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得近,楊立平的話纖纖也大部分能聽見,她有些吃驚地看著劉小倩。
剛才不是說沒有男朋友嗎?這個人算怎么回事?
他明明在說,好想她。
“你男朋友?”纖纖小聲地問,左手指了一下電話。
劉小倩搖頭,她對電話里的人說,“也許我們曾經(jīng)是有過很不錯的關(guān)系,不過,現(xiàn)在….我想重新開始生活,對不起,就當(dāng)沒有我這個人吧。我想,你會找到真正的幸福的?!眲⑿≠粵]等楊立平開口,又加了一句,“請不要再打電話了。保重!”
說完,便掛了電話。
“怎么回事?”纖纖問。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不喜歡他?!眲⑿≠灰贿呎f,一邊將電話放進包里。
還沒等手挨著包,電話又響了起來。
劉小倩掃了一眼,還是“平”的來電。
她直接按了拒接,并將手機關(guān)了機。
“倩倩,你這樣,會不會傷別人的心?。俊睏罾w纖有些擔(dān)心。
“纖纖,我現(xiàn)在很苦惱,我也不知道怎么樣面對他。先讓我靜靜吧。”劉小倩說著,低下頭去,右手放在太陽穴上。
“頭痛嗎?”纖纖輕聲地問。
“有點?!?p> 楊立平把堂哥拿過來的舊手機裝上卡后便立馬給劉小倩打了電話。
足足兩天了,她沒有再出現(xiàn),沒來看過他一眼。之前兩個人有點小爭吵,24小時之內(nèi)一定又會如好如初的。
看樣子,她不是在跟自己耍小性子,而是真的想跟她分手了?
是不是她已知道了這場車禍,他要破相?
不僅僅破相,他早前的那一點積蓄也要全部賠進去了,還有可能借一屁股債來賠款。
那個叫龔紅梅的售票員到現(xiàn)在也還沒醒過來。要是她成了植物人,那就是一個無底洞,他可能要把老家的那塊宅基地賣了也不夠賠!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些她提出來跟他分手?
從些不再往來!
她剛才是不是故意裝失憶?
她不可能失憶!
那天早上,她來找過他,她認得他,她還和她的老公張凡在一起,還有她的母親。
她能夠認出他們怎么會唯獨忘記了和他從前的事。
裝失憶就是她用來分手的一個借口!
這個女人,看上去簡單沒想到這么薄情寡義,這么詭計多端!
楊立平再次撥打劉小倩的電話,對方竟然關(guān)機。
他煩燥地在病房的走廊前走來走去。
一種被欺騙被玩弄的感覺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要是你真的這樣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
你想甩了我,重新回到那個有錢老公的懷抱?
不可能讓你得逞!
張凡?
楊立平停下腳步,拿起手機,飛快地在聯(lián)系人中尋找。
唉,他哪里有張凡的聯(lián)系電話?
不過,很快楊立平就從沮喪中反應(yīng)過來:上海宏峰集團公司的總經(jīng)理,有這個頭銜還能找不到聯(lián)系方式?
再給你一段時間,要是還不醒悟,還不能良心發(fā)現(xiàn),那就休怪我無情無義了。你做了初一我不做十五,豈不是落了伍?
楊立平咬著牙,眼睛里冒出一絲兇光。
劉小倩與楊纖纖到了合肥后,又坐上合肥到廬江的車,然后再從廬江坐到郭河鎮(zhèn)。
一路上,楊纖纖倒不必操心,跟著劉小倩走就是了??此哪?,對這一帶十分熟悉。
或許她以前跟賈花回來已不止一次兩次了。
當(dāng)他們兩個人出現(xiàn)在一間老式的泥磚瓦房時,一位婦人神情有些癡呆在坐在門前的一張老式椅子上。
劉小倩心里一驚。
母親竟蒼老成這樣,頭頂上幾乎全是白發(fā)。
難道說,她是因為她的去世而難過嗎?
不可能!
母親雖然不象父親那樣,從來不正眼看她,但母親與她之間的交流,基本上都是在一種漫罵中完成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家中,除了母親,其他的人更不待見她。
父親平常不罵她,但行為比罵更狠,直接無視她!
在父親的影響下,弟弟賈正與妹妹賈星也差不多藐視她的存在。
好在她在這個家呆的時間不算長,她之所以拚命讀書,也就是想盡可能地逃離這個并不溫暖的家。
她常常想,于這個家來說,除了掙錢,其他似乎都與她無關(guān),如果不是她還能掙點錢回來,那她就是一個多余。
她曾經(jīng)懷疑過自己的身世,懷疑她是不是別人遺棄的孩子。
不過,據(jù)村里的老人講,她的確是她媽媽親生的,因為接生的阿婆前兩年才去世。
她也想不通,為什么自己如此不討人喜歡。
楊纖纖看著劉小倩站著不出聲。
“你確定是這一家嗎?”
劉小倩點點頭。
“那….那個阿姨就是賈花的母親?”楊纖纖指了指門口側(cè)背著他們的大約五十多歲的婦人。
劉小倩又點點頭。
“那我們進去吧。”楊纖纖拉了一下劉小倩的手。
劉小倩目無表情地跟著楊纖纖一起向坐在門口的那個婦人走去。
“阿姨!”楊纖纖輕聲叫。
劉氏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兩位穿戴整潔,陌生而漂亮的女子,慢慢站起來,問,“你們是….”
“阿姨,我們是賈花的朋友。叔叔上次去上海,我們見過的。叔叔在家嗎?”楊纖纖說。
“你們是賈花的朋友?賈花….快進屋?!眲⑹喜亮艘幌卵劬?,忙將兩位女孩迎進屋。
她給楊纖纖和劉小倩一人倒了一杯茶,便坐在他們對面嘆氣抹淚。
“阿姨,我們也很難過…..”楊纖纖望著劉氏,心想,還好,賈花的母親還算正常,至少看到她在為她流淚。
“我這個女兒….她活著的時候,我對她太兇了。我逼她….”劉氏說到這,又開始哽咽起來。
丈夫?qū)⑴畠旱墓腔液袔Щ丶液?,她徹底地懵了?p> 她捧著骨灰盒想起這個無辜女兒的種種好處心里就愧疚得發(fā)慌。
劉小倩看著用手試淚的婦人。
她不是演戲,她是真的在傷心。
楊纖纖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抽出幾張,遞給劉氏。
“阿姨,您別難過了。賈花…她……她已經(jīng)下葬了嗎?”
劉氏接過紙巾,擦了一下眼睛,點點頭。
“我們可以到她墳上去看看嗎?”一直沒出聲的劉小倩問。
“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先弄點吃的,待會再去。”劉氏站起身來。
“不了,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楊纖纖和劉小倩異口同聲地說。
劉氏看看兩個與女兒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心里又是一陣難過。
“那我?guī)銈內(nèi)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