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舊友
“二公主，答應(yīng)奴婢，好好地活下去，好嗎？”舒雅求道。
沈麗心沒有說話，只是抹著淚，點著頭。
盛夏的風(fēng)帶著炙熱，就在沈瑩玉躲在府內(nèi)避暑時，窗外的聲音將她喊了出去。
“沈瑩玉，小爺回來了，你還不出來迎接?！?p> 下床，推開窗子，只見莊安和坐在廊下的欄桿上，一腳踩在上面，一腳在地面上晃著，依舊是那么灑脫。
沈瑩玉輕笑著，一邊伸出手指了指他，一邊向門外走去。
“不是說年底才回來嗎？”沈瑩玉走出來問著。
“你這邊都出事了，我能不回來嗎？”莊安和笑了笑，解釋道，“我母親也回來了，將北都的東西都搬回來了，說是不打算再回北都了。”
當(dāng)日知道不得活的事，莊夫人在北都氣得跳腳，二話不說就往回趕。
沈瑩玉靠在柱子上，環(huán)抱著手問道：“女眷回京倒是容易，可是你還有職務(wù)在身，回來沒事嗎？”
莊安和只是擺了擺手，說道：“我父親要我接管北都，我回來順便辦流程?！?p> “恭喜，那你以后就是北都輔國大將軍了？”沈瑩玉笑問。
“還早著呢。”莊安和搖了搖手繼續(xù)道，“不過是我父親權(quán)利下放而已，我就是代管，等再過一兩年，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北都輔國大將軍呢。”
說著莊安和的憂愁又多了幾分，望著天空嘆了口氣后，向沈瑩玉看去，沉聲問道：“沈皎月指婚給佟家了？”
“是啊，佟喚也算是年輕有為，人品又不錯，日后會好好待三妹的?！鄙颥撚裾f道。
誰知莊安和忽然起身，炸毛道：“好什么好？你怎么見到個男人就說好，明明年少有為，人品不錯的是我好嗎？”
沈瑩玉抬頭看著怒氣沖沖莊安和，試探著問道：“佟喚惹你了？”
莊安和不耐煩地揮揮手，沒好氣道：“不提他了，提起我就生氣?！闭f罷，他向沈瑩玉身邊湊了湊，小聲小氣地問道，“你能帶我進宮嗎？”
在沈瑩玉詫異的眼神下，莊安和繼續(xù)小聲小氣地說道：“以前我進宮都是我母親帶著我的，現(xiàn)在她又不進宮，我自己去也不太好，畢竟那么多后妃呢，萬一被我迷住了怎么辦啊?！?p> 沈瑩玉白了他一眼，后退一步，扶著柱子說道：“說吧，你進宮想見誰？”
“沈皎月。”莊安和毫不猶豫地說道。
打量著莊安和，沈瑩玉滿是疑惑，什么時候莊安和與沈皎月玩到一塊去了？想著不會又是莊安和死皮賴臉吧？
想到這，沈瑩玉就不敢答應(yīng)帶他進宮了。
見沈瑩玉也不說話，莊安和就上前一步，抓著她的袖子，左右晃著，故作扭捏道：“你就帶我去唄?！?p> 這時，院子里傳來幾聲輕咳，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江景微站在院子里，臉色似乎不大好。
莊安和也不識趣，抓著沈瑩玉袖子的手非但沒有松開，另一只手還沖江景微晃著。
“鎮(zhèn)國公回來啦，快來?！鼻f安和沖江景微招了招手。
踏上臺階，站在沈瑩玉身旁，江景微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抓著自己妻子衣袖的手。
沈瑩玉見狀，趕忙胳膊輕抬，把袖子從莊安和手中抽走。
“唉?！鼻f安和沒好氣地看著沈瑩玉，又轉(zhuǎn)而來到江景微身側(cè)，將手肘搭在他身上，“讓你家大公主帶我進宮唄？”
打量著莊安和良久后，江景微向沈瑩玉看去，滿是疑惑。
沈瑩玉見狀將江景微拉了過來，在他耳旁小聲嘀咕道：“他想進宮見皎月。”
“見三妹？”江景微疑惑地看向莊安和。
莊安和繞了個圈，坐回欄桿上，不以為意道：“是啊，進宮見她。”
江景微“嗯”了一聲后，看向沈瑩玉，輕聲道：“你若是不愿意去……”
“停，我說仁兄，你這個話說得不對，擺明了不想讓我進宮。”
