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冷笑出聲,他本想放她一馬,而她,竟敢傷他愛人,那就……真別怪他冷血無情了。
章文沅留下來清理現(xiàn)場,楚凌等人則回了凌王府。
如影早在門口等候,已收到行刺消息,看到楚凌抱著云璃下車走來時,上前說:“連城神醫(yī)已在里面了?!?p> 楚凌抱著云璃跟在如影身后,去了他的臥房,看到坐在那里一身紅衣,眉間一朵紅蓮的絕色女子,只是微微頷首。
連城靈坐在云璃身邊,看了看那道傷口上流出來的黑色血液,回頭問楚凌:“要根治還是?”
楚凌擰眉看著她,“自然是要根治?!?p> 連城靈莞爾一笑,戲謔的說:“若是那樣,她醒了會覺得奇怪的,而且看她這性子,估計會鬧著跟我拜師學(xué)藝,到時她跟著我走了,我可不賠你一個媳婦兒。”
“連城靈,你明知道我要的效果,你還問這么多做什么?”楚凌憋著氣,很不爽的說。
“哦!呵呵!那好吧!你們出去吧!”連城靈見他發(fā)火,掃了興,開口趕人。
楚凌領(lǐng)著楚辭幾人一同退出屋里,站在院子里。屋里一片寂靜,屋外幾人也安靜的出奇。
連城靈看著床上的小女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語氣帶著些玩世不恭,“倒是不曾想,那木頭也能開竅,不過苦了你這孩子,這輩子要守著一個悶葫蘆過日子。呵呵呵!”
連城靈感嘆完,伸出白皙的右手附在云璃臉上,只見一陣藍(lán)色霧氣進(jìn)入云璃的傷口里,而那些因為中毒發(fā)黑的血漸漸消失。
連城靈收回手,看著如今臉上帶疤的睡顏安靜的云璃,當(dāng)真是與世無爭的女子,笑笑起身走出房間。
連城靈走到楚凌身邊,看著這院子里角落的一片翠竹林。
“這姑娘,兒時沒少受過罪吧!”她的聲音總是那么悠悠然,似乎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嗯!若是……那時候你在她身邊,能救嗎?”楚凌側(cè)頭看著她的絕美側(cè)顏。
“嗯!”連城靈認(rèn)真地點頭,“不過……可惜了那四位高人了。”
楚凌只是看著她,測回頭,看著那片翠竹林,良久后才開口,說:“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疑踔劣X得,你不是凡人?!?p> “哦?”連城靈好笑的側(cè)頭看他,后又側(cè)回頭,笑聲淺淺的說:“你是……第一個這么說我的,難道你還真相信這世上有神靈?”
“有時候也不信,可有時候也信。遇到璃兒之后,很多時候都會選擇相信,明明是已死之人,卻能起死回生,我……并不相信那是奇跡。”楚凌垂著眼眸,聲音默然。
“天下萬物皆有靈性,她常年居住擁靈山,能吸收一些天地靈氣也不是不可以。想來,她之前醒來的山洞,應(yīng)該是古籍里的龍眼吧!至于左眼還是右眼,我就不知道了?!边B城靈沒頭沒尾的說著,說的楚凌一陣糊涂。
“龍眼?”
“你們……不是每個國家都有許多流落的古籍嗎?上面不是有記載,凡聚靈之地,皆有一眼,活人入內(nèi),可升仙,死人入內(nèi),可還陽?”連城靈看著楚凌,嘴角微楊。
“的確有記載,可是……”楚凌依舊不明白她到底要說什么。
“她的母親不也是在古籍里看到“以氣續(xù)命,以血換命”的?”連城靈依舊那副莞爾模樣。
“……”楚凌擰緊了眉頭。
連城靈知道她說再多,楚凌也不一定信,倒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
“你剛回來,朝中可能會有很多事要你處理,這個小姑娘與我有緣,我便幫你照顧她幾天吧!不必謝我哦!”說著,連城靈就便外面走去。
楚凌認(rèn)識連城靈也純屬偶然,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總給人一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感覺,卻又毫無頭緒。楚凌低頭笑了笑,想這些做什么?
