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武成公韓煒正式授封,各州文武紛紛來長安賀喜,一時(shí)間涼公府熙熙攘攘,沸沸揚(yáng)揚(yáng),人流穿梭,絡(luò)繹不絕。
府門前任昂任清風(fēng)唱喝著禮單,聲音陰陽頓挫,錯(cuò)落有致:“太尉楊彪,贈(zèng)東海紫珊瑚一對;太傅蔡邕,贈(zèng)白虎皮裘一件;司徒袁滂,贈(zèng)鑲金玉如意一副;尚書令劉艾,贈(zèng)斗大夜明珠一顆;大理寺卿鐘繇,贈(zèng)金絲溫玉帶一條…………”
伴隨著陣陣報(bào)備禮單之聲,朝廷大員、封疆大吏們魚貫而入,禮物之精美貴重,世之罕見。
天子劉協(xié)如是得知,不知作何感想?可能又會(huì)黯然神傷,抱憾朝中文武傾心韓煒吧。
韓煒在花苑設(shè)宴款待諸位貴賓,這花苑比御花園有過之而無不及,美輪美奐、宛若仙境一般。
花苑周圍布滿了暗哨,由閻行帶領(lǐng)韓狼、韓落安置妥當(dāng)。
韓煒一身輕松,端坐于正中。旁邊臥著蒼猊,昏昏欲睡,時(shí)不時(shí)蹭蹭韓煒的靴子。頭頂正上方的空中盤旋著天正、野王、金鳳、銀鳳四只武威金雕,鷹擊長空,叫聲高亢。此情此景,盡顯霸者睥睨之勢,引得諸人聲聲贊嘆。
身后亭亭玉立一位絕色美人,正是涼公府女侍令任秀兒,帶著四名貼身侍女伺候著。
各位賓朋周身也是兩名貌美的侍女,侍候的無微不至。
司徒袁滂、太尉楊彪二老攜一眾文武向韓煒敬酒,齊聲道:“為涼武成公賀!”
韓煒起身,雙手相敬,言道:“孤,多謝諸公相賀,銘感五內(nèi)!當(dāng)滿飲此杯!”
言畢,豪氣干云一飲而盡。
而后,復(fù)起言道:“孤忝居王公之位,全憑諸公抬愛,此杯當(dāng)敬諸公,請!”
“謝涼公!”諸文武齊聲道謝,共飲一杯。
韓煒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起酒杯,說道:“此杯當(dāng)敬大鴻臚,文舉公辛勞,諸公盡收眼底。文舉公,請酒!”
孔融樂呵呵的一飲而盡,又說道:“涼公,今番盛宴,豈可無助興者。在下至交禰衡,哦,也是鴻臚丞。精通鼓樂,此次為涼武成公賀,獻(xiàn)上《漁陽三撾》,請武成公及諸公靜聽?!?p> 滿座嘩然,甚是歡迎,期待禰衡的表演。
只有韓煒心中“咯噔”一下子,暗道:我艸,狂士禰衡吶!這不是找罵呢?娘的!
可韓煒再看大家興致勃勃,興奮不已,也沒辦法拒絕呀!
韓煒臉上硬擠出一絲干笑,說道:“善,那就請吧!”
心中再次不爽:娘的,挨罵還要這么恭敬的請人家來罵。
少時(shí),禰衡準(zhǔn)備妥當(dāng),大開大合擊鼓唱賦,可稱得上是:漁陽鼙鼓動(dòng)地來。
音節(jié)殊妙,淵淵有金石聲。坐客聽之,莫不慷慨流涕。
鼓擊之正酣處,但見禰衡寬衣解帶,上身精光。
眾人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唯有韓煒心中發(fā)毛,暗道:差不多了吧!
不等眾人反應(yīng),禰衡又把褲子脫了。這一下可是滿座皆驚,侍女們驚聲尖叫,任秀兒早在他脫上衣之時(shí),便轉(zhuǎn)過身去了。
孔融嚇得不輕,急忙呵斥道:“正平,何不更衣?!”
再坐賓客指指點(diǎn)點(diǎn),非議四起。
禰衡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自若。
韓煒本就知道,禰衡裸衣?lián)艄牧R曹的典故,可他一直以為禰衡再過分也不可能脫褲子,但現(xiàn)在看來這就是當(dāng)眾羞辱韓煒。
韓煒勃然大怒,這才剛剛進(jìn)位,還未立威,豈能容禰衡如此放肆?
遂怒指禰衡,問道:“禰衡,何以如此無禮?”
禰衡輕蔑一笑,與韓煒?biāo)哪肯鄬Γ骸捌劬枭夏酥^無禮。吾露父母之形,以顯清白之體耳!”
韓煒又問道:“汝為清白,誰為污濁?”
禰衡答道:“汝不識(shí)賢愚,是眼濁也;不讀詩書,是口濁也;不納忠言,是耳濁也;不通古今,是身濁也;不容諸侯,是腹?jié)嵋?;常懷篡逆,是心濁也!似爾這等狼子野心之輩,猶勝乃父韓文約!父子皆為不忠不義之禽獸耳!”
韓煒聽聞雙目欲裂,咬碎鋼牙,可他還是壓制住怒火。因?yàn)樗靼?,這是禰衡一心求死,為的就是要韓煒當(dāng)場將其殺死。
旁邊坐著典韋、王雙,下面坐的馬超、趙云等將紛紛抻出腰間利劍,意欲殺禰衡而后快。
韓煒見狀,即刻阻攔,下令道:“今日大喜,不可造次,都給孤坐好了,孤倒要看看這豎子還有甚手段?”
眾將紛紛利劍歸鞘,復(fù)坐原位。
禰衡仰天嘆曰:“哼,死有何懼?爾等盡管前來砍下吾之大好頭顱!可嘆天地雖闊,何無一人也!”
韓煒假意微笑,言道曰:“孤手下有數(shù)十人,皆當(dāng)世英雄,何謂無人?”
禰衡嗤之以鼻,說道:“哦?愿聞其詳?!?p> 韓煒接著說道:“荀彧、郭嘉、荀攸,機(jī)深智遠(yuǎn),雖蕭何、陳平不及也。典韋、許褚、龐德、王雙,勇不可當(dāng),雖岑彭、馬武不及也。田疇、沮授為從事,事半功倍者。麴義先登披堅(jiān)執(zhí)銳乃為上兵,徐晃引兵抵抗鮮卑羌胡以固邊疆;趙子龍、馬孟起皆為無雙上將,安得無人?”
剛說完,韓煒就后悔了。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如出一轍的跟歷史上的曹操一樣,跳入了禰衡語言陷阱的大坑。
果不其然,禰衡開始了反擊。
禰衡仰天大笑,沒錯(cuò),就是在嘲笑。
他接著說道:“涼公此言差矣!涼公言此等人物,吾盡識(shí)之:荀彧可使吊喪問疾,荀攸可使看墳守墓,郭嘉可使白詞念賦,典韋可使擊鼓鳴金,許褚可使牧牛放馬,龐德可使取狀讀招,王雙可使傳書送檄,田疇可使磨刀鑄劍,沮授可使飲酒食糟,麴義可使負(fù)版筑墻,徐晃可使屠豬殺狗;趙子龍、馬孟起皆稱為面首將軍,其余皆是酒囊飯袋耳!不足掛齒,不值一提吶!”
一旁孔融蔫呆呆發(fā)愣,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緩過神來,臉色鐵青,急忙近前拉扯禰衡。
孔融言道:“正平,快快向涼公謝罪,可保一命吶!”
韓煒一聽,也是急忙說道:“不錯(cuò),孤給文舉公面子,禰衡只要你跪下謝罪,便可饒你不死!”
禰衡再次狂笑,一把將孔融推到在地,厲聲喝到:“孔文舉,老匹夫!爾無父無君,不忠不孝,竟然依附韓賊!今日,我禰衡與你孔融割袍斷義!”
說完,拿起自己脫掉的衣服,將衣袖撕爛,摔在了孔融臉上。
而后,傲然聳立,朗聲說道:“韓賊!你大逆不道,妄想辱我!要?dú)⒁獎(jiǎng)?,悉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