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難的的暖陽照耀著代郡外的這邊草原,溫暖了野外行軍的每一個(gè)人,卻溫暖不了呂布的心。若洛的箭術(shù)讓呂布的心涼到底了,若是在地上還好說,以呂布的馬術(shù),怎么可能躲開若洛的箭。
布便弓馬,膂力過人,追寇虜,輒在其前,這是宋憲對呂布的認(rèn)識。一見若洛要挑戰(zhàn)呂布,宋憲一個(gè)勁的拱火,希望呂布幫自己找回個(gè)梁子。
鮮卑兵也是群情激蕩,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兩個(gè)人無論誰勝誰負(fù),都是具有劃時(shí)代意義的。
呂布自知弓馬不行,嘴上卻不饒人,輕蔑的說道:“和女人比試,有損我塞外飛將的威名,今天我就讓你弓馬,讓你輸?shù)眯姆诜?。”說著,呂布隨手抄起一只木樁,就算是武器了。
呂布此舉,鮮卑陣中一片嘩然。且不說若洛弓馬勝過絕大多數(shù)男人,就是一般鮮卑女子,手拿角端弓,胯下有良馬,你呂布那個(gè)木頭棍子追都追不上人家,何談比試。
此時(shí)只有冷眼旁觀的魏越,知道呂布為何出此下策,這冒牌呂布根本不會馬戰(zhàn),怎能不兵行險(xiǎn)招?
若洛見狀,心想:這呂布好生自大,今天姑奶奶就讓你看看,我鮮卑女將的風(fēng)采。想著,若洛策馬沖向呂布,抽弓搭箭,直奔呂布胸口。
呂布手拿木棒,隨手一掄,將若洛的箭打飛了出去。射箭咱不行,棒球咱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若洛見射出的箭被呂布隨意的掄開了,抽出兩支箭搭在弦上,一支奔呂布胸口,一支直奔呂布面門。
呂布早在若洛出箭之前就預(yù)判出了她箭的走向,兩點(diǎn)一線,一下將兩支箭都掄飛了出去。
若洛眼看著呂布自始至終親定神閑,連腳都沒有移動過一下,策馬從呂布身邊掠過,弦上掛了三支箭,回頭便射。
一弓雙箭已屬不易,且不說如何瞄準(zhǔn),雙箭在弦,每支箭的力量都會被分散,很難做到兩支箭力量均衡。一弓三箭更是如此,就算是近程射出,也很難做到三支箭都十分有力。
若洛此時(shí)距呂布不到一丈,回身這三支箭力道不弱,還有準(zhǔn)頭,就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拓跋詰汾都暗暗叫好。
眼見三支箭呈三角形排列,若洛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這下你不可能全部將箭掃開了吧。
然而,箭矢未至,若洛的微笑就僵在了臉上。這呂布雙腿依然紋絲未動,木棒在空中畫出弧線,擋住了同時(shí)射向兩肩和面門的箭。
這呂布是誠心想要羞辱我,若洛大怒。眼看著和呂布已經(jīng)拉開了距離,從箭筒中抽出五只箭,急速連射,每一箭瞄準(zhǔn)的位置都不同。
此箭一出,鮮卑軍中傳來一陣叫好聲。一弓三箭,鮮卑陣中還有幾人可以做到??蛇@五連發(fā)的力道和速度,恐怕無人能出其右。
宋憲這時(shí)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弓三箭的力道,就算射到呂布身上也不至于重傷。可這五連發(fā),將呂布每一個(gè)可能移動的位置都鎖死了,別說呂布不動,就是動,也不可能躲開這一連五箭。若洛這是想要呂布的命??!
宋憲緊張,呂布可不緊張。他又不是慫蛋,箭矢將至,他不躲不閃,實(shí)際上只有一支箭是奔他胸口的,另外四只箭都是封鎖左右的,側(cè)身便可躲過。呂布雙手握緊木棍,側(cè)過身體,用力一擊。
本壘打!呂布這一下,箭矢飛出去十幾丈遠(yuǎn),氣得若洛銀牙的都要咬碎了。呂布這廝欺人太甚。想著,若洛將手上的角弓扔到一邊,策馬直奔呂布,要逼他移動位置。
呂布是何許人也?哪能讓若洛如愿,只見他用手比量了一下,將木棍當(dāng)標(biāo)槍一樣扔出,直接將若洛從馬上打了下來。
“好!”宋憲心里這個(gè)解恨啊,叫起好來嗓子都喊破音了。
鮮卑軍中也不乏叫好聲,標(biāo)槍起源于歐洲,呂布的投擲手法眾人前所未見,都感嘆,這飛將呂布絕非浪得虛名。
若洛哪是吃虧的人,翻身起來,抽出馬刀,叫囂著沖了上來。
“住手!”蒲頭叫停了兩個(gè)人的比試,妹妹已經(jīng)輸了,輸?shù)靡粩⊥康?。再比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p> 若洛也知道自己不是呂布的對手,蒲頭叫停,她也冷靜了下來。不過收手之后,她看呂布的眼神就變了。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不好,這妞發(fā)春了。呂布連忙躲開若洛的眼神,轉(zhuǎn)身對蒲頭沒好氣的說道:“趕緊把馬車給我修上,你這妹妹夠厲害的,可累死我了?!?p> 你累?你就掄掄棍子,腳都沒動一步。呂布得了便宜還賣乖,蒲頭也沒有說破。馬車修好之后,車內(nèi)除了呂布和魏文姬,還多了一個(gè)若洛。三角形是最穩(wěn)固的形狀,當(dāng)然,這不包括男女關(guān)系。
若洛眉蹙春山,眼顰秋水,看呂布的眼神,像一只發(fā)情期的母獅子。良久,若洛問道:“呂將軍家中可有婚配?”
