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蘇翡不解:“什么叫封閉卷宗?”
“封閉卷宗簡單來說就是資料不全,而且知悉者已故,不過據(jù)我所知,敏彥在記錄時曾遇到不少困擾,首尊若要看看,我去讓人取來?!?p> “勞煩大人了?!碧K翡雖有疑惑,但現(xiàn)下還是先看看卷宗再說別的。
王爺?shù)木碜诓欢啵踔量梢杂昧攘葦?shù)筆形容,不到一刻鐘,蘇翡就已然閱讀完畢。
靜心思考過后,她看向許悠之說道:“王爺對于爭儲的最終決定影響著我的所有想法?!?p> 許悠之看向蘇翡的眼睛,良久才開口說道:“燕都及澈言司全體聽從首尊大人的一切安排?!?p> “那若是我的決定對燕都或者澈言司,甚至是大安不利呢?”
“那……我還是那句話,燕都及澈言司全體聽從首尊大人的一切安排?!痹S悠之望著蘇翡,眼神、語氣都堅定無比。
有了許悠之這句話,蘇翡也算放心了,雖然她有朝陽令在手,但邊疆和爭儲趕在了一起,她現(xiàn)在所顧慮的事情太多了。
“大人?!背貉运景敌l(wèi)突然現(xiàn)身,附耳在許悠之耳邊說了些什么,許悠之面上毫無波瀾,在暗衛(wèi)離開后對蘇翡說道:“邊疆奏折會在五日后抵達寧安宮?!?p> “五日?”蘇翡疑惑道:“怎么需要這么久?難道不應(yīng)該三日就到了嗎?”
“是,但……出了意外?!痹S悠之起身從柜架上取出一本《大安驛站防護全注》,翻看幾頁拿給了蘇翡。
他指著某一處說道:“這一方的勢力偏就巧在此處,是個不小的麻煩?!?p> ……
回到北辰閣的時候,洛玉還未歸來,蘇翡拿出《廢材的自我修養(yǎng)》又研究起來,她苦思冥想沒有一個萬全之策。
晚膳時分,洛玉派人來說他恐會晚些歸來,讓蘇翡不要久等,早些用膳。
蘇翡原以為今夜洛玉不會回來,或者回來的不會那么早,卻沒想到吃完飯沒多久他就回來了。
洛玉尋一處坐下,端起曾雨霜為蘇翡準(zhǔn)備的飯后糕點,心中挑選一番才拿出一塊兒放入口中。
“王爺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蘇翡上前詢問。
“邊疆出事了?!甭逵竦溃骸澳銘?yīng)該也知道了,對嗎?”
蘇翡下意識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洛玉的臉上沒有一絲神情,但他拿糕點的手卻是微微一頓:“你此前不是與我說過嗎?朝陽令,我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p> “是這樣啊。”蘇翡看到了對方那一細微的舉動,心中打定主意這洛玉是有意瞞她,她不當(dāng)場戳破,只是為什么呢?
“對了,青松和春蘭他們快要到皇城了?!甭逑@話題轉(zhuǎn)的非常突兀,不過很好用。
“什么?”蘇翡一聽此話連忙站起:“他們……他們要來皇城?我怎么不知道???是你讓他們來的?還是……我不知道,你快和我說說。”
洛夕無奈笑道:“知道這于你而言定是驚喜,原本我想等他們到了再告訴你,但現(xiàn)在看來,還是早些告訴你為好?!?p> 蘇翡一下泄了氣:“他們……不,是春蘭,太過分了,這種事瞞著我,卻告訴你,看來若論主仆情誼,還是與你要更甚,我嘛排不上號的?!?p> “他們自小在王府伺候我,這醋你也吃啊?”
“誰吃你的醋了?說好的王府由我這個女主人當(dāng)家,近些日子也有春蘭的來信,卻是半分沒有提及要來皇城,那你說我這個女主人是不是徒有虛名?”
二人四目相對,忽的都笑出了聲,洛玉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其實是因為如華閣?!?p> “如華閣?”蘇翡更加疑惑了:“難道是柳煙雨?”
