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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速救護車司機傳說

第四十四章 自問 下

最速救護車司機傳說 機器人零號 3568 2017-05-13 13:01:21

  王鴿不明白,車上的徐老爺子明明是自己多吃了降壓藥導致血壓突然降低,休克之后引發(fā)了生命危險,這應該屬于意外啊,可為什么死神要按照陽壽已盡的條件來收走他的靈魂呢?

  難道說原本徐老爺子吃多了降壓藥也不會有事,是因為其他疾病,或者是身體器官自動衰竭導致的休克嗎?

  再有頂多兩分鐘,王鴿就能夠抵達醫(yī)院了。果然,飛行中的死神掏出了生死簿,又看了一眼手表,再次核對著時間。

  王鴿胸口上鎮(zhèn)魂牌背面的數(shù)字再次產(chǎn)生了變化,但是鎮(zhèn)魂牌上傳來的陣陣涼意卻并沒有讓王鴿感到舒服,盡管他已經(jīng)滿頭大汗。

  此時的王鴿對于鎮(zhèn)魂牌上的數(shù)字已經(jīng)全然不在乎了。雖然多拖一秒鐘能夠給他多漲上一個數(shù)字,但王鴿良心上非常過不去。因為在昏迷的狀態(tài)下,徐老爺子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王鴿想要盡快的把徐老爺子送到醫(yī)院,人死之前還講個回光返照呢,不知道經(jīng)過急救能不能讓徐老爺子清醒一下,能不能留下什么遺言。

  最起碼,跟藥品服務站的這個小姑娘告?zhèn)€別也行?。?p>  死神收起了生死簿。他加快了速度。

  死神已經(jīng)知道自己錯過了時間,他不會再等了!王鴿馬上反應過來,“放棄一下吧,給老爺子點時間,不要那么殘忍行不行?”王鴿知道自己的祈求沒有任何作用,腳下油門繼續(xù)下壓,救護車鳴著警笛穿行在車流之中,不斷的變道,超車,速度則是早已經(jīng)超過了市區(qū)內(nèi)限定的數(shù)字。

  前方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車道前面的車流緩緩停下,為了防止追尾,王鴿下意識的點了一下剎車,按了好幾聲喇叭,前面的兩輛私家車這才緩緩向路邊移動,給救護車讓出了一個能夠通行的距離。

  王鴿一咬牙,看著十字路口的車流情況再次起步加速,“兔子大夫,再給我一分鐘,馬上到醫(yī)院!”

  劉崖點了點頭,剛一抬頭去看監(jiān)護顯示器,病人的血壓突然就測不到了!警報聲開始嘀嘀嘀的響聲,原本微弱的心跳也停止了搏動,心跳頻率顯示為零,直線再次出現(xiàn)在顯示屏上。

  “老爺子,別死??!我還等著您給我介紹對象呢!你別死?。 狈照镜男」媚锓怕暣罂?,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強心劑!心肺復蘇,快!”劉崖話音剛落,護士便取出注射器,換上長針頭,對準了心臟部位猛地扎了下去,藥劑快速推入體內(nèi),針頭剛拔出來,劉崖就雙手交叉按在了病人的胸口位置,開始了心肺復蘇。

  王鴿聽到車里儀器的警報聲,心涼了半截,抬頭一看反光鏡,死神正打著雨傘坐在病人的旁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操!”王鴿暗暗的罵了一聲,沒救了!

