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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之大變革

42.調兵,遼東

1621之大變革 流年排隊 3066 2017-06-07 17:39:00

  晚上,李伯年來到李相良的家中,身邊跟著三名親兵。親兵們跟著李伯年進到李相良的家中,看到了吳敏,其中一名親兵激動的上前行了一個軍禮,道:“吳游擊,你去哪了,弟兄們都很想你?。 ?p>  李伯年的神色有些尷尬,自己的親兵太不給面子了。吳敏皺起眉頭,這李伯年怎么當?shù)膮ⅲB正常的軍紀都無法維持了,不悅道:“親兵的主要職責是保護主將,李參將還在那邊,你離他這么遠,出了事誰負責!”

  親兵知道吳敏的脾氣,默默的走到李伯年身后,請求責罰。李伯年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三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吳游擊談?!?p>  在親兵們離開后,李相良毫不客氣道:“伯年,你這性子太軟,當參將你就是在受罪!”

  李伯年不說話,每次見李相良都這樣,總要被劈頭蓋臉的說一頓,他都習慣了。

  李相良一見李伯年這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想要繼續(xù)說些什么,被吳敏打斷。吳敏毫不客氣道:“李伯年李參將,你這參將是怎么當?shù)?,老家的姑娘都被賊人擄去了,你們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怎么回事?”

  “哈哈,怎么回事?”李伯年沉默半響后突然笑了起來,對李相良道:“大伯,從我當上這參將來就一直受氣,受王定的氣,受馬隊的氣,受你的氣,現(xiàn)在又受吳敏的氣。吳敏,說實話,在我李伯年看來,你就是個懦夫,王定算個球,那么一逼你就走了,把爛攤子留給我。索性我今天也豁出去了,大伯,拿酒來!”

  李相良很久沒見到李伯年這么憤怒,給李言歡使了個眼色,李言歡立即去地窖里拿出來酒。

  陜北的高粱酒勁頭很大,三杯酒下肚后,李伯年借著酒勁說道:“吳敏,你很清楚,郎參將最中意的人是你,馬隊的兄弟們也都服你,我們這些游擊也以你為中心,那王定一個外面調過來的,你怎么就不敢跟他硬抗。吳敏,你當初是怎么想的,你走了,馬隊連個領頭的人都沒有,輕輕松松的就被王定分割了?!?p>  “你說什么,馬隊被分割了?”馬隊是吳敏和郎參將半輩子的心血,當初他被王定逼走,是有條件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保留完整的馬隊。

  李伯年又喝了一杯酒,帶著點微諷的口氣道:“那你以為呢?王定不把馬隊分割,他怎么把馬隊納入他的親衛(wèi)大營?”

  吳敏坐到椅子上,有些無力道:“即使這樣,那你們?yōu)槭裁床魂P照一下老家?”

  李伯年搖了搖頭,道:“王定不是陜北人,前年開始陜北就鬧流民了,王定把不是陜北籍的邊兵集中起來,鎮(zhèn)壓流民,我們這些本地的都被調到綏德,防御套部蒙古。要不是去年朝廷讓王定閉門思過半個月,恐怕現(xiàn)在的米脂是另外一番樣子了!”

  “胡鬧,王定這是在瞎搞,他就不怕鬧出兵變!”吳敏很震驚,延綏鎮(zhèn)超過一半的士兵是陜北籍,一旦讓士兵知道老家被這樣對待,兵變分分鐘就會發(fā)生,到時候邊塞大開,誰去防御蒙古人。

  “吳敏啊,你還不明白,三邊總督空缺,王定把延綏鎮(zhèn)的邊軍當作他的王家軍了?!?p>  “行了,不要說了?!眳敲粼桨l(fā)的無力了,自己記憶中的延綏鎮(zhèn)已經變了,讓他很難受,讓李相良把名冊交給李伯年,然后讓譚良棟把自己扶回里屋,吳敏從來都沒這么難受過。

  李相良把名冊遞給李伯年,沉聲道:“伯年,伯父要跟你很商量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說吧,伯父?!崩畈暌呀浐芫脹]見過李相良這么鄭重的跟他談事情了,。

  “吳游擊從山西回來一趟不容易,你跟他說的那些話對他影響不小,我覺得他會想再次進入邊鎮(zhèn)。我決定,發(fā)動我所有的關系,幫助吳游擊重回邊鎮(zhèn),伯年,你呢?”李相良雙眼灼灼的盯著李伯年。

  李伯年本來惺忪的醉眼一下圓睜,堅定道:“只要吳游擊能扛得起責任,總兵都能讓他上!”