江景微看著莊安和淡笑道：“倒也不是，大公主的事你也知道了，沒什么重要的事，她不太想進宮的?！?p> 莊安和心下了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將手遮在額頭，看著院子里的景致，隨口道：“還是京都的氣候好?！闭f罷，他起身整理著衣服，“我好餓，先回去吃飯了。”
就在莊安和路過自己時，沈瑩玉咬了咬唇，眼見著莊安和下了臺階，沈瑩玉急道：“你想什么時候進宮？”
忽然莊安和轉(zhuǎn)過身子，抱著柱子在沈瑩玉前面說道：“現(xiàn)在?！?p> 沈瑩玉扭頭看著江景微，想說話卻又沒有說。
“去吧，早去早回，還有夏日暑氣重，讓韓武帶著油紙傘，我等會兒也得去軍機閣，你回來時我可能不在家?！苯拔⒖粗颥撚癖M是溫柔。
莊安和卻是見不得這你儂我儂的模樣，忙抓著沈瑩玉的手腕往外走去，邊走邊道：“行啦，成婚這么多年了，怎么還是這么如膠似漆的，也不嫌膩?！?p> 說著莊安和又沖著東西廂房喊道：“寸羽姑姑你趕緊出來，不然鎮(zhèn)國公不放心我把鎮(zhèn)國公夫人帶走?！?p> 他刻意咬著鎮(zhèn)國公夫人這幾字眼。
而寸羽也在他的呼喊中走了出來，招呼輕霧和輕露跟著，自己則繼續(xù)和柏草繡眉忙活其他事情。
江景微卻站在臺階上，無奈地搖搖頭后，目送著他們出了院子，才轉(zhuǎn)身回了屋子。
長長的宮道上，沈瑩玉與莊安和并肩走著，而莊安和則是打著傘撐在沈瑩玉頭頂，輕霧和輕露在后面跟著。
拐了幾個彎后，繞到了琉璃閣，還沒有走進去，就已經(jīng)在門口聽到沈皎月不耐煩的聲音了。
“我說了我不嫁，你們好煩?！鄙蝠ㄔ吕@過給她量身段的繡娘，臉上盡是不悅。
舒繪苦著臉看著沈皎月在院子里來回走著勸道：“三公主，尺寸今天就要交給制衣房的呀?！?p> 然而沈皎月卻依舊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了我不嫁，你們誰愿意嫁誰量?！?p> 02、法子
聽到這里，莊安和急匆匆地推開門，沖到沈皎月身邊，拉著她的手，痞里痞氣地說道：“要嫁也是嫁我呀，你說對不對，我的妞。”
誰知沈皎月見到他非但沒有高興，還拼命地踩了他一腳，怒氣沖沖道：“你怎么才回來？你回你的北都去好了，還回來做什么，直接明年再回來，參加我和別人的大婚好了。”
莊安和假裝哎呦兩聲后，看著沈皎月笑道：“我才不要參加你和別人的大婚呢?！闭f著他回頭看著沈瑩玉，笑道，“沈瑩玉，這事你要幫我?！?p> 沈皎月這時才注意到沈瑩玉，她望了過去，有些委屈地輕聲喚道：“大姐?！?p> 沈瑩玉走了過來，在沈皎月身邊說道：“你喜歡他？”
畢竟沈皎月還是大姑娘，不似沈瑩玉已經(jīng)為人婦，對于這個問題多多少少有些羞于開口，倒是莊安和卻不以為意，沖著沈瑩玉嚷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嘛，還問？”
沈瑩玉白了莊安和一眼后，又看向沈皎月說道：“你放心，有長姐在呢，我?guī)湍阆朕k法?！?p> “那二姐呢？”沈皎月看著沈瑩玉，她也耳聞了前段時間的事，只是傳得或真或假，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
沈瑩玉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據(jù)她所知，如今的沈麗心已經(jīng)把自己關(guān)在府內(nèi)的小佛堂，整日里都在抄佛經(jīng)，許是徐夫人平日里待她很好，才讓她如此思念吧。
不過與此同時，沈瑩玉還聽說徐相妾室張盼紅不是個能擔(dān)得起事的，府內(nèi)眾人不服她，管起事情也和徐夫人比不了，現(xiàn)在有許多人都在勸沈麗心出來管事呢。
可是七言卻只是把他們勸回去了，沒辦法只好舒雅出來管事，畢竟是沈麗心帶出來的丫頭，如今又是環(huán)娘身份，辦事也比張盼紅利落些。
