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的離間(2)
不多時(shí),一隊(duì)侍衛(wèi)急匆匆的走來,為首的將領(lǐng)手提鷹爪,那鷹脖頸直直的插著一支箭,喙處滴著血,剛斃命不久,淵夕撤下那鷹腳上的布條,交予心卉手中。
心卉接過,慢慢的展開,看著上面的字句,“離間已妥?!?p>離間……心口一陣疼痛,竟是如此……那字條從手中滑落,伏在雪中。
淵夕俯身撿起,交由身后的侍衛(wèi),緩緩走近,摟著心卉顫抖的雙肩,“怎么處置,你決定好了?!?p>輕輕的吸口氣,也是這樣的夜晚,與她相遇,原來,都只是自己一廂情愿……
卯時(shí)。
尚元宮,燈火通明。
子桑黎踱著細(xì)細(xì)的腳步,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尚元宮大敞的宮門,心卉背對著自己,正看著百鳥朝鳳的屏風(fēng)。
輕輕的跨入那極高的門檻,遠(yuǎn)遠(yuǎn)的跪下,“陛下要見奴婢?”
那聲音輕柔舒緩,穿透了空寂的殿堂,悠悠的回蕩。
“你一整晚的……去哪兒了?”
子桑黎抬起頭,依舊是她的背影,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
“怎么不說話了,不會……又去了光瓊宮吧?!?p>子桑黎沒有回答,卻聽見那珠花步搖叮當(dāng)作響,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心不由的揪了起來。
“陛下……”
卻又聽得身后沉穩(wěn)的腳步,眼前忽然擲來一物,是鷹,那鷹身體僵硬,蹬著腿眼睛上翻。子桑黎一陣驚恐,抬頭望著心卉,而淵夕也走到了她的面前,只見淵夕輕輕一揮手,那字條旋轉(zhuǎn)著飄落在鷹的尸身上。
心卉緩緩走上了石階,坐在那銀狐雪榻上,冷冷的看著她。
子桑黎已癱坐在地,只覺渾身濕透,伴著風(fēng)陣陣發(fā)抖。
“還是讓我來一件件的從頭說說看吧?!睖Y夕走到中央,俯看著腳下的女子。
“你,子桑黎,并不是什么梭偰族的后人,你隱藏了身份來到王庭,其實(shí)是安羅族首領(lǐng)的長女,安拉在王庭的眼線?!?p>子桑黎只是低著頭,緊咬著嘴唇,十指深深的抓著地,不住的摸索著。
淵夕看著她那副樣子,輕虛了口氣,“你一步一步的接近上殿,都是安拉的安排。安拉一味的制造事端,而你則一味的服從?!?p>心卉坐在上面,看著子桑黎凌亂的發(fā)絲,單薄的衣衫,酸楚陣陣翻涌。
“你利用陛下對你的信任,輕而易舉的來到了御馬司當(dāng)值,在新月湖制造事端,偽造陛下溺水的假象,若不是我及時(shí)趕到,就讓你和安拉得逞了。安羅族世代習(xí)水,怎么偏偏你子桑黎不通水性?”
安羅族……那個(gè)曾經(jīng)無比所向披靡的部落,如今卻已奄奄一息,心卉想起那史書上的記載,卻是無法與這胡杏眼,柳葉眉的女子對號入座。
“陛下福大命大活了下來,還記得圍獵廠么,猛獸是不會出現(xiàn)在那里的,在摩吉國茫茫的草原上,也不見得會有幾只獅獸,而安羅族素有馴獸的傳統(tǒng),作為首領(lǐng)長女,固然是馴獸高手,你處心積慮的控制野獸襲擊上殿,而又恰逢時(shí)宜的出現(xiàn)吹響竹哨,立了大功,也讓我無法再阻攔你接近上殿?!?p>圍獵廠……當(dāng)時(shí)的場面歷歷在目,那獅獸血盆大口,淵夕鮮血粼粼的外衣,自己竟是什么都沒有察覺。
“正因?yàn)槟銜Z獸,所以更方便向安拉傳遞信息了,只可惜,這鷹已被我射死了?!?p>心卉已經(jīng)不想再聽下去,“淵夕,夠了,不要再說了?!?p>淵夕回過頭,卻見心卉眼神恍惚的向這邊走來,直至小黎身邊,“一切都是假的?你從沒有。。。。。。把我。。。。。。當(dāng)作姐妹么?”
子桑黎收起了眼淚,跪了許久,膝蓋上的酸麻陣陣襲來,她緩緩站起,“即使我說陛下是我最親的人,你應(yīng)該也不會相信吧……”
看著眼前嬌媚柔弱的女子,心卉仍舊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為什么……要如此待我?”
子桑黎輕輕的笑了笑,眼淚卻是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為什么?因?yàn)槲乙尠擦_族生存下去,這些你又怎能體會的到?我想盡心盡力的服侍你,好在王庭留有一席之地,以后就不用再懼怕安拉的威脅,而你,卻把長秋一位給了夫銘,我能怎樣?!只能不斷的為安拉做事,才能保得族人的平安,你們的游戲,為何要我做棋子!”
棋子?!自己才是被他們團(tuán)團(tuán)玩弄的棋子吧!看著子桑黎卻是一句都無法還口,曾幾何時(shí)那眼中總是充著暖暖的笑和甜意,此刻卻是讓人覺得瑟瑟發(fā)抖。心卉看著那憤怨的面龐,緩緩的走近,抬起右手……
啪!她側(cè)著臉,嘴角卻滲出一絲血跡,重重喘著氣,指尖拂過嘴角,輕輕一點(diǎn),看著指上那一抹鮮紅,回過頭卻是冷冷的笑著。
子桑黎脖頸上金光閃閃,刺得心卉一陣暈眩,是詳鶴珠,自己親手給她戴上的詳鶴珠,強(qiáng)忍著淚水,一把抓住那細(xì)紅的絳線,用力拽著,終是斷了,當(dāng)?shù)囊宦晧嬄涞厣?,回聲不絕,心卉呆呆的看著子桑黎脖頸處的勒痕,一切都結(jié)束了,永遠(yuǎn)都不要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