洛玉點點頭:“蘇老板名下店鋪可真是名利雙收啊,青松他們是受柳煙雨邀請來助你在皇城開分鋪的?!?p> 蘇翡的腦瓜子迅速轉(zhuǎn)了一下,驚呼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許悠之說柳煙雨這幾日不在燕都,而且今日離開時還讓她多看看《廢材的自我修養(yǎng)》的后三卷,那可是經(jīng)商之道。
她又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想了又想,然后自己就生悶氣了:他們怎么什么都知道?怎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原以為盡在掌握,到頭來卻是人家把路鋪好讓我走,真是越想越氣。
直到三日后春蘭他們抵達皇城,蘇翡才接到柳煙雨的來信,信中說如華閣選址已經(jīng)由王爺出資買下,但一些建筑需要拆改,因此先不著急開張。
而且皇城距離方洲城較遠,布匹衣飾的原料供應(yīng)有些麻煩,所以柳煙雨想要在皇城周圍找尋可替代的原料,再者有春蘭和瓊?cè)A等人的幫助,想必最多半月如華閣就能正常開張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但蘇翡卻開心不起來,她作為這家店鋪的老板,還沒有洛玉一個外人知曉的情況多,這可不行,再有就是她不想虧欠任何人,洛玉出資她來日必定如數(shù)奉還。
就這樣又過兩日,邊疆的奏折就像一個深水炸彈,炸的朝堂這攤渾水無法平靜,皇上急召柳道安與柳家軍密談,次日除柳道岸本家以外的柳家軍悉數(shù)前往京州十二城,附帶加急詔書傳若安郡主回宮。
然而過了三日也未見若安郡主的回信,皇上無奈聽從百官上書,加封守城統(tǒng)領(lǐng)劉疏渝為禁軍總兵攜和親密旨詔若安郡主回宮。
果然此舉可行,很快皇城內(nèi)就流言四起,謠言紛飛。
若安郡主回宮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她曾豪言于殿前:“若非良人,我若安寧可高堂廟前焚香頌佛?!?p> 然而整個皇城都知道,若安郡主口中的良人便是玉王,一年前皇上賜婚玉王與方洲城蘇家長女時,她曾于殿前理論,最后一氣之下獨自去往京州十二城,自話自說:“子承父業(yè),理所應(yīng)當(dāng)?!?p> 皇城內(nèi)的人十分看好這位俠意女子,并期盼著她能如償所愿的嫁給玉王,而玉王究竟是何人?又是否成婚?他們并不在乎。
“太過分了。”前去采買的春蘭聽著街上人們的議論,氣不打一處來:“我們家王妃有哪里得罪他們了?嘴怎的如此惡毒?什么叫平妻?什么叫郡主應(yīng)為大?他們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他們就是這般,你也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绷鵁熡暾诒O(jiān)督如華閣的拆改建造之處,她這幾日也聽了不少咒罵蘇翡的話,如今是習(xí)以為常了。
而作為話題人物之一的蘇翡則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于這些毫不知情。
洛玉近幾日忙著和皇上處理朝堂上的邊疆一事,也是日日早出晚歸,沒有辦法與蘇翡細細說明此事。
“王妃,奴婢有話要說?!?p> 曾雨霜作為宮中老人,這些個事情她了解的再清楚不過了,看著蘇翡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她實屬有些不忍,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將此事奏明。
“若安郡主?”蘇翡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卻覺得很耳熟,不由的想到那天在樓塔看到的卷宗。
“她是大安如今唯一的郡主,她的父親曾與先皇并肩作戰(zhàn),最后為救先皇而死,是當(dāng)之無愧的有功之臣……”
隨著曾雨霜一字一句的解釋,蘇翡想起了卷宗上的內(nèi)容。
荊絮,京州荊云城人氏,前朝京州總兵,在世期間多次指揮、擊退、進攻胤澤和西南邊疆各部族,是大安歷史上唯一的同時握有帥印和虎符的武將,也是唯一的非皇族外姓親王。
他直到離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個還未出世的女兒,那就是荊若安,先皇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在其死后加封親王,并且將剛出世的荊若安養(yǎng)在自己身邊,特封郡主,享大安嫡公主之殊榮。
而當(dāng)今二皇子也是在那時出生,先皇索性就讓他二人為伴,將荊若安交給了當(dāng)今皇上照料。
那時,當(dāng)今皇上有一女兒,自出生便體弱多病,卻沒想到在荊若安進太子府的第二日,她就奇跡般的可以下地了,所以皇上也將其當(dāng)福星看待。
直至后來,為了北洲安定,當(dāng)今皇上敕封他唯一的女兒為長公主以和親。
盡管當(dāng)時荊若安還小,但她已然料到了她的余生,若是繼續(xù)待在宮中,她終有一日會向長公主一樣被迫和親,她不愿,看著她長大的長公主也不愿。
“和親是為大安,兒臣不怨,但請父皇允女兒一個承諾,若安要出宮,就遂了她的愿,也遂了女兒的愿?!?p> 長公主此話一出,當(dāng)今皇上就再也沒有插手過有關(guān)荊若安的事情,不管是后來她去往方洲城結(jié)識了玉王,還是去往京州十二城子承父業(yè),他都沒有阻攔勸誡,或許是因為他心中有愧,又或許是因為他心中有愛。
蘇翡不知道荊若安與洛玉之間到底是何關(guān)系,但她隱隱有些不安,若她是穿越而來的女主,那荊若安不就是與其十分相配的……
她沒有再往下細想,這些不是她當(dāng)下應(yīng)該考慮的事情,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應(yīng)該知曉朝堂對于邊疆一事的處理方法。
打定主意的蘇翡喬裝打扮一番,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燕都,在見到柳煙雨的時候愣了一下。
“柳煙雨?你不是在忙如華閣的事嗎?”
柳煙雨微微行禮,笑道:“怎么?姑娘是因如華閣、春蘭她們生我的氣了?不愿再見?”
“沒有?!鄙鷼膺€是有的,只不過時間長了,蘇翡的氣也就消了,她出來的著急,沒有好好安排下去,因此她須得早些回去,避免引發(fā)大亂。
“怎么不見許悠之大人?”
蘇翡環(huán)視一周,沒有看見許悠之,倒是看見了他留下來的已經(jīng)整理好的卷宗,正好就是最近朝堂各方勢力的卷宗,她毫不客氣的尋一處坐下就開始觀看起來。
“他最近幾日不會來澈言司?!绷鵁熡曜寱醽硪巫樱教K翡旁邊漫不經(jīng)心的剝起了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