在沈皎月疑惑的目光下，沈瑩玉淡道：“我也許久沒有看到她了?！?p> 說起來鎮(zhèn)國公府離徐府很近，可是因為年少時的一些事，沈瑩玉實在不宜登門。
沈皎月有些落寞，宮里宮外發(fā)生了什么，她都不知情，哪怕問了也無人告訴她，真是姑娘大了心事重了，從前沈皎月根本就不在意這些的。“
“那改日我邀二姐入宮坐坐。”沈皎月淡淡笑笑后說著。
沈瑩玉點了點頭后，看著莊安和說道：“你想讓我?guī)湍銈儯悄銈兿Ｍ以趺磶湍?？?p> 這般問，莊安和也有些發(fā)愁了，他思索良久后也沒有結(jié)論，卻是急壞了沈皎月。
“大姐可有法子？”沈皎月問。
沈瑩玉想了想后，說道：“我是這樣想的，直接和父皇說難免會駁了他的面子，不如我先去探探口風(fēng)，再者佟家也是重臣，父皇想收回旨意也是要顧慮他們的，不如莊安和去探探佟喚的口風(fēng)?！?p> 沈皎月點了點頭后，說道：“這樣也好。”
不過她心里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軟磨不行，她也只能硬來了，說起來她的性子和她母妃憫容皇貴妃倒是有些像的，有些自己認準的事，是可以讓她們不管不顧的。
“我覺得不行。”忽然莊安和否定了沈瑩玉的話，見沈瑩玉和沈皎月都很疑惑，才解釋道：“你們想想，我和佟喚又不認識，他能和我說實話？他還有自己的家族利益呢，再者我是以什么身份去說??？我去這不是明擺著宣誓主權(quán)嗎？”
沈瑩玉想想他說得并不是沒有道理，于是想了想后，思索著只能讓江景微或者徐懷瑾去和佟喚談?wù)劻恕?p> 一來他們是沈皎月的姐夫，替妻子去問未來妹夫也是師出有名，再者他們幾個人是自幼的交情，平日里就在一起聚，不過自從發(fā)生了一些事，他們就再也沒聚齊過了。
想想沈瑩玉就有些嘆息，大婚后江景微也曾聊過他們的友誼，提到過去的事，他滿臉的高興，想到走到如今地步，他又多了落寞。
福玉是佟喚的妹妹，嫁給哥哥的兄弟本應(yīng)得到最好的照拂，可是納蘭拜赫卻心心念念著已經(jīng)故去的云妝，令福玉很是難過，也使佟喚對納蘭拜赫很是不滿。
再者就是徐懷瑾和江景微的事了，自從他們知道彼此喜歡的都是沈瑩玉后，見面總有些尷尬，即使見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思來想去，沈瑩玉覺得還是江景微去比較合適，畢竟她不能去找徐懷瑾，再者佟喚也知道當(dāng)初她和徐懷瑾私奔的事，她就更不應(yīng)該拜托徐懷瑾了。
經(jīng)過商議后，沈瑩玉帶著莊安和去了軍機閣，想找江景微商量此事。
長歌城分為前朝和后宮，后宮自然是后妃們的居所，而前朝則是辦公的地方。東面是學(xué)士閣和碧彰院，西面是軍衛(wèi)閣和寶庫院，其余的都是在宮外，京中重要地帶。
應(yīng)下后的江景微并沒有提早離開軍機閣，畢竟手里還有沒忙完的事。
莊安和直接出宮回了莊府，沈瑩玉則去往閱政殿。
此時的昭仁帝忙著批閱奏折，見張恩生進來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口道：“何事？”
張恩生躬身言道：“皇上，大公主來了?！?p> 對于沈瑩玉這個女兒，昭仁帝或多或少有了不同的認知，想著無事不登三寶殿，難道又有什么事？
昭仁帝抖著奏折，沉聲道：“說了何事？”
張恩生搖著頭，說道：“奴才問了，但是大公主沒說?！?p> 放下手中的筆，昭仁帝有些疲累道：“讓她進來吧?！?p> 走進來的沈瑩玉看到的是靠著椅子閉目養(yǎng)神的昭仁帝，請過安后，順著昭仁帝的手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睜開雙目，昭仁帝看向沈瑩玉，隨口問道：“今兒怎么來了？”
“兒臣來父皇不高興？”沈瑩玉接過張恩生的茶，將它端給了昭仁帝，然而昭仁帝卻并沒有接過，沈瑩玉只能將它放在桌子上，退回座位坐下。