  劉崖仍舊在鍥而不舍的做著心肺復蘇,可是徐老爺子并沒有恢復自主心跳和呼吸。在一旁的小姑娘也害怕打擾劉崖急救,不再敢大聲哭泣。

  救護車繼續(xù)向前行駛,老人的靈魂已經(jīng)坐在了自己身體的旁邊,讓整個車廂顯得十分擁擠,他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身邊打著雨傘的死神,又看了看躺在救護車推車上的自己,明白了過來。

  “這幾天我就覺得自己的日子快到了,沒想到這么快?!毙炖蠣斪訉λ郎裾f道。

  死神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惋惜?!凹热荒阋呀?jīng)知道了,那我們就用不著啰嗦了,你陽壽已盡,我已經(jīng)耽誤了十幾秒鐘了,這個司機開的太快。跟我走吧?!?p>  徐老爺子的靈魂看著正在哭泣的小姑娘,伸出手來想要給她擦掉眼淚,可是手卻直接穿過了小姑娘的身體,根本沒有觸碰到她。

  “沒用的。還是跟我走吧?!彼郎竦哪托暮苡邢蓿坪跻呀?jīng)被耗盡了。

  “是個好孩子,別哭啦。我給你們留了個禮物?!毙炖蠣斪訜o奈的搖搖頭,笑了笑,身形隨著死神慢慢淡去,消失不見。

  “這也算救人?這他娘的也算救人?”王鴿在心里大罵,人都死了,鎮(zhèn)魂牌上卻漲了一個數(shù)字。

  “虛紫,這算哪門子救人?”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將救護車開進了急診部大門,跳下車將推車抬了下來,劉崖一下子蹦到了推車上,橫跨在徐老爺子身上,眾人一邊推著車子,他一邊進行胸外按壓。

  “小王,搭把手,第二急診室空著?!币粋€年紀較大的護士喊了一句,王鴿趕緊幫忙推著車子,將劉崖和徐老爺子一起送進了第二急診室。

  護士對他使了個顏色,讓他照顧一下身旁還在哭泣的小姑娘,然后將急診室的門一關,投入到了搶救工作中

  高玉婷從急診大廳小跑著過來,用眼神詢問著王鴿現(xiàn)在什么情況。

  王鴿有些詫異,他將服務站的小姑娘扶到了椅子上,然后小聲跟高玉婷說道,“病人情況不好,劉大夫正在搶救?!?p>  高玉婷點了點頭,也坐在了小姑娘的身旁,從口袋里掏出紙巾,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讓她盡量冷靜下來。

  三個人就呆在嘈雜的急診大廳,王鴿靠著墻壁站著,靜靜的等待著從急診室里傳出來的噩耗。

  等待一個已經(jīng)知道了的噩耗,還真是痛苦啊。

  王鴿將車鑰匙托人帶回了車隊,讓車隊里的同事把救護車開回停車場,自己則是繼續(xù)等待在這里。

  時間過去了三十多分鐘,第三急診室的門吱嘎一聲打開,出來的卻不是劉崖,而是那個年邁的護士。

  “小王,胸外按壓四十分鐘了,沒效果,病人已經(jīng)不行了,劉大夫不肯停止急救,誰勸都不聽,你跟他總是一起出車,關系好一些,你去勸勸他吧?!弊o士苦著臉說道。

  王鴿點了點頭,走進了急診室,高玉婷攙扶著那個小姑娘也跟在他身后。

  王鴿來到了劉崖身旁,他踩著專門做胸外心臟按壓的墊板,補足自己的身高,這樣可以讓心臟按壓做的更加標準,更加省力。

  “兄弟,四十分鐘了,放手吧?!蓖貘澙艘幌聞⒀隆?p>  劉崖一把甩開王鴿的胳膊,“是兄弟就別攔著我,非要救過來不行!”說完就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他的汗水都掛在臉上,兩條胳膊一直在抖,嘴里喘著粗氣。

  “四十分鐘的胸外心臟按壓,沒有效果!你是大夫!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再按骨折了!人都死了你還想折騰他?”王鴿將劉崖拽下臺子。

  劉崖喘著粗氣,兩個眼睛瞪得溜圓,看著王鴿。

  高玉婷嚇壞了,整個急診室里都靜悄悄的。

  “劉大夫,宣布死亡吧。”小護士拿著記錄本,等待在一旁。

  劉崖終于萎靡下來,無力的看了一眼鐘表,“死亡時間,上午九點十三分。”

