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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劍逍遙行

第一百一十八話 錦衣之后

狂劍逍遙行 齊天小沙彌 2177 2017-07-26 07:50:55

  身為錦衣衛(wèi),至今未曾赴命,未曾現(xiàn)身。

  這從本朝代開朝,設立衛(wèi)所以來,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

  身為官員的駱興自然比在場的所有人,更要深刻明白這一點了,以至于駱興一臉不解的走到了眾牌位的跟前,仔細的上下觀察了一番這一塊塊牌位,對于此事的不解,駱興一時,也實難摸出門道來。

  “駱大人!駱大人!”

  聽到了背后的傳喚聲,駱興終于也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和腦中的思緒,配合的將自己的腦袋轉了回來。

  只見穆琰一個箭步,跨到了駱興的面前,用自己稚嫩的雙手,緊緊的拉著駱興的手腕,紅潤著眼眶,對著駱興說道。

  “駱大人!你能不能幫穆琰問問你的同僚,幫穆琰打探打探家父的消息!這么些年來,穆琰沒有一天不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當太陽落盡山頭之后,每每閉上眼睛,總會想到爹爹的臉龐來!”

  “穆姑娘沒有想過去尋過你父親的蹤跡嘛?”

  段棋毫無征兆的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將穆琰含在口里的話,又一溜煙的咽了下去。

  駱興見狀,趕緊朝著段棋使了個眼色,并搖了搖自己的頭,示意段棋莫要在這個時候打斷穆琰。

  段棋也是知趣,立刻會了駱興的意思,隨即點了點頭,閉上了自己的嘴,不再言語了。

  好,咱們現(xiàn)在再把話筒交給當事人穆琰,還是繼續(xù)讓穆琰完成這次‘訪談欄目’。

  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段棋隨口的這么一問,似乎是直戳了穆琰的心境,只見她下唇吮著自己的上唇,面露了一絲的惆悵。

  “怎么了?穆琰姑娘?方才段家兄弟冒昧,打斷了穆琰姑娘,實屬無意,還請穆琰姑娘莫要介意,繼續(xù)往下言吧?!?p>  “不不,駱大人多心了,小女并沒有怪罪段大哥的意思?!?p>  說罷,穆琰便深吸了一口氣,抖擻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繼續(xù)說道。

  “其實,小女也曾想過要去尋過家父,只不過這天下之大,又該何去何從呢?家父雖未曾跟小女解釋過自己的家族事跡,也不曾同自己言過何為錦衣衛(wèi),只道是言我穆家,深入泥沼暗潭,終見不得光?!?p>  正說到這兒,穆琰漸漸的松開了緊緊握住駱興的手,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面前,伸手摸了摸其中的一塊牌位之后,說道。

  “錦衣衛(wèi),從來沒有人告訴過穆琰,究竟什么人能是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又究竟是什么,但穆琰也不曾一次聽人說道,錦衣衛(wèi)的臭名昭著,聲名遠揚至江山的各處角落,所到之處,手起刀落,血濺一片?!?p>  穆琰頓了頓,再次深嘆了一口氣。

  “哎,可我既是穆家人,身上流著我穆家之血,這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小女我能選擇的,穆琰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祖父,我不知道我的母親和我的祖父,及我的列祖列宗,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但是穆琰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人,即便他是錦衣衛(wèi),但我相信,家父絕不是人們口中的惡魔??杉幢阄蚁嘈偶腋覆皇菒耗?,但百姓們會相信嗎!究竟要穆琰怎樣去開口找尋自己的父親!究竟有誰可以幫到我!沒有!沒有!”

  說著說著,到最后穆琰幾乎是嘶吼著把剩下的話說完的,并且這些話也似乎是將蘊藏在自己體內的所有力氣,全部一頃而出了。

  當穆琰將口中最后的一個字吐出之后,整個身體便軟綿無力的癱坐在了牌位柜前,只是大喘著粗氣,一言不發(fā)。

  得。

  穆琰這么一大通說完,還真把在場的所有人給說懵了過去,小晉咱也就別提了,段棋和蘇仨那是更不用說了,關鍵就在于就連平時說起話來總是絡繹不絕的駱興,一時之間,都啞口無言,沉默在了一旁。

  這就有點厲害了。

  駱興不說話,自然不是被穆琰的一舉一動所震,而是細細的在心中回味穆琰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仔細想想,穆琰說的,確有條理之說,真是好一句‘手起刀落,血濺一片’??!

  想到這句話,駱興在內心也是無奈一笑。

  錦衣衛(wèi)啊錦衣衛(wèi),臭名昭著是必然的,但是正所謂物極必反,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純實的惡,也沒有全然的善,道生兩極具陰陽,有惡便有善。

  自太祖皇帝設立衛(wèi)所數(shù)百年來,錦衣衛(wèi)行使過得任務不下萬件,有善有惡,有殘害過無辜百姓,也消滅過貪官污吏,有流芳百世之功,也有遺臭萬年之丑。

  如果偏要挑一個大家都沒有爭議的話茬來罵一罵的話,恐怕也只能說,這些當差的錦衣衛(wèi),個個都是面如鬼煞,神如羅剎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字兒——丑。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即便駱興深知錦衣衛(wèi)這樣的機構,說白了也只是聽命于衛(wèi)所,聽命于皇命行事的。并不是只做壞事,偶爾也是有點英雄事跡的。

  但駱興就是打心底里沒法喜歡錦衣衛(wèi)這樣的一個角色。

  那就連駱興都難有好感了,更何況是普天之下的諸多百姓呢?

  百姓們并不會記得這些‘無名英雄’到底做過多少好事,為民除過多少害,他們只會記得,這些‘無名惡棍’,對自己怎樣的欺壓。

  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為不管你們到底做了多少好事,為民除了多少害,那都是同自己無關痛癢的,畢竟這所謂的害,就如同水牛身上的虱子一樣,抓了一個還會有另一個,無窮無盡。最直白的感受就是,原本一盞茶癢一次,現(xiàn)在三盞茶才癢一次。

  時間隔長了,但癢,終究是癢。

  但這欺壓,可是實打實的欺壓在自己身上的,畢竟這打一下,咬一下,啃一下,踢一下,踹一下,抓一下,撓一下,這可全是疼在自己身上的??!

  說白了,百姓并不關心明天的生活是否會過的更美好,未來更有期待,他們只關心明天的自己究竟還是不是能有一頓飽飯吃,家里的老母,嬌妻和幼兒,是否尚能糊口。

  沒有什么能比合家美滿更令人向往的了。

  可錦衣衛(wèi)那一繡春刀下去,娃兒沒了爹爹,賢妻失了夫君,老母送別了壯兒。

  如若連最基本的這些都要被摧毀,那自然會被百姓們懷恨在心了。

  基于如此前提之下。

  穆琰又該如何開口與人說道,這‘深入泥沼暗潭,終見不得光’,實不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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