昭仁帝揉著眉梢，淡道：“談不上高興與否，只是擔(dān)心你府上又出亂子?！?p> 沈瑩玉低著頭，良久才慢慢說道：“兒臣知道之前的事讓父皇擔(dān)心了，可是畢竟事情牽連的人非尋常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兒臣哪里敢讓父皇操心?！?p> 說著，沈瑩玉看著堆積的奏折，流露幾分不忍，繼續(xù)說道：“父皇為國事忙，玉兒實在不忍打擾?！?p> “玉兒?！闭讶实劭粗颥撚?，終究嘆了口氣，他那個單純沒有心機的女兒似乎長大了，不再需要他這個父皇了。
昭仁帝嘆道：“父皇老了?！?p> “父皇怎么會老?！鄙颥撚褫p笑寬慰道，這么多年她都沒見昭仁帝服老過，如今這是怎么了？
于是只能開口勸道：“元旺才成親，父皇還沒抱皇孫呢，哪里就老了？”
回應(yīng)她的只是一聲嘆息。既然提到了沈元旺，沈瑩玉自然而然要提到沈皎月。
“父皇怎么想著把三妹許配給佟喚了？”沈瑩玉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昭仁帝若有所思道：“憫容皇貴妃在世時中意佟喚，朕瞧著人品也不錯，是個可靠的人?！?p> 斟酌后，沈瑩玉說道：“女兒也略有所聞，確實是不錯的人，只是三妹向來有主見，不知道她是否中意佟喚呢？”
昭仁帝打量著沈瑩玉，沉聲說道：“你覺得月兒和佟喚不合適？”
沈瑩玉低著頭，略有感慨地說道：“只是想到了自己，怕三妹不似我這般，若是她性子與佟喚不相投，我怕她……”她沒有說下去，只是向昭仁帝看去。
她知道婚姻是與朝臣來往的關(guān)鍵，就像沈元晗的未婚妻易柔，是定國大將軍的孫女，即使老將軍年邁，可是人脈依舊在。
只是這些沈瑩玉不能說，也不應(yīng)該她來說。
沈瑩玉委婉地讓昭仁帝顧慮沈皎月的心情，再多考慮些。然而昭仁帝并沒有給她答案，只說是累了，想休息了。
03、納妾
打發(fā)走沈瑩玉后，昭仁帝喚來張恩生的徒弟張小守，沉聲問道：“大公主近期有何動向？”
張小守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什么表情地說道：“莊小將軍去了鎮(zhèn)國公府，再后來大公主帶著莊小將軍進宮去了二公主的琉璃閣，接著又去了軍機閣，最后莊小將軍出宮了，大公主來見您?！?p> 昭仁帝聽完后，點著頭，心中了然，看來她的女兒確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接著昭仁帝囑咐著張小守繼續(xù)留意著沈瑩玉，順便又命張恩生多派幾個徒弟出去，觀察江景微、莊安和、沈皎月。
這幾個孩子必須盯仔細了，不然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張小守才出門，儀嬪就迎面走了過來，拿著食盒走進閱政殿內(nèi)。
見到儀嬪的昭仁帝才勉強有些喜色。
“你許久沒來了?！闭讶实蹏@著氣說道，看著儀嬪的目光也有些惆悵。
同樣嘆氣的還有儀嬪，她放下食盒，一邊拿出點心，一邊說道：“臣妾最近在靜思己過，回想著當(dāng)日皇后娘娘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母親確實沒有真的傷過臣妾，反而是臣妾一直怨怪著她，又因為信楹的事，更是對她謹慎小心，臣妾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p> 昭仁帝看著儀嬪，瞧著她確實清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太好，便傾著身子，拉過她的手，說道：“朕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小時候過得很苦，既然厚待又是沒怎么會覺得苦呢？”
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后，昭仁帝嘆道：“你就是太心軟了?！?p> 他原本是從儀嬪身上看到了秀婕妤的影子，可是相處久了，儀嬪更讓人舒心些。
因為秀婕妤渾身透露著媚，勾得人為她心甘情愿付出，難免讓人泥足深陷。而儀嬪則是柔，入水般干凈透徹，想讓人去保護。
她們的不同就是秀婕妤夠心狠，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與翁碩茍合，也可以為了扳倒憫容皇貴妃而舍棄自己的孩子，當(dāng)真是異常狠心。
至于儀嬪心腸就軟了許多，徐夫人瞧不起她生母，她就進宮為她生母博得天地，又因為信楹隱忍多年，可是卻在邵皇后一句沒傷害過，就提不起恨了。
回到府中的沈瑩玉將自己鎖在綠竹軒，覺得身子很是乏累，她輕揉著額頭，總覺得父皇對她有些疏遠，說話也是淡淡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日暮府內(nèi)掌起燈，府外幾聲馬蹄響動，馬車的轆轆聲也忽然停止，沒過多久，江景微從外面走了進來。
繞過花廳，傳來爽朗的笑聲，在后邊的小花園里，莊夫人和瀾玉帶著沈元晦和沈元明玩耍著。
沈元晦生于昭仁二年，比幼弟年長，難免心思多些，任瀾玉怎么和他說話，他都不愛理人的。
倒是沈元明，喜歡黏著瀾玉。
江景微走了過來抱拳道：“宣姨母，小嬸嬸?！?p> 莊夫人拿著糕點逗弄著沈元晦，輕笑道：“瞧見我家那小子了嗎？”
“午后玉兒帶他進宮轉(zhuǎn)轉(zhuǎn)，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府了?！苯拔⒄f道。
莊夫人將糕點放回盤中，起身拍拍手說道：“那我也先回府了，阿妤你哪陣有空就去我府上坐坐?！?p> 瀾玉起身后笑道：“好，大姐也多來我這轉(zhuǎn)轉(zhuǎn)。”
莊夫人連說了幾聲好后，往外面走去，邊走邊道：“你們忙你們的事吧，不用送我了?！?p> 莊夫人走后，瀾玉看著江景微說道：“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p> 江景微輕嘆過后，勉強笑道：“和好友喝點酒有些累?！?p> 接著他看著元晗和元晦，勸著瀾玉道，“小嬸嬸多些耐心，他們會把你當(dāng)生母看待的?！?p> 瀾玉笑了笑，點著頭。
與瀾玉聊過幾句后，江景微就回了綠竹軒，瞧著燭光中發(fā)著呆的沈瑩玉，笑問道：“在想什么？”
回過神的沈瑩玉搖著頭，問道：“見過佟喚了？”
江景微點了點頭，坐在沈瑩玉身旁說道：“我們應(yīng)該想辦法讓父皇取消婚約?！?p> “佟喚的意思？”沈瑩玉問道。
江景微靜默許久，繼續(xù)說道：“佟喚前不久納了妾?！?p> 沈瑩玉不禁疑惑，尚未娶妻卻先納妾，哪還有姑娘愿意嫁給他，更何況沈皎月是公主，哪里受得了這份屈辱，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佟喚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啊。
皺著眉的江景微低頭看著地面，沉聲道：“是云芷。”
在沈瑩玉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他繼續(xù)說道：“當(dāng)初云芷幫你送信，時間久了，佟喚和致善都對她有好感，之前云芷離府，佟喚就去她家見她了，許是情難自已，竟把她帶回家了，后來致善又勸佟喚，不應(yīng)該讓云芷陷入深宅，佟喚并沒有聽，終究還是納了云芷，現(xiàn)在致善已經(jīng)和他斷了聯(lián)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