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房間,走到床邊,看著云璃臉上的傷已經(jīng)見了疤,伸手輕輕摸了摸,想起連城靈說的拜師,突然笑起來,連城靈說得對,這丫頭若醒來發(fā)現(xiàn)傷全好了,一定會追著她,追到她同意教自己授醫(yī)為止!
楚凌附身在云璃額頭上輕輕一吻,撫摸她臉的手卻沒舍得收回來。
“璃兒。寶寶!”楚凌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愛她愛到了魔障,竟會這么肉麻。“等你醒來,我?guī)闳タ吹鄱嫉臒艄?jié),帶你去望月樓賞月,去南湖放煙火,你這么傻!我都不敢讓你一個人出去了?!?p> 楚凌說著說著,自己倒是笑了起來,如果云璃這時候醒過來,會不會覺得他傻?
宮里來人說皇上召見他,他想云璃可能會到夜里才會醒來,吩咐隨風(fēng)要一直在房里照顧,不準(zhǔn)離開半步。他自己便換了身朝服,騎著馬跟著宮人去了宮里。
楚凌與皇上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若非這一年來變故太多,他這位父皇也不會特意關(guān)注他。如今,勵王已是太子,朝中大小事也能幫襯著打理,想來也只有邊疆的事讓他父皇憂心了吧!
走進(jìn)議政殿,楚凌看了看桌案后的年約七十的男人,已經(jīng)多了許多白發(fā),倒比他去年離開時蒼老了許多。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安?!背韫Ь吹纳锨靶卸Y。
“嗯!”皇上抬頭看到是他,笑著放下手里的折子,起身走到他身邊,扶起他,朗聲說,“你我父子不必多禮,來,坐!”
一邊向旁邊的龍椅走,一邊說:“來的路上遇襲了?可有傷著?”
“是!兒臣一向勤有練武,倒是不曾傷著……”
“聽說哪位姑娘替你擋了一箭?”皇上好奇的看著楚凌。
“是!幸得回府后,連城神醫(yī)正好在兒臣府中,她傷勢已經(jīng)無礙?!背柙诨噬仙砼宰?,語氣淡淡。
“嗯!如此就好!等她傷好了,帶她進(jìn)宮了坐坐。你剛才說,連城神醫(yī)在你府上?”皇上問。
“是!想來她游歷四方,只不過現(xiàn)下在帝都吧!”楚凌當(dāng)然知道他這位父皇的心思,可是十四年前就無法得到的人,如今自是一樣,且連城靈依舊如當(dāng)初那般模樣,而他父皇如今也是遲暮之年,楚凌心里冷笑,他這位父皇還當(dāng)真是昏庸無道,只知飲酒尋歡。
“……”皇上沉默了一會,說,“有時間,你也勸她來宮里走走吧!和我說說,她在外面都看到些什么美景?!?p> “是!兒臣盡力而為?!边B城靈一直不待見他父皇,楚凌當(dāng)然知道,哪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甘愿被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老頭兒覬覦?更何況連城靈那樣的傾國傾城的女子。
“罷了!你去看看你母妃和太后吧!她們常問起我你何時歸來。回來了就去看看她們吧!”皇上目光悠遠(yuǎn),聲音盡顯疲倦。
“是!兒臣告退。”楚凌站起身,退出議政殿。臨去太后的宮里時,側(cè)頭瞥了一眼殿中的人。
皇上等到腳步聲遠(yuǎn)去,吩咐人關(guān)了門,借口休息,實則走到書架后面,打開一個暗格,從里面取出一張畫卷來。
他慢慢將畫卷打開,畫里的美人便慢慢展現(xiàn)在他面前:畫中女子紅衣隨風(fēng)飛揚,發(fā)絲迎風(fēng)起舞,那纖細(xì)的腰身盈盈一握。若非她面色微微冷淡,那眉間的紅蓮怕是也會開得極好。
畫的左上角是他自己當(dāng)年畫下這幅畫時親筆題上去的詞: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B城靈。
“沒想到,朕還能再見到你,連城。”皇上輕輕伸手撫摸畫上女子的臉,仿佛她就會從畫里走到自己面前一樣。皇上都想好了,若是今生再也見不到她,他殯天之后,一定要將這幅畫帶到他的墳?zāi)估?,讓它陪伴他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