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的城門外看到的金色異火,如今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連婳等的便是這火。
白迦攜著連婳幾個騰躍之間便到了那剛剛似乎出現(xiàn)火光的地方。
只見兩條街道交匯處,兩具尸體橫躺著卻間斷地抽搐著,渾身上下無一絲完好的地方,被燒得焦黑無比。
而在那兩具尸體旁,卻似乎站著一個人。
白迦的功夫算不得頂高,堪堪靠近這里便已經(jīng)被那個人發(fā)現(xiàn)。只見那人背對著白迦和連婳閃身便要離開。
“既然露了面又何必再躲著?!”連婳突然出聲喊道:“火神的血脈,原來就這點(diǎn)出息!”
果然,就在連婳出聲之后那人便站定了腳步。白迦不敢讓連婳靠那來路不明之人太近,便就在地上兩具尸體旁站定,將連婳護(hù)在自己身后。
“呵……何方小兒,還知道我乃火神血脈?”
前面那人的聲音嘶啞難聽,就似是吞了炭火一般嗓子被灼燒了,感覺每說一個字都撕扯著他的喉嚨。
由于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白迦不敢讓連婳表明自己的身份,便對連婳無聲地?fù)u了搖頭。
連婳笑了笑,回道:“這金色異火,灼盡世間一切污穢不凈之物。除了火神后裔,還有誰能夠駕馭?”
“小小年紀(jì),見識不淺?!敝灰娔侨私K于轉(zhuǎn)過了身來,一身漆黑的袍子,一張蒼白得有些過分的臉。而那張臉上唯獨(dú)一雙眼睛還算是靈活,讓人覺著他是活著的。
只是這蒼白的臉,卻讓連婳見到的第一眼便想起了另一個人。
“四年之前你就在淵城,四年之后你仍然在這里。”連婳死死盯視著那雙眼睛,似乎想要尋找到一絲跡象,“冒昧問一句,前輩你不像是會被困在淵城的人,留在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
那人也回視著連婳,冷漠的雙眼讓連婳感到無形的壓力。
“呵,四年?這么說來,四年前小丫頭你也在這里?”那人上下打量了連婳幾眼,雖然連婳穿著男裝,但是這人也是一眼便看出來她是個女孩兒,“既然出了這城,又何必回來趟這渾水?!?p> “本是想回來看看當(dāng)年的故人是否還在,并且也解一解多年來的疑惑。”
“哦?”那人挑眉看著連婳。
卻聽連婳笑道:“當(dāng)年逃出去的時候最后一眼便看到這城里燃起了金色異火,而這金色異火很多年前曾經(jīng)有幸看到過一次,所以覺得甚是熟悉。故而如今回來竟然有緣再一次看到這異火,自是要來一探究竟的?!?p> 那人對連婳的眼光逐漸變得有些復(fù)雜,問道:“你說‘甚是熟悉’?你在何處也看到過這火?”
說著,讓連婳和白迦二人訝然不已的是,那人伸出了右手,竟然在他的右手手心處無端端地燃起了一團(tuán)金紅的火來。
連婳盯視著那火焰,果然,與四年前看到的火光是一樣的。
也與八年前那火光一模一樣,八年前,那場將棲鳳山燒得寸草不生的火。
“八年之前,我曾在棲鳳山腳下看到過這火光?!边B婳笑道:“當(dāng)年也不知是不是天降懲罰,一場大火將棲鳳山燒得精光。那時我還年幼,家住棲鳳山東二十里處,但是記憶太過深刻,因?yàn)槟菆龌馃巳烊梗疂膊粶缟充伈涣?。故而后來長大了又看到這火光,便也覺得好奇,所以過來看了?!?p> 這個中的緣由,白迦是聽連婳提過的,此刻再聽連婳這瞎編亂湊一半真一半假,若不是自己早知當(dāng)年那火就是連婳放的,此刻怕真的會信了連婳的話。
“哼!”眼前這人冷哼一聲,道:“當(dāng)年也不知道是他妘氏一族中哪個沒能夠控制這神火,自己將自己的族地?zé)?,怪不得天地!?p> “這么說來,前輩乃是祝融氏族人?”這話是白迦問的,想來連婳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人的身份的,剛剛那一聲喊也只是為了拖住這人不讓他跑了。而既然是火神祝融后裔,又對妘氏的稱呼那般不敬,想來想去也只有是祝融氏的人了。
對方?jīng)]有否認(rèn)卻也沒有承認(rèn),只是瞥了眼白迦腰間的貙貍玉佩,冷哼一聲,道:“原來是元孤氏的小子?!?p> 轉(zhuǎn)頭看著連婳,他打量連婳已久,雖然覺得連婳身上有不同尋常的味道和氣息,可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只是看著連婳腰間俗氣的貔貅玉佩,讓他完全看不出連婳的身份罷了。
突然,躺在一邊的尸體整個兒地彈了一下,這突然的一下把連婳嚇了一跳,直接躲白迦身后了。
然而那尸體似乎只是燒焦了之后筋骨收縮所以最后動了一下而已,只是這一下讓連婳順勢問道:“前輩,這兩……兩個,是您燒的?”
那人根本看都不看地上兩具尸體,只負(fù)手而立,道:“餓鬼乃是世間最污穢之物,只能以業(yè)火焚盡?!?p> 連婳笑道:“那城里還有這么多餓鬼,怎的前輩不全都將他們燒了,也算是救了他們,讓他們早早輪回去?!?p> 據(jù)說,餓鬼雖是行尸走肉,但靈魂卻被禁錮在身體內(nèi),得不到解放也無法去投胎轉(zhuǎn)世。
那人并沒有回答,但是連婳卻陡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正待提醒白迦,卻見對方突然朝著二人沖將了過來!
“白迦,小心!”
話音剛落,那人便已經(jīng)到了白迦面前。白迦抬手相擋,明明那人也是以手作掌拍了過來,但是白迦卻只覺得猶如是鐵棍突然敲擊了過來一樣,那人的雙臂硬如銅鐵。
白迦功力顯然是敵不過這人的,但是連婳在一旁也幫不上什么忙。誰知道這人怎么回事竟然突然發(fā)難,而且那一招一式都不像是在切磋,而是真真地要將白迦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