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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有令,婚不可退

44、三更半夜

將軍有令,婚不可退 臨陣磨刀 1891 2018-05-19 01:04:58

  “惠瑜,醒醒?!?p>  秦尚書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妻子,急聲呼道。

  近日,太子被軟禁后,他就心神不定。太子生母乃是他胞妹,當(dāng)年胞妹難產(chǎn)而亡后,留下外甥,本來外甥是庶子。

  幸得皇后無子,垂憐稚兒,將他認為嫡子,才使得外甥有了太子的尊貴。

  但自從皇后和太子相繼被禁,他日夜憂慮?;蓁ひ娝荩y得讓他回正堂休息。

  入睡后,他卻被惠瑜抓住了手腕。那力氣大到他痛醒,醒后他才發(fā)現(xiàn)惠瑜臉色的異常。那種白是近乎詭異的。

  惠瑜神色慌亂地醒來,抓著秦尚書的手,不停地追問:“一清,在哪呢?他在哪?”

  秦尚書把她的手掰開,原先的焦急變成了鎮(zhèn)靜,他的話卻比他的表情還鎮(zhèn)靜千倍:“他死了,惠瑜你忘了,他跳下斷魂崖。在十六年前呢。”

  那些殘酷的話讓惠瑜瞬間清醒了,可她的臉卻更加蒼白,她的眼睛里帶著少有的茫然。

  那神情既不屬于從容不迫的長公主,也不屬于已為人妻的尚書夫人。那是屬于豆蔻年華的蕭惠瑜。

  “對,他死了。他早就死了。死在斷魂崖,死在十六年前?!笔捇蓁す笮?,自言自語。

  這種看似癲狂的行為,在秦尚書看來,卻是可悲可憐。

  他伸出手,細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晶瑩。

  惠瑜怔住了。憑著感覺,她按住了他溫?zé)岬氖?,低頭一看。

  那寬大的掌心處有些濕潤的液體。

  她為那人哭了?惠瑜的眼睛里閃爍著厭棄的光芒。

  秦尚書頓了一下,又想擦去她另一側(cè)的晶瑩。

  惠瑜卻猛地一把推開他,指著門,叱咄:“你走吧!”

  長公主的威嚴頃刻間展現(xiàn)。

  他始終忘了。他娶的是當(dāng)今皇帝一母同胞的長姐,是尊貴無比的長公主殿下。

  秦尚書面色嘲諷地起身。

  此時的他,不過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

  惠瑜說完話,背對著門,沒有回頭。

  她不愿意回頭,她知道一回頭就再也無法維護僅有的驕傲。

  可秦尚書回頭了,在昏暗的燭光下,他的妻子筆直地挺立著腰。

  她總是像青松般堅貞不屈,可她那強裝的堅強何嘗不是在掩飾自己的脆弱?

  他頓住了,神色茫然,不禁捫心自問。

  他可算得上她的丈夫?可曾細思過她話語里潛藏的痛苦?又可曾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安慰她?

  沒有。都沒有。他甚至親眼目睹她的痛苦,不施以援手。他躊躇不決,怕出手會將她推遠,卻從來沒想過,不出手意味著兩人的距離永遠不會改變。涇渭分明的夫妻,呵。

  霎時間,他的腳慢慢地收回,朝日思夜想的那人快速地跑去。

  那人似乎察覺到有人走近,遲疑地轉(zhuǎn)身。

  驚訝、疑惑、難堪所有情緒夾雜在一起,使得她的臉色很奇特。

  她剛要開口,秦尚書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試圖掙扎。沒用。她只能聲嘶力竭地喊道:“你為什么不走?我都讓你走了,你聽不懂嗎?滾,給我滾!”

  她的手用力地捶打秦尚書的后背。

  秦尚書沒有放下手。

  這個傻子,她只會虛張聲勢地逼人逃離。別的都不會。秦尚書嘆息。

  惠瑜捶打的力氣越來越小,到后來甚至停止捶打了。

  她一邊痛哭,一邊責(zé)難:“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一點也不好,你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自以為是地對我好?是我密告孫繁謀反,是我勸父皇連誅孫氏九族,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

  秦尚書抱著她的手更用力,他知道。

  他怎么會不知道?那時,他在德陽殿的柱子后,他聽到了她所有的話,從頭到尾清清楚楚。

  她眉角的痛苦,眼神的猶疑,言語里的希冀。沒有人比他看得更明明白白了!

  “我,不值得?!彼嘈Φ馈?p>  “不要說了。惠瑜,你知道當(dāng)年為什么太后會賜婚嗎?你以為我是被迫娶你的嗎?不是。從我第一次在游華園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一見傾心。我以為我可以娶你,只要我上進,只要我飛黃騰達,只要我得了先帝的青眼??墒?,孫繁出現(xiàn)了,他奪去了你們的目光。先帝對他青睞有加,你和他兩情相悅,我不得不認命。”秦尚書說到這里,聲音變得十分悲哀。

  然后,他繼續(xù)道:“后來,世事難料,你和他沒了婚約。太后有意為你選夫,我是那么地高興。我在聽到賜婚時,那天夜里一夜未睡。輾轉(zhuǎn)反側(cè),只要你想到你會成為我的妻子,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就無法自已。”

  惠瑜聽著秦尚書繪聲繪色地講,心情慢慢地平復(fù)。盡管她很清楚,她對眼前這個人沒有一絲兒女之情。但她也會不忍心,不忍心打斷他,更不忍心看到他和自己一樣痛苦。

  “惠瑜,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他。但我今天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秦牧淮從來只愛你一個,這輩子無論你愛誰,我都愿意等你?!鼻厣袝罩氖址旁谛靥?,鏗鏘有力地說道。

  惠瑜盈盈秋瞳里是震驚,也是退縮。她的手縮回??刹怀晒?。

  她愛孫繁太久了,恨孫繁也太久了。孫繁連著她的心,連著她的骨,連著她的肉。試問她如何剔除這么一個人呢?既然剔除不了,何以回報秦牧淮的款款深情?

  “你不要這么做,”惠瑜直視他的眼睛,冷酷地說,“我什么也給不了你?!?p>  秦尚書低下頭,捧著她的臉,若珍寶般謹慎,眼神真誠:“你在我身邊已是最好的憐憫,余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p>  惠瑜愣住了。

  幾乎是這一剎那,秦尚書附上了惠瑜溫涼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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