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待如何
兩人相認(rèn)之后,卻是久久的相對無言。
明明不過幾個(gè)月,重逢卻是這般情形。任是誰都無法預(yù)料到。一個(gè)人竟然可以這么離奇地重生到他人身上。
云子裕有些慶幸,蕭臨安還活著。可是慶幸過后,也帶著一絲怨氣。
怨恨誰?
當(dāng)然是當(dāng)今圣上。若是他有半分為君為兄的模樣,臨安也不會這么輕易地積勞成疾。她那么年輕,為這個(gè)王朝奉獻(xiàn)了自己的一生。即使逝去,不過得到了什么?
國殤?呵,那有什么用?無夫君相伴,無子女送終。
秦素素見云子裕神情有異,覺得氣氛怪異。只好笑了笑,“師兄這是在想哪位死對頭?臉色這么難看?”
云子裕收回怨氣,搖搖頭,“我哪來的死對頭可以想?倒是你,今后怎么打算?你姐姐可知道你的身份?”
秦素素頭望向宴席的方向,聲音輕得仿似一陣微風(fēng),“我不知道。就這樣吧!姐姐,對我有成見,我若是說明了,或許我們怕是連名義上的母女都做不成了。我只是不明白,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究竟在執(zhí)著什么?而這些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云子裕默然。
他一直以為蕭臨安沒心沒肺,只有在對待軍事上才會心無旁騖。沒想到她竟然注意到長公主對她的冷淡。
其實(shí),長公主對臨安還是可以,只是這樣的對待和臨安接收到其他姐妹的對待時(shí),就形成一種突兀的對比。他也曾經(jīng)想過,試過,為姐妹二人解開心結(jié)。可是,沒有源頭,談何解開?
秦素素眼睛瞇了瞇。
云子?;琶﹂_口,“怎么了?”作為多年的朋友,他清楚,只有兩種情況下,蕭臨安才會瞇著眼睛。一則是睡覺,二則是危險(xiǎn)。
秦素素指著窗外。
云子裕會意,迅速地奔向窗外,點(diǎn)住來人的穴道。
王昱。
賢德殿里的翩翩少年郎。
秦素素自是知曉他。奈何云子裕不識得。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風(fēng)露殿?”云子裕怒目而視?;蕦m里的守衛(wèi)何時(shí)如此松懈了?一個(gè)少年竟然也可以進(jìn)入長公主的故居?
王昱不答反而笑了起來。
云子裕莫名其妙地看著少年。
“云將軍自己擅闖風(fēng)露殿卻絕口不提,昱不過是來此憑吊長公主,卻被說成擅闖?將軍可真是夠公平的?!蓖蹶艤睾偷卣f,可是眼神極盡嘲諷?;蛟S還有挫敗。這么輕易地被抓住,又是在異性面前。怎么能不惱怒?
“哼!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憑我和長公主的情誼,怎需擔(dān)得一個(gè)擅闖的罪名?而你又是什么身份?黃口小兒一個(gè)?!痹谱釉E瓨O反笑。
“君臣有別?!蓖蹶藕ν鲁鏊膫€(gè)字。
君臣有別。
云子裕瞬間被堵住了。這話當(dāng)初老母快要離世時(shí),也曾提起。這輩子,就這個(gè)原因,他落得不敢愛恨分明。
王昱不過黔驢技窮,卻沒想到恰恰打中對方的死穴。
“二位都少說兩句。宴會快散了。還是都回去吧!姑母今夜想必也會很高興見到你們的?!鼻厮厮販芈暯ㄗh,
說罷徑自離去。
那兩位自然也沒有繼續(xù)爭執(zhí)。各自散去了。
風(fēng)露殿又是一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