  小護士在記錄本上進行記錄,筆與紙摩擦發(fā)出刷刷的響聲,急診室中又恢復了忙碌,所有人對于這種情況,都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劉崖摘掉了手上的橡膠手套,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到徐老爺子的遺體旁邊,在做胸外心臟按壓的時候,他明顯感覺病人長袖襯衫的胸前口袋里有一個什么東西,冥冥之中,他覺得自己應該拿出來看一眼。

  他將東西取了出來,是一張折了幾次疊的整整齊齊的紙。他快速的看了一眼,然后走到服務站的小姑娘跟前,把這張紙遞給了她。

  “徐老爺子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立了遺囑,上面有公證處的蓋章,有法律效力。他把你們當成孩子,給你們留了套房子,捐助給公益組織,希望能建設更多的社區(qū)服務站。”

  小姑娘雙手顫抖的接過了遺囑,看著徐老爺子親手書寫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還有那個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正楷簽名,一下子蹲了下來,潸然淚下?!霸绯縼泶蛘泻舻臅r候人還好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劉崖摘掉了腦子和口罩,往急診部醫(yī)生休息室走過去,王鴿覺得他情緒不對勁,趕緊追了出去,高玉婷扶起了小姑娘,讓她坐在椅子上,也跟在王鴿身后跑了出去。

  劉崖來到了休息室,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抓在手里,舔著嘴唇。

  “兔子大夫,生死見多了,不至于吧。”王鴿現(xiàn)在休息室門口,看著劉崖背對著自己,說道。“看開點吧,大家都不舒服。”

  “當他娘的什么醫(yī)生!人都到醫(yī)院了,還他娘的救不活!我小時候聽我爸的話,醫(yī)生是治病救人的,立志當了醫(yī)生,可他娘的他從來沒告訴我有這么多救不活的!”劉崖大喊道,一把將脖子上面的聽診器扯了下來,帶著手里的口罩和帽子用力扔了出去,聽診器的收音器砸在窗戶下面的墻壁上,墻皮磕掉了一小塊。聽診器掉在地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高玉婷按著胸口來到休息室門口,就聽到里面一聲響動,嚇了一跳?!皠⒋蠓?,怎么了?”

  劉崖也不轉(zhuǎn)身,只是喘著粗氣,也不說話。

  王鴿心里清楚,劉崖期盼著能把每一個人救活,可這是不可能的,劉崖喜歡跟王鴿出車的原因,除了王鴿性格與他較為搭配之外,還有一個就是王鴿開的車穩(wěn),快,病人存活率高。

  可他怎么又知道,就連能看到死神的王鴿的都無力阻止死亡真正的到來,他又怎么能阻止的了呢?

  以人類的能力,去對抗自然規(guī)律,對抗死神,得到的結果又是怎樣?

  一個小護士從走廊那頭跑了過來,問著王鴿,“劉大夫在嗎?”

  王鴿點點頭,指了指休息室。

  小護士跑到休息室門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皠⒋蠓颍胁∪诵⊥乳_放性骨折,大夫們忙不過來了,張副主任叫你過去呢?!?p>  劉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走了幾步從地上撿起聽診器,重新掛在了脖子上,跟著護士小跑著離開。

  “他……沒事吧?”高玉婷全程滿臉懵逼的狀態(tài),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做什么,不過細心的她卻觀察到,劉崖的聽診器經(jīng)過摔打之后,已經(jīng)有了一點點損壞,但是好像還不足以影響使用的樣子。

  “大夫,都這樣,壓力大。撒了火就好了?!蓖貘澱f。

  “當醫(yī)生的,承受能力這么差嗎?”高玉婷問道。

  “醫(yī)生?這里可是急診,大夫每天看上二十個病人都是少的,急癥,重癥,外科手術,內(nèi)科治療,什么都要懂,可就算是什么都懂,還是有三分之一的人救不過來,每天都要看人生離死別。攤上這個工作,誰上都得崩潰??!”王鴿看著劉崖的背影嘆氣道。

  高玉婷也順著王鴿的眼神看過去,表情十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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