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紫嫣只身去了鄉(xiāng)下,那里是她的第二故鄉(xiāng),紫嫣在那里曾經(jīng)勞動,學(xué)習(xí),思念家人,曾對現(xiàn)實迷茫和無奈,也曾破滅過夢想,只是那時夏天的鄉(xiāng)下,遼闊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碧綠,給紫嫣勾勒出如夢似幻的場景。
柳蔭下,籬笆旁,雞鳴狗叫,水渠里,小橋邊,野花妖冶。鄉(xiāng)下的生活是那樣安逸寧靜,濕潤殷實,亦讓心灰意冷的紫嫣對未來憧景著。
此時的鄉(xiāng)下是皚皚的白雪,覆蓋著的縱橫的阡陌。地邊上是一垛垛稻草堆,高高的。
紫嫣想起崔健的一首歌,叫《快讓我在雪地上撒點野》,唱了人性渴望復(fù)蘇的心理,很有搖滾精神。這首歌在那個年代具有非凡的意義,直到今天亦如此。崔健不愧是中國的搖滾之父。
溫和的意識形態(tài)讓人麻木頹廢,雪地上的寒冷,更能刺激人的感觀。
紫嫣很羨慕村姑,羨慕她們的溫存和安逸,羨慕她們的從容和坦然。
她去那時一起干活的女工姜薇那里。在車站,姜薇接到了紫嫣,一陣兒寒喧后,把紫嫣接到了她的家。
一進(jìn)大院兒,紫嫣看到了油畫一般的場景,垛著黃色稻草堆的院落里,紅色磚墻的平房屋檐下,一串串紅的干辣椒,好多黃色的苞米束在那,還有一口能壓出水的井,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在院落中央,梳著羊角辮兒,穿著小紅碎花棉襖,抱著個大公雞,那只大公雞長得豐滿妖艷,十分驕傲地豎著五彩繽紛的大尾巴。
姜薇就早一遍晚一遍地給她燒好了炕。炒了些小菜,吃過飯在炕上嘮家常,以前的姜薇羞澀靦腆,還沒結(jié)婚,現(xiàn)在的她儼然是一個健談的村姑,紫嫣心想自己為什么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幸福和踏實的感覺呢?
第二天,她們在村里溜達(dá),紫嫣看到了當(dāng)年的老師,老師很驚奇,沒想到紫嫣又會來這里。紫嫣從所有人的目光中看到,她對于他們只是個過客,不屬于這里。紫嫣屬于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傍晚了,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想起了王菲唱的一首歌:“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晚上的時候,紫嫣吃過飯,出來望天數(shù)星星。
有好多年看不到星星了,紫嫣看到滿天的星星很興奮。城市高樓林立,夜晚的景色很美,江邊燈光紅勝火,只是夜空的星辰幾乎看不見。
這里的視野特別開闊,天一黑下來,就沉寂了,沒有城市的喧囂。夜空像個大圓鍋蓋,籠罩著四野。晴朗的夜空上繁星點點,美不勝收,紫嫣望見了北斗星。
星空下,一處處村落,零星亮著燈的窗口,泛著溫存的桔色。一排排守衛(wèi)著縱橫交錯的鄉(xiāng)道的道旁樹沉睡著。這一切是那么靜,靜得連時間都放慢了腳步,偶爾能聽得到很遠(yuǎn)處幾聲百無聊賴的犬吠。
紫嫣想起一副油畫,就是梵高的星空。冬季夜晚的鄉(xiāng)下亦是生機(jī)勃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