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將心向明月(1)
?。牐犨@幾日,淵夕都跟隨心卉身旁,左右不離,心卉想要溜出去玩都沒有機會。
“喂!”心卉叫著身旁一言不發(fā)的淵夕,“我想出宮走一走?!?p>“殿下,在您未登基之前還是不要出宮的好。”淵夕略帶微笑,眉毛上揚。
“內庭侍衛(wèi)是保護我安全的,怎能限制我的行動,這樣下去,我會憋死的!”心卉跺著腳。
“殿下不聽勸告才是最危險的,我只是安分守己而已,何必動氣呢?!睖Y夕把玩著手中的蕭,頭也不抬,只見風中飛舞的發(fā)帶。
“你偏要和我作對么?!”
“不敢?!睖Y夕把蕭系在了腰間,拂袖佇立。
這宮里只有淵夕與眾不同,作為長老府長公子的特權淵夕不穿官服,出入自由,常常著青素淡雅,所有的女侍都知道,這新任命的內庭侍衛(wèi)有著高貴的血統和同樣驕傲的品行,即使是上殿也拿他沒有辦法。
“那你總不能哪里都不讓我去阿,在這宮里我仍舊是你的上殿?!蓖醒乓桓背蓱z的摸樣,卻又輕輕俯身貼在淵夕耳邊,“把我惹急了也不好?!?p>“好……。那就在這宮里走一走吧?!睖Y夕沒有退讓,那眼神炙熱而又讓人卻步。
心卉慌忙撤開身,躲避著她的目光“如果是這宮里……你就不會跟著了吧?”
“那怎么行,我可不想背上玩忽職守的罪名,作跟屁蟲也不是我淵夕愿意做的事情?!?p>心卉的小手攥成了一個拳頭,過了許久,終究是伸展開來,深深吸了口氣,歪著身子,重新面帶笑容,“好吧……。。我就在這宮里——散——散——步!那我們現在走吧,我的內庭侍衛(wèi)大人!”
“遵命,殿下?!?p>心卉無奈的向宮外走去,淵夕看著那纖細不安分的小小身影,不羈的臉上閃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稍瞬即逝……
遙看云霞紅似火,近拂才曉人間醉,隨心采摘滿一色,誠邀余輝下凡來。這時節(jié)自是楓葉林滿堂紅時,不知從何時起,就艷得如此絢爛,黃昏的景致配這紅葉是最好不過了,偶爾這宮里也是有讓人愜意的地方,心卉坐在那精心用藤索盤結而成的秋千上,閉眸仰首,微風俏皮的拂過臉頰,不禁愜意的嘴角上揚,淵夕功夫了得,早一個鯉魚翻身依在那楓樹上,從下俯瞰著那精致的面容,心里不禁有良許感慨,自己從沒想過還會和她在一起,而且是那么的近,看著她在眼前不停的晃,感覺賞心悅目,自己竟第一次看一個女子失神,想到這里,淵夕用手攥緊了那干瘦的樹枝,自己是怎么回事,竟會有這些唐突又危險的想法。
緊攥的樹枝不經力道,幾朵紅葉順勢飄下,落到了心卉的頭上,她仰起頭看到了在樹上的淵夕,從秋千上跳了下來,“喂,內庭侍衛(wèi)大人,上面的風景可好?”
淵夕一躍,輕輕地踏在了草地上,卻是與心卉來了個貼面,真是措手不及險些跌倒,稍稍后退定了定神,“你的功夫可是越來越高了,應該把神鷹衛(wèi)隊交于你執(zhí)教才是?!彪m然不說,但淵夕被奉承的心里也是極舒服的。
心卉轉過身,向楓樹林深處走去,淵夕隨后跟著,一路無語,片刻,卻見有大片的楓葉墜落,踩在上面軟綿綿,心卉順勢坐在了這天然的蒲團上,依靠著身旁那根枝繁盛的大樹,雙臂環(huán)膝,沉默不語,淵夕靜靜的守著,也難以打破著沉寂。
“淵夕,”心卉抬頭著身旁的內庭貼身侍衛(wèi),“這么多年你一直帶著那只簫。既然一直帶在身邊,為何不邀請我來聽聽這簫聲?”她從地上坐起,走到淵夕身旁。
淵夕看著心卉,彎月黛眉下流光映轉的雙眼,像有一枚定海神針般直入心底,但這神針卻使自己無法安寧。淵夕側過臉,摩挲著簫身似有似無的花紋,沉默片刻,輕啟雙唇,“簫是要吹給有心人的,殿下,不要為難我?!?p>心卉仍舊不依不撓,“這么多年了,為何一直要如此,難道你那簫聲值黃金萬兩,或是城池十座?”
黃金萬兩,城池十座。。。。。。。。。“您是致高無上的上殿,而我是保護皇族的內庭侍衛(wèi),我們的關系僅此而已,我沒有為您吹簫的職責與心情?!睖Y夕冷冷的回絕直刺的心卉難以平靜。
“僅此而已?”珍珠耳墜在風中微微飄搖。過了良久,心卉轉過身,背對著他,“原本我們互不相干的,可你卻又硬生生的闖了進來,若仍舊是這副模樣,當時,又為何來到王庭?”
“那是母親的命令,而我,只有服從?!?p>好一個只有服從,原來只是難違母命,不禁一陣寒涼,“照這樣說來,我。。。。。。竟然是你的累贅?!?p>心卉理順吹亂的發(fā)髻,飄然走出了楓葉林,卻又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他,笑了笑“想必,沒有人聽過你的簫聲吧,你又怎會有交心之人。。。。。。?!?p>淵夕沒有跟來,在原地靜靜的站著,在那個能讀懂我簫聲的人未出現之前,我只吹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