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煒攜十萬大軍出清澗,直奔離石,勢必要擒殺關羽。他很清楚,關羽關云長義薄云天,忠肝義膽,怎么可能投降呢?
留成公英、馬岱與涼州老營鎮(zhèn)守清澗。典韋為前部先鋒,率先攻離石。麾下帶麴義、閻行、顏良、張郃、王雙等將隨行。經過三日休整,各營兵馬精神抖擻,正稱得上兵強馬壯。
經過多日行軍,大隊人馬終于抵達離石,安營扎寨。
韓煒的連營綿延百里,五顏六色的十幾面大旗在風中迎風招展。營寨內一層層樹立著一人多高檣櫓大盾,大盾的后面隱藏著大批的弓弩手,一個個引弦彎弓,嚴陣以待。
在轅門外不到兩里的地方,一隊五百人的鐵騎,往來如風,任意馳騁。兩千只馬蹄上下翻飛,把地上的黃土揚得漫天飛舞。
滾滾的塵土中,一面赤色的“劉”字大旗被高高地挑在長桿的頂端,顯得份外奪目。然而,這“劉”字上用朱砂劃了一個大大的紅叉。這面帥旗正是清澗關上的那一面,是劉備交給簡雍與傅肜的。
此乃韓煒有意而為,意在挫敗劉備兵卒們的士氣。二來,他希望關羽看到此旗,能激怒他,讓他出城決戰(zhàn)。
典韋端坐馬背,身后其子典滿挑著高桿劉字旗,二人頗有興致的前來罵陣。
離石縣是當年大將吳起屯兵的重鎮(zhèn),歷代抗匈名將也都在此駐扎,城墻修筑也是愈來堅固。劉備得離石后,依舊下令加固城防;關羽到后也是再行鞏固,意在扼守,壓根不想與韓煒輕易決戰(zhàn)。
面對十萬大軍,關羽更加謹慎。對于城下典韋的挑釁嘲諷,他淡然而笑,朝著城下喊道:“典將軍,不要多費唇舌了。關某知你的手段,甘拜下風。還請將軍回去罷,哈哈哈哈!”
關羽渾厚的聲音,傳揚開來。韓煒在戰(zhàn)車上慵懶的坐著,陣陣咂嘴:“嘖嘖,關云長深知兵要,想使拖字訣,讓我軍消耗糧草。想想倒也是,孤十萬大軍人吃馬嚼可不輕松呢!”
郭嘉一帶馬韁來至切近,笑道:“請明公放心,河東衛(wèi)覬已然籌措了糧餉,不日即到。拖?豈能拖垮我軍?無異于癡人說夢,不過相較之下,還是我軍損耗巨大?!?p> 韓煒手搭涼棚,看了看罵的面紅耳赤,唾沫橫飛的典家父子,嘿嘿直樂,而后面色驟變,嚴厲起來:“傳令,叫他們撤回來?!?p> 典韋父子回來,很是沮喪。
韓煒揮手示意讓二人歸位,而后肅聲喝道:“先登營,攻城!”
戰(zhàn)鼓驟起,號角悠揚。三軍聽令,枕戈待旦。龍驤衛(wèi)中韓德策馬而出,往前軍而去給麴義傳令。
麴義依然是持劍盾,身先士卒,站在最前列。揮劍下令:“臨沖車,出擊。”
所謂“臨沖”,即指的是兩種戰(zhàn)車,又叫:“呂公車“,可以追溯到周朝,而“呂公”,指姜尚姜太公,姜子牙。因其受封于呂地,所以尊為“呂公”,相傳此車便是由他發(fā)明的。此為攻城重器,劉曄經過霹靂車的巔峰創(chuàng)作以后,又投入了臨沖車的研究。經過改良之后,可謂又將攻城器械的層面有了一個新的提升。
所謂:沖車以撞城,臨車以瞰城。
劉曄改造的臨車高數丈,長數十丈,車內分上下五層,每層有梯子可供上下,車中可載幾百名武士,配有機弩毒矢,槍戟刀矛等兵器。這種龐然大物似的兵車耗資巨大,運輸極為麻煩,它形體笨重,受地形限制,很難發(fā)揮威力,但它的突然出現往往對守城兵士有一種巨大的威懾力,從而亂其陣腳。進攻時,先以弩箭、發(fā)石機遠程覆蓋,之后,眾兵卒將車推到城腳,車頂可與城墻齊,兵士們通過天橋沖到城上與敵人拼殺。
重要的是,劉曄通過研習墨家秘典《機關概要》,做到了這大家伙可以拆卸了,如此拆卸之后運輸,大大增加了長途奔襲的機動性,這可是一個飛躍性的突破。
而沖車的總體結構就像一個尖頂木屋形,異常堅固,下面裝有四輪;外蒙牛皮,再用金屬板加強的,以防備守軍的矢石破壞,為了防止火攻,還特地澆上泥漿。內部用鐵鏈懸掛在橫梁上的一根粗大的圓木,原木后端有金屬帽,前端有金屬頭,制成龍頭形,攻城時,依靠攻城車中的士兵合力抓住攻城槌向后運動后猛烈撞向城門,依靠慣性和動能來破壞城門或者門后的門閂結構。
關羽俯視這些龐然大物,心中不由得一顫。只見巨大的臨車被許多騾馬拉著,緩緩向城頭馳來。
關平驚愕道:“父親,快看!那是何物?!”
關羽瞇縫著丹鳳眼,撫須言道:“詩經云:與爾臨沖,以伐崇墉。那沖車自不必提,這臨車卻極為少見,當年為父與你伯父、三叔跟隨盧子干討伐黃巾,曾見過臨車,可如此巨大者,今番也是頭一遭見到呀!韓賊的霹靂車已然驚世駭俗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此攻城利器!”
“叔父,準備火箭迎敵吧!”劉封建議道。
關羽點點頭,補充道:“嗯,傳某將令,讓城中所有會射箭者無論是何兵種盡數上城來!”
“喏!”劉封即刻下了城樓。
“國安(關平表字),你即刻集結校刀手與為父出城迎敵,務必要扼制沖車,絕不能讓其沖擊城門!”關羽接著下令。
“遵令!”關平匆匆而去。
“王甫先生,即刻去調集城中所有男丁,以五倍糧餉征召,隨時準備上城助戰(zhàn)!”關羽的眼光長遠,已然知道了這是一場鏖戰(zhàn),而拼人數的話,根本不夠看。
“請將軍放心!”王甫收起了那懦弱的書生氣,堅定說道。
“趙累將軍,你即刻快馬加鞭往晉陽見兄長,讓他速發(fā)援兵。”關羽看著趙累說道。
趙累用力一抱拳,飛奔下城。
城下,麹義帶著先登營護著臨沖車前進,遠遠望見城樓上星星點點的火矢,即刻高喊:“舉盾!”
齊刷刷的盾牌即刻豎起,護住了沖車。臨車之上,檣櫓也盡數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