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幸福和小滿足正是紫嫣和林濤要的,林濤照例和紫嫣到處游玩兒,天氣睛好時,林濤陪著紫嫣做些簡單的運動,出出汗,下雨時,他們在江邊的橋洞下躲雨,看雨點落在水面上,林濤最懂如何調(diào)節(jié)紫嫣的情緒,她的心需要放松解壓,換換環(huán)境,走一走對她的身心極為有益,休息好了,才可以更好地工作。
有幾天連下了幾天雨,他們?nèi)チ私紖^(qū)的山上采蘑菇。他們坐了郊線車去了一座山下。時光在郊區(qū),好像一下子放慢了腳步,遠離了城里的喧囂,靜謐通透,空氣中因為下了幾天雨,新鮮濕潤,泌人心脾。他們找到一片松葉林和橡樹林,在樹底下,或背陰的草叢附近,真的有蘑菇,林濤認識的蘑菇比紫嫣多些,有小草菇,橡蘑,針蘑,還有十分少見的雞腿蘑,牛肝蘑,當(dāng)然也有毒蘑菇和狗尿苔,偶爾能聽到野雞的叫聲。采蘑菇的不只他們一對,還有很多人。
紫嫣十分開心,采蘑菇有癮,很能滿足人的貪欲,不到盡興不歸。下山的時候,他們和別人一起采蘑菇的互相分享喜悅,當(dāng)然紫嫣和林濤采得是最少的,那些村姑都一大筐一大筐的,滿足的喜悅溢于顏表,他們呼朋喚友,開懷大笑,但紫嫣手里比他們多出一把爛漫山花。
也許這些成果對于村姑的意義,就是家人的幾頓美餐,或是集市上換來的幾張票子,可是對紫嫣來說卻不一樣,紫嫣是那么羨慕村姑的安逸,可是無論如何都成不了她們,為什么,紫嫣不明白,就當(dāng)是宿命,她認命。
紫嫣心里想哭,女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呢?
正好有個朋友在附近住,林濤把蘑菇往他朋友那一扔,大家開心地忙了一會兒,開飯了,終于盼來了這激動人心的時刻,紫嫣經(jīng)過一天的折騰,早就又累又餓了,桌上的菜很豐盛質(zhì)樸,就像這里的人一樣,都是農(nóng)家小菜。有小雞燉蘑菇,青椒素炒蘑菇,熗拌蘑菇,蘑菇炒肉絲,蘑菇蘸辣根,還有幾樣別的農(nóng)家地頭菜,還備了啤酒和熱茶。朋友叫林濤和紫嫣別客氣,紫嫣以為他在謙讓客氣,剛要拿過筷子開懷大吃,朋友卻說:“你們兩人先吃,等你們吃完沒事兒了,我再吃?!蓖蛔雷吁r美的野味,紫嫣一時不知如何以對,沒嘴會命懸一線,生死未卜。當(dāng)然了,死而后已才是紫嫣的作風(fēng),活在當(dāng)前,開心就好,管它呢,就造。
生存與生存方式的選擇好像永遠自相柔盾。夢想兩個字是多么幼稚得讓人發(fā)笑的話題,甚至帶著嘲諷和否定的意味。
當(dāng)然更多的人到紫嫣這里偷得浮生片刻閑后,也一樣匆匆在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
紫嫣再累,也沒忘插到花瓶里的爛漫山花,雖然會有凋落的那一天,但此刻的它們是那么生機勃勃,紫嫣看著綻放著生命力的山花,嘴角上竟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