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問:“你和老婆以后回國內(nèi),還是在國外?!?p> “我們想在國內(nèi)養(yǎng)老,落葉歸根嘛,天天和大媽跳廣場舞健身,在國外沒意思,人少,孩子以后要上大學(xué)或工作,就更沒意思了。那邊的老年人經(jīng)常拽著個人就聊個沒完,走都走不開,因為太孤單了?!?p> “這邊沒有什么夜生活,過十二點(diǎn)鐘大道上就沒有多少人了,要是在南方就好很好,十二點(diǎn)鐘只是一天夜生活的開始,可能和氣候有關(guān)系。”
“國外五六點(diǎn)鐘大道上就沒有人和車了,除非市內(nèi)最繁華的地段,但是那里的夜生活性質(zhì)不一樣了,不適合大眾。”
“哦,是挺沒意思的,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是養(yǎng)老的狀態(tài),我想一輩子這樣下去,永遠(yuǎn)不變?!?p> “那樣當(dāng)然好,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能。”紫嫣愣了一下,看似無心的話,卻嚇了一跳,心想,有什么不可能嗎,根本就是可能,不可能的事有誰去想,有誰敢想,還是不要想了,都不可能的事了。
美國木木說:“我看你就好像是閑著沒事,才出來做這個買賣的,在這里還經(jīng)常有顧客陪你聊天,你還可以給學(xué)員和顧客唱歌?!?p> “是的,你咋這么了解我呢,我其實就是喜歡彈吉他唱歌,人總得有點(diǎn)愛好,現(xiàn)在的人都瘋了,張嘴閉嘴都是錢,我也想錢想瘋了?!?p> 那人聽了紫嫣的話就笑,說“你好像把錢看得挺淡。”
“不是,你別誤解我,我可不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我是沒錢,才迫不得已清高的,其實我也好愛好愛錢的,錢是好東西,有錢多好呀,想干什么干什么?!?p> “迫不得已清高,也不容易。”
“我覺得金錢是個數(shù)字,永無止境,賺錢就好像在賭博游戲,而金錢切切實實給人們的感覺,就是維系概念平衡的,說白了,還是眼前的生存狀態(tài)?!?p> “就好像你,能有個地兒玩吉他,能有人陪你說話,聊天,你就很開心了?!?p> “嗯,我只能做到這樣了,我沒能耐賺更多的錢,說來也很慚愧。”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想想怎么存在,賺錢的目的為了活著,之后活著的目的還是為了賺錢。”
“我說的也許不對,就好像你,不是因為男人的責(zé)任在賺錢嗎?!?p> “如果兩者兼顧不完美了?!?p> “哪有什么如果和完美?!?p> 那個人似乎有些喜歡紫嫣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而紫嫣則佩服他為了家庭而責(zé)無旁怠,兩個人完全不同的人生際遇,完全兩個空間的人,卻有著相同的感慨。
紫嫣又說:“其實我們都有些邊緣化了,你融入不了主流意識,我也一樣,像我這樣的人都是被看作精神病的,不正常的?!?p> 那個美國木木似乎開心地笑了一下,很贊同,彼此之間似乎了解很多,雖然彼此又是一無所知,此時卻都心有戚戚然,每個人都不想被邊緣化,而生活似乎把每個人都邊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