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3
一白一黑兩匹馬消失在黎明前的天際,心卉看著背影,不免有些擔心,“淵夕,這可怎么是好。。。。。?!?p> 那一年,年文逸作為人質(zhì)來到北戧,受盡侮辱,是拓跋婭背著江邪汗給他夜里送食物,替他敷藥,年文逸那深情的眼眸擾亂了拓跋婭高傲的心湖,這樣儒雅又干凈的男子還真是少見。
那時的拓跋婭,只要他一句溫柔的話語,便一整晚的輾轉(zhuǎn)反側(cè),趁著江邪汗出外,她便拉著年文逸在廣袤的草原上席地而坐,看著一望無際的穹廬,唱著悠遠動聽的長調(diào),他們到底是相愛了,愛的旁無一物,愛的整個人世都消失不見。
她交付了自己的身心,只為多聽一句綿綿的情話,甜蜜的漩渦沖昏了她的頭腦,待那小腹慢慢隆起,欣喜而又羞澀的對他說有喜了,可那眼眸中倏地一怔,她只道是初為人父的驚喜。
“婭,你父汗定不會容下我和這個孩子的?!?p> “那要怎樣,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彼莘鸩菰鲜㈤_的花,嬌小卻又不怕風吹雨打。
那天夜里,拓跋婭偷偷放走了年文逸,馬上俊逸的身影在月色中漸行漸遠,他說,他會在關外的柳樹下等她,然后兩個人浪跡天涯。
她竟然就此相信了,臉上泛著紅暈,帶著細軟來到那關外的柳樹下,可是,除了柳樹,那樹下的玉人早已不現(xiàn),拓跋婭一直在騙自己,也許是她去的晚了,也許他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他不會這樣拋下她的。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江邪汗惱羞成怒,要她說出孩子的父親,可她又怎能啟齒,若說出是祈國的皇子,這個孩子終究會化作一灘血水,就在這時,那救了父汗的冷峻男子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他便是南榮淵夕。
淵夕有著不凡的身手,不多言多語的品性,她卻看到他眼眸中宿孽與仇恨的光芒,即使再冷漠,她卻可以與他達成同盟。
那一年的草原被白雪覆蓋,可江邪汗樂的伶仃大醉,那是拓跋婭與淵夕的喜宴,他為有這樣的女婿而自豪,可喜帳內(nèi),沉默不語的二人永遠不會忘記彼此的三個約定。一便是大婚,二便是除掉威脅拓跋婭的異己,第三,找到那個負心漢。而淵夕要的便是成為這草原上的主宰,至高的權利,足以與祈國抗衡的權力。
當時光靜默,心中的仇恨漸漸被淵夕所侵占,當淵夕與彰嬉戲玩耍時,她產(chǎn)生了錯覺,以為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可她又錯了,這個男人的心只留給了那個叫心卉的女人,此生此世不曾改變,可她想要挽回,已丟失了一次,不想再失去。
心卉出現(xiàn)的那一天,一切的幻想終是破滅,他亦是如此決然。
茫茫大軍終是跨出了北戧,一路南下攻進了祈國,她什么都沒有,所以只得重新拾起仇恨,她沒有愛的資格,便讓自己在這愛恨中墜落。
馬上的拓跋婭緊握著韁繩,她見到他會怎樣?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心卉下了輦,騎上了閃電,走過之處,馬蹄踩下殷紅的印記,街邊門里,透過窗縫,總能看到偷窺的眼睛,那是燕城的子民。
還記的這條街很繁華,十幾年前進城的那一日,滿城的子民,熙熙攘攘,嬉笑怒罵交織在耳畔,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一刻的人都哪兒去了,為什么只剩下恐懼的眼神,腳下的尸體橫七豎八,表情猙獰,矛刺入胸膛,或是殘缺的手臂,有祈軍的,也有自己人的,有些觸目驚心,她卻,心如止水。
“你應該坐輦的,不該看到這些?!睖Y夕習慣了血雨腥風,可他不愿意讓心卉也沾染著殺氣。
她面上淡然,不由的緊了緊披風,遠處那個囚牢分外顯眼,“我在此還住過幾日。”
順著她的目光,淵夕看去,她說的輕巧,沉重卻壓在了他的心頭,他沒有搭話,只是聽著她輕喃。
“西洞湖有百花節(jié),湖上還有船舫。”
“那里是清水窯,祈國出名的官窯?!痹谀抢?,子介當了價值連城的羊脂玉簪,只為她換回一枚小小的胭脂盒,這清水窯卻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她不免搖了搖頭,不去想了。。。。。。
燕城的皇宮宮門打開,里面依舊是血流成河,宮人披散著長發(fā),歪斜在角落里,卻是沒有任何的幸存者。
“怎么回事?沒有一個活著的嗎?”淵夕覺得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