有什么比打道回俯更糟糕呢?扶正突然間覺得不啃聲很笨這不是會造成戰(zhàn)友的心里負擔嗎?于是扶正就集中精神想跟戰(zhàn)友講點什么,講點什么呢?越是想講點什么越是講不出什么,終于對面遠遠的來了一臺車扶正趕緊問:“你看前面來的好象是一臺飛馬?”楊總干巴巴地說:“是很像一臺飛馬。”會車時果然是一臺飛馬,而扶正一看車門就知道是誰的車――車門上少了兩條彩帶,前幾天賴老板來過就因為他的彩帶被樹枝劃破,當時他還問能不能撕兩條給他,因為公司里沒有要等廠家發(fā)過來所以拖到現(xiàn)在,果然會車時賴老板把脖子伸得長長眼睛睜得大大的朝這邊看。扶正就此為題對楊總說:“我不在了他媽的他們就沒有這么方便了吧!”楊總說:“是、很多人都是這個樣子在自己的地盤欺負外鄉(xiāng)人,到了外鄉(xiāng)又可憐的象龜孫子一樣。”兩人就不再沉默聊了起來,聊了一陣扶正的手機響起扶正也沒看來電顯示只是漫不經心地翻蓋接聽,里面?zhèn)鱽硎煜さ馁嚴习逵煮@又急的聲音:
“扶經理??!我是、我是老賴??!你怎么走了,我的那個……這個彩帶怎么辦???!你不是答應了給我嗎?你怎么就走哪!……”
你這個狗娘養(yǎng)的怎么還有臉來找我?!你這個狗臉養(yǎng)的你難到沒腦屎?!搞得我這么苦也不想一想我怎么可能會幫你?你現(xiàn)在才知道發(fā)慌?你不記得我對你說要想清楚來?扶正丹田里一股火騰地竄到腦門:制動液你賴到我來買,滴水漏了你自己不弄要抓到我來弄,氣缸壞了不是我的事你抓到我來出錢,一個鑼絲松了你不弄抓到我老婆一個女人來弄……剎那間種種的仇恨閃現(xiàn)在眼前:除了在南縣在哪里碰到你我都捶死你去!扶正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面對面地狠狠地給他兩個耳光,但是嘴里吐出來的話卻令扶正自己也驚愕:
“哦,賴老板啊,你不要急,我不是不做了我只不過是回去休息一下,這樣吧,我把公司的電話號碼報給你,你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