若洛一說,魏文姬心頭一緊。自己一心跟隨呂布,可連呂布可否婚配都不曾問過。
“沒有吧!”呂布見兩個(gè)美人都看著自己,說話間有些尷尬。
“有就是,沒有就是沒有?!蔽何募б彩羌绷?,這么重要的事,呂布怎么答得這么不確定?
呂布結(jié)沒結(jié)婚,他哪知道了。不過想想到漢朝這么久,成廉、魏越這等好友都沒提過他家人的事,應(yīng)該沒有吧!于是呂布答道:“沒有!”
若洛一聽呂布沒有婚配,臉上樂開了花,問道:“那呂將軍可愿留我鮮卑中,與若洛共結(jié)秦晉之好。”
這也太直接了!呂布望向魏文姬。小妮子雖然嘴上一直說:只愿常伴呂布左右,就是做一婢女,也未嘗不可。但呂布看得出,她還是希望呂布拒絕若洛。
“看你表現(xiàn)吧!”呂布笑道。
一路上,呂布二美在側(cè),看似心情大好,心中卻是苦不堪言。此行沒有這么簡單??!就是自己幫蒲頭殺了騫曼,他也不會讓自己順利離開鮮卑。如果此時(shí)收了若洛,那么皆大歡喜。如若不然,恐怕自己殺了騫曼之時(shí),便是蒲頭索命之時(shí)。
成廉??!成廉!我冒死深入鮮卑,你可得挺住了!要是就這么死了,我這趟鮮卑犯險(xiǎn),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黃昏時(shí)分,鮮卑扎營。沒過多久,便有幾十騎從啜仇水方向來到鮮卑營中。為首的是蒲頭之弟——步度根。此人與蒲頭樣貌八分相似,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
蒲頭熟讀漢朝典籍,身上多少有些儒氣。此人卻一身霸氣,言談間甚是蔑視漢人。
晚上,蒲頭大排夜宴,也邀請了呂布宋憲。開席之前,蒲頭便為呂布介紹了步度根。
“我鮮卑人,沒漢人那么多禮節(jié),呂將軍切莫掛懷?!逼杨^見步度根對呂布出言不遜,忙打圓場道。
“沒事,我大人不計(jì)小人過?!眳尾甲焐夏睦锍赃^虧,說話間挑釁的看了一眼滿臉傲氣的步度根。
“一個(gè)降將,還有膽在我鮮卑營中自夸?!辈蕉雀彩遣火埲耍S刺呂布道:“你一小小士吏,能來這宴席以屬我兄寬厚,且謹(jǐn)記自己身份?!?p> “對對對!我是降將!”說著,呂布徑直走到蒲頭的帥位上,然后敲著桌子,指著若洛道:“小妞過來,給爺?shù)咕啤!?p> 步度根見呂布走到帥位上,剛要發(fā)飆。見他居然敢對若洛吆五喝六的,心想:這呂布也是找死,且看若洛怎么修理他。
直到見到若洛乖乖的走到呂布身邊倒酒,血?dú)馍嫌?,差點(diǎn)噴出血來。這呂布到底施了什么妖法,一向視男人為劣等生物的若洛,居然像個(gè)小丫鬟似的服侍呂布。
“呂布你……”
“二哥!”若洛打斷了步度根的咆哮,撒嬌道:“你和呂將軍皆是人中龍鳳,何必相互為敵?!?p> “哼!”步度根冷哼一聲,坐在了主客的位置。
蒲頭皺著眉看向呂布,心道:你坐那我坐哪???罷了,且不與呂布一般見識。想著,蒲頭坐在了步度根的身邊。
這飯吃的爽。酒席上,呂布一邊使喚著若洛,一邊挑釁的看著步度根。步度根幾次要發(fā)作,都被蒲頭按了下來。眼看著步度根牙都要咬碎了,呂布爽的不得了。
酒席宴罷,步度根隨蒲頭來到了中軍帳。
“氣煞我也!”步度根一進(jìn)門,重重的敲了下桌子說道:“這呂布使了什么手段,你和若洛都服服帖帖的。”
“將死之人,何必與他動氣?!闭f著,蒲頭示意步度根坐下,繼續(xù)說道:“此人多智甚勇,剛好幫我刺殺騫曼。屆時(shí)若小妹能夠留住此將,未嘗不是一樁美事?!?p> “留???”聽了蒲頭的話,步度根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你不怕你寶貝妹妹讓這漢人拐跑了?”
蒲頭聞言,面帶自信的微笑,說道:“你小妹你還不了解啊,如若呂布一心歸漢,若洛這一把角端弓,定讓他奈何橋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