  緊接著,伯侄兩便商議起來,吳敏在延綏鎮(zhèn)的潛勢力是很龐大的,再加上吳敏米脂人的出身,只要運作得當,完全可以重返延綏鎮(zhèn),同王定分庭抗禮。

  里屋,吳敏躺在炕上,腦海里回憶起自己的老上司郎參將,想起了昔日一同作戰(zhàn)的同袍兄弟,想起了在河套草原上作戰(zhàn)的意氣風發(fā)。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把頭悶在被子里的吳敏掉了眼淚,淚中既有對王定的憤恨,也有對自己輕率離去的悔恨。

  譚良棟坐在炕邊,微微嘆了一口氣。吳敏早就想回陜西了,以前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顧忌,這次借著破掉黃河幫救回老家的姑娘,吳敏才敢回來。

  遠在綏德的王定還不知道吳敏回了陜西,現(xiàn)在的他正在發(fā)愁怎么應付套部蒙古的秋犯。三年的時間,王定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控制了馬隊,把千總以上的將領都換成自己的人,打壓老將。有經驗的將領都被換了下去,王定提拔上來的將領缺乏騎兵作戰(zhàn)的經驗,讓馬隊的戰(zhàn)斗力急速下降。延綏鎮(zhèn)以騎兵為主,火器營的實力很弱,守城墻還行,出去野戰(zhàn)就是找死。

  李伯年清楚王定當前的困境,便準備和李相良利用馬隊內部的矛盾,重新把馬隊掌握在手里,讓吳敏重歸延綏鎮(zhèn)。

  第二天,吳敏醒來后,李相良把這一計劃告訴了吳敏。吳敏本就有回延綏鎮(zhèn)的心思,在聽完李伯年的講述后回歸心思更濃烈,但考慮到自己目前的狀況,吳敏覺得還是要慎重一點,山西方面的態(tài)度也很重要,特別是現(xiàn)在新巡撫馬上上任。

  譚良棟在得知李相良的計劃后,急忙問吳敏:“吳哥,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延綏鎮(zhèn)?”現(xiàn)在的呂梁營離不開吳敏,整個呂梁營的體制都是吳敏一手打造的。

  吳敏知道譚良棟在擔心什么,說道:“你放心,重回延綏鎮(zhèn)哪有那么簡單,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成的。”

  譚良棟稍稍放了下心,以前杜松就跟他說過,吳敏的心在延綏鎮(zhèn),當時譚良棟還不是特別在意,沒想到這次來了一趟陜北,吳敏就決定了。想到這,譚良棟決定繼續(xù)擴大第三營的實力,呂梁營不能散!

  陜北邊鎮(zhèn)變動不多,與之對應的,遼東邊鎮(zhèn)今年遇到了一場大的失敗,而這場失敗也影響到了遠在山西的呂梁營。

  去年,建虜攻克沈陽,并改名為盛京,以此為都,徹底在遼東站住了腳。今年,又攻下北鎮(zhèn),遼東總兵劉渠戰(zhàn)死,遼東軍被迫放棄原先的駐地廣寧,移師山海關,遼東邊軍損失慘重,極大地震驚了明朝廷。但讓人很無語的是,薊遼總督王象乾把責任都推給了巡按熊廷弼,在薊遼監(jiān)軍的兵部尚書張鶴鳴在兵敗后一直待在山海關,既不引咎辭職,也不理會朝廷的詔令,讓朝野上下嘩然。

  天啟皇帝對于張鶴鳴這樣的老油條毫無辦法,強令撤職吧,不通過內閣很難辦到,張鶴鳴在朝中支持的人不少,其人在東林黨中地位頗重,東林黨是不會丟掉兵部尚書這個重要職位的。不撤職,那朝廷就是一個笑話了,堂堂兵部尚書,竟跟市井流氓一般,毫不負責。

  當了兩年皇帝,天啟皇帝感覺有心無力,自己就和那橡皮圖章一樣,任由眾大臣擺布,遼東出現(xiàn)那么大的失敗,竟然連個主要官員也撤不動。黨爭的弊端越來越顯眼,天啟皇帝感覺自己控制不了局勢,決定擴大一直野心勃勃的秉筆太監(jiān)魏忠賢的權力,學習老祖宗憲廟老爺(成化皇帝)和武廟老爺(正德皇帝),用宦官制文臣。

  同時,山海關距離京師過近,遼東軍損失較大,便準備從直隸、山西、山東調兵進山海關,防御建虜。

  已經快要進入山西境內的劉策接到兵部左侍郎王在晉的文書,兵部尚書張鶴鳴不回朝,兵部事務暫由王在晉代理。朝廷決定調一部大同鎮(zhèn)邊兵到山海關,協(xié)同防守,大同鎮(zhèn)兵力上的缺口暫時由省內衛(wèi)所兵補充,以防御察哈爾蒙古諸部。

  劉策看完文書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呂梁營,想到了吳敏。呂梁營當前駐地在永寧府,是他們自己占的,按道理講是不符合朝廷規(guī)制的。但呂梁營是招撫過來的,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糧餉自籌,朝廷的命令很難約束到。

  盧象升也看了文書,看完后也想到了呂梁營。在從京城到山西的一路上,盧象升想了很多。晉西北五縣當前最大的問題便是夏稅秋糧收不上來,連續(xù)兩年的干旱和流民流寇的肆虐,五縣的秩序基本崩潰。呂梁營現(xiàn)在在永寧府和岢嵐州能自籌糧餉,一是人們把本應交給官府的夏稅秋糧交給了呂梁營,二是譚良棟以整個柳林煤炭的產業(yè)來養(yǎng)軍。

  此去中陽,對于年輕的盧象升來說是一個考驗,既要恢復被破壞的農業(yè)生產,還要處理好跟在變亂中崛起的呂梁營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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