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風(fēng)習(xí)習(xí)。無憂看著棋盤,嘆了口氣,“你若如你心中所想執(zhí)意如此,將來的后果你可曾想過?”
“若我一直參與過,到不曾想那么遠(yuǎn)?!背韬螘r不曾想過,若是他不爭,而他手里握著南姜國的虎符,就算能置身事外,賢妃也不會放過他,更何況當(dāng)今的皇太子楚修和莫家。
無憂只是看著棋盤,手中捏著棋子,許久才看向云璃,“璃兒,若是你,你會怎樣?”
“唔!”云璃抬頭與無憂對視,她聽說過南姜國太子與九皇子爭皇位的事,可她安靜日子過慣了,又不喜歡明爭暗斗,師父這話問她做什么?!爸蒙硎峦?,如果自己不想要,大可以退出,選擇另外與自己親近的人輔佐,將來那人承你的情,自然不會傷害你了?!?p> “南姜皇帝有十五個皇子,除太子之外,二皇子三皇子戰(zhàn)死,四皇子不學(xué)無術(shù),雖然封了王,也不過是個消散王爺罷了”無憂依舊捏著棋子慢慢的說著,眼神如一汪深潭。“六皇子自幼體弱,皇上自然不會將皇位這事想到他身上去。七皇子嘛!雖然各種弊端都沒有,就是身份差了些。八皇子早夭,九皇子端王內(nèi)外兼修,又有賢妃母家支持。其余皇子年紀(jì)尚幼,不足掛齒?!?p> 云璃聽得嘴角抽蹙,她師父最近可能太閑又沒人陪他打發(fā)時間,現(xiàn)在有個人撞上來就成了他毒舌攻擊的對象了。
“……”楚凌捏著棋子半天沒說話。隨風(fēng)畢竟是練武之人,雖然隔得有些遠(yuǎn),但還是聽到了無憂老頭的話,他眉頭輕擰: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然七皇子生母未到妃位,可他也是皇帝的兒子不是?若是有他在帝都中將有才能得官員安插在六部之中,王爺在外幫他把把關(guān),將來等到太子與端王兩敗俱傷后,再由王爺與那些曾受過七皇子知遇之恩的臣子力薦,皇帝不會不同意?!痹屏Ыo兩人添了杯茶,抬眼看著無憂。
“如今太子與端王爭得不分伯仲,怎么可能讓他們兩敗俱傷?”無憂玩味地看著云璃。
“讓他們自己的人內(nèi)斗?!背栌朴频???墒撬趺闯樯沓鰜恚?p> “云游四方,體驗平民百姓的生活,如今天下太平,兵權(quán)交一半給皇帝,一半留守邊疆,留一半給王爺你自己。反正將來總會回來的。”云璃支著下巴看著楚凌?;实墼谠鯓右彩穷櫦爸吔髯?,若是戰(zhàn)神不在上戰(zhàn)場,不出一年便會禍亂,想天下太平,只有留一半兵力給凌王當(dāng)作撫慰。
“三分兵權(quán),皇帝自然會愿意,那賢妃那邊呢?”無憂大師又問。還邊看向楚凌這邊
“……”楚凌,隨風(fēng)。這人真是……
“只要凌王不回帝都,見不著面還談什么條件。”云璃無所謂的說。
“你個小白眼狼?!睙o憂笑罵。
“哎是你讓我說的??!”云璃癟嘴,壞老頭。
“嗯!王爺要是有什么疑問就問這小子吧!貧僧老了,就看著你們這幫小子鬧了?!闭f完站起身走出涼亭,此時外面已經(jīng)入夜,月朗星稀。無憂就這樣走進(jìn)夜里,緩緩走進(jìn)不遠(yuǎn)處的茅屋。
云璃看著這樣離開的無憂,竟有些不安,只是不知道這種不安來自哪里,堵得她心慌。
“在下楚凌,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楚凌看著云璃出神的樣子,他看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心里不竟也有些傷神。原來情緒也是可以傳染的。
“云離,離別的離?!痹屏﹂_,白皙的臉在清明的月色下熠熠生輝。讓楚凌有半刻怔愣,眼前的男子雖然身材嬌小瘦弱了些,給人的感覺總是不失美好。許是無憂大師過于寵愛這名弟子,使得他心性像未入世事的孩童一般。
“你有傷在身,先回風(fēng)雅居休息吧!待會讓你部下到我院子拿些傷藥抹上?!痹屏妓髁艘粫斑?!師父和我說了太后的癥狀,等你傷好了后,你再來取藥吧!”
“有勞云公子了?!?p> 云璃笑了笑,便回了她的清靈居。楚凌站在涼亭外的月色里看著她離開,他受傷的事只有跟著他的部下知道,而云璃只是隨便看了他幾眼便知道了他傷得重與輕。他輕聲笑了下,若云璃是名女子,他倒是可以說這是在投機取巧博取他的關(guān)注……。楚凌搖搖頭,他在想什么呢!
第二日清晨,云璃開門看到的便是一個高大英挺的背影立在她院中,她有些晃神,然后才慢慢記起了這人是誰。
“云離見過殿下?!闭泻暨€是要打的。
“日后云公子與我不必多禮,原本就是我多有打擾?!背杪劼暬仡^看著今日穿著一身藍(lán)色布衣的男子,眼中有些許驚艷,或許云璃是他見過能把藍(lán)衣穿的如此好看的人吧!
“王爺傷勢如何了?!痹屏⒊栌M(jìn)屋內(nèi)坐下,倒了杯水遞給他,隨便問道。
楚凌看著他遞茶伸過來柔的手,指節(jié)分明,白皙柔嫩。他想這雙手若是女子的……等等,他又在想些什么?
“云公子給的藥,藥效極好。”楚凌笑著說。
“嗯!那就好,王爺今日找我何事?”云璃在楚凌對面坐下,看著楚凌問道。
“昨日公子所說的安插人手一事?!?p> 就這一話題,云璃便和楚凌在房中說了半天。講真,云璃對南姜國局勢也不大明白,只是一年前和來擁靈寺方丈談心的一位中年男子提起過,她當(dāng)時正好纏著方丈要藏經(jīng)閣的鑰匙,就坐在旁邊聽,那人見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倒也沒有見外,像倒豆子似的說了個沒完。
云璃本來打算隨便聽聽就算了,她急著找書,哪知道一聽就算聽完了。那人走后,方丈讓她說出整治的辦法,說了就給她鑰匙。當(dāng)時她怎么說來著,“太子和端王一聽就是倆草包,虛有其表,敗絮其中,就是仗著自己老娘家有點實力罷了,把那些倚仗的他們的小蟲子拔掉他們就囂張不起來了。唉我說你是不是反悔了啊!鑰匙呢,鑰匙呢!”
原本方丈還想說什么的,結(jié)果被她一打岔,又被她纏著要鑰匙,藏著心事的他隨手丟了串鑰匙給她,隨她去了。后來這事方丈恨的牙癢癢,她說她去找?guī)妆緯?,誰來告訴他,藏經(jīng)閣里那些聞名的醫(yī)術(shù)哪里去了?
只是方丈也不敢真跑去后山要書,畢竟擁靈寺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憂長老最是護(hù)短,更何況那還是他第一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