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柔從沒想過劉巳緒會回來。
甚至連劉巳緒自己都沒想過,他會回來。
從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以后劉巳緒就想逃,像個犯人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樣,罪無可恕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這是非之地,自認(rèn)為可以尋到一處凈土,誰知有了牽掛就是有了牢籠,人走了,心卻被困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一天會心甘情愿的回來自首,甚至是就地伏法他也愿意。
要求很簡單,就是再看她一眼。
那個云淡風(fēng)輕的姑娘要說哪里好,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活了這么久,按說四十而不惑,不惑之年居然還對感情一事還心存困惑,真是奇也,怪也。
昨日一場雨滋潤了渴望了許久的土地,不過好景不長,才一夜功夫而已,今天一大早太陽就早早的起來忙碌了。
炎熱的夏季,知了已經(jīng)在外邊嘶鳴了一夜,早上起來時候還清晰可聞。
青柔是被一道陽光刺醒的,她有點(diǎn)不高興,半睜開朦朧的睡眼,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表,才剛過6點(diǎn)而已。
這表還是前幾日李文蕭從家里拿來的,興致勃勃的說是剛買來的洋貨,看起來不錯,就拿來用了。
顏色是金色的圓形掛表,中間是透明的石英玻璃,周圍鑲著一朵朵花瓣的花紋,刻度和指針都是黑色的,底盤的背景是一朵盛開的金色荷花。
總體來說青柔對這個表很喜歡,對它的顏值打滿分。
“該起來了啊,好餓啊?!彪m然很煩躁,但是青柔還是起來了,肚子這會不爭氣的抗議,就算是睡恐怕也睡不著了。
“文蕭?”青柔試探性的喊了一下。
發(fā)現(xiàn)李文蕭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裹在杯子里,只好作罷。
“吱~”青柔動作很輕,卻還是在坐下的時候凳子發(fā)出了一聲刺耳聲音。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的李文蕭,松了口氣,圓滾滾的被子只是輕輕往里挪了挪。
打開筆記本,修長的手指輕輕翻過一頁頁泛黃的紙張,最后在空白的那一頁停了下來。
好久沒寫點(diǎn)心情了,她想著寫點(diǎn)什么。
青花毛筆在墨盤里來回蘸滿墨汁,毛刷立刻變得飽滿圓潤很有立體感。
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就差落筆了。
結(jié)果一滴,兩滴,終于第三滴墨水滴下來的時候,青柔嘆息道,放下了手里的青花毛筆。
微微泛黃的紙張上三滴墨水相互交疊,旁邊還有一些濺開的小黑點(diǎn),青柔皺眉看著,頓時很不舒服,把那張紙撕掉,輕輕放到了旁邊。
過了一會還是覺得不舒服,拿起那張紙揉成一團(tuán)扔掉,才覺得心里舒服了。
沒心情可以寫下來,青柔很不高興,總覺得就是應(yīng)該寫點(diǎn)什么東西,畢竟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寫了,這樣寫不出來東西還想寫的感覺很難受。
但是就是沒有辦法寫出來。
安靜的晨間,空氣里莫名多了一絲煩躁。
南京這會兒小雨微微,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星期細(xì)雨不斷了。
江瑾年一大早就起來了,站在院子里已經(jīng)有一個時辰了,一動不動,若有所思。
他只著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安靜的站在雨里,朦朦朧朧和風(fēng)景自成一景。
昨晚沒睡著,冷峻的臉上一圈淡淡的黑眼圈看起來有點(diǎn)疲憊,因為睡不著,所以干脆就起來了。
白色的襯衣已經(jīng)濕透了,和胸膛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結(jié)實的胸肌隱隱可見。
昨天接到杭州那邊的消息,說有事情讓他去處理。
“杭州啊?!彼钅钣性~,思緒飄忽,一張模糊看不清楚的臉在眼前緩緩成型,但就是剝不開那層霧水。
一旁的張繼,站了好久一直在等命令:“司令?”
“嗯?”江瑾年看著她。
“杭州的事兒?”
“知道了,下去吧?!?p> “是,司令?!?p> 為此一夜無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該斷的早就斷了,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所有人都不受傷害。
事情很平靜的處理了,甚至都過去了好幾個月,現(xiàn)在他在這里莫名其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