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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蛾

沈膝2

飛蛾 玄薫 2351 2019-03-29 12:41:56

  齊凝就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如果說謝銣為我?guī)砹松械墓饬?,那這個人是把我拉入地獄的人。

  剛開始,一直認為她是德弗里斯的學妹,而后得知這個人是國內(nèi)齊氏的唯一繼承人,慢慢地就開始遠離她,努力保持距離??梢馔饩褪莵淼倪@么的突然。一次偶然的回國,一群人在一個高檔酒店里面,這里就有了很大的問題了,可當時的我卻沒有發(fā)現(xiàn),沒有能力去發(fā)現(xiàn),亦沒有心力去發(fā)現(xiàn)。隨后,“一不小心”被人帶迷了路,在一扇屏風后面聽見一些人若有若無的交流,其中最熟悉的聲音居然是應該躺在醫(yī)院的方煉,她和另外一個人在談論謝銣,說她在美國過得挺好,當初果真沒有看錯,說謝盼和謝沐都沒有她厲害,未來只能夠讓謝銣接手,以保證謝盼和謝沐的生活,畢竟謝銣只是領養(yǎng)的,即使她要做的太過分,集團的元老們也不會允許的,所以這顆棋子是真的好用啊,然后就聽到對方問,方總真是厲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夠算計的如此之深。方煉卻輕描淡寫地說:“親身又不是在自己身邊養(yǎng)大的,不熟啊,更何況還喜歡一個女的,真讓我謝家丟人?!甭牭竭@里,我已經(jīng)聽不進去一群人后來講了些什么了,一群人嘻嘻哈哈鬧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單單我卻像是被人埋在了這里一樣,動彈不得,慌慌忙忙地結(jié)束了這里的學習去了美國??吹搅巳账家瓜氲娜耍萘?,卻長高了,變得更加漂亮了,可看上去依舊是那個會讓自己纏的無奈的小姐姐,沈膝忍住想上去抱抱自己的小姐姐的沖動,就