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的罪罰(2)
?。牐犝D族……多么可怕的處罰,而她卻是做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心卉的頭有些痛,關了窗,走到銅鏡前,卻見自己蒼白失神的面頰。抬眼望見那清水瓷的胭脂盒,順手拾起,旋開,有淡淡的香氣,拿指腹蘸了少許,在面上推開,卻見銅鏡里淵夕定定的看著,回過頭去,他依舊凝望。
淵夕緩緩的走來,衣袂飄飄,看著那胭脂盒,綻紅的花瓣綴在盒上,甚是扎眼,掀起衣襟蹲了下來,“答應我,你要永遠呆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真的?……”
淵夕點點頭,拿過胭脂盒,卻是緊緊的攥在手中,“不要再見他……”
心卉眼前閃過安子琛炙熱的眼神,溫柔的笑容,和那措不及防的吻,不再見他……
天井。
子桑黎雙手吊在鐵環(huán)上,及胸的水泛著白沫蕩漾,甚是渾濁,夾雜著稻草及一些污穢之物。數(shù)九的天氣最冷不過幾日,在這水中卻是嘗盡了嚴寒,原來還瑟瑟發(fā)抖,現(xiàn)在卻是連發(fā)抖的力氣都沒有了,水牢果然是名不虛傳。
頭上的鐵窗吱的一聲開了,死寂般的黑暗被一道赤黃的燭光打破,子桑黎仰起頭瞇著眼睛,卻是恍恍惚惚什么都看不到。
兩三個獄卒用力的搖著木桿,鐵環(huán)在慢慢的向上升著,子桑黎只覺得臂膀一陣撕裂的疼痛,不多久便吊上了地面,解開鐵環(huán)的一剎那,竟是渾身癱軟在地上,破舊的衣裳滴著水,沒等喘息均勻,便被拖拽著不知去了何處,頭抬不起來,她心里空落落的,怕是死期將近了吧……
癱軟在馬車上,閉著雙眼,舔了舔干澀的唇,自從關在那水牢至今未食一粒,搖搖晃晃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掀開布簾,外面是黑夜,搖曳的宮燈及千回百轉(zhuǎn)的廊庭是那么的熟悉,原來是正陽宮。子桑黎赤腳走著,那腳在水中浸泡多時已有些發(fā)白,在加上沒有融化的積雪,如同走在刀上一般。
雙腳踏入宮門的那一刻,一陣煦暖襲來,宮人并不多,只有少許掌燈,看到子桑黎都很驚愕,卻又不敢側(cè)目。夫銘在前領路,死一般的沉寂,自己曾在這里那么的如魚得水,此刻竟落得如此下場,心中不免苦笑。
沒有進寢宮,卻是到了書房,遠遠的看到幽冥昏黃的光,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心卉就在那椅上坐著,雖然離得很遠,卻能感到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燭火慢慢的搖曳,照在墻上,恍恍惚惚猶如鬼影,搖姿生魅。子桑黎已經(jīng)沒有了跪的力氣,癱坐在那里。
“你……可知罪?”
那聲音清悠飄渺,卻又是冷漠的,子桑黎攢足了力氣,“知罪……”
“還有什么要說的么?”心卉走到高大的書柜旁,細細的查閱著,順勢拎出一本。
“沒有?!?p>
心卉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頁一頁的翻開,抬眼望向一旁的夫銘,“他來了么?”
夫銘微微頷首,“回陛下,已經(jīng)來了?!?p>
子桑黎感覺身后一陣急促細碎的腳步,隨即在自己身邊跪倒,“臣叩見陛下。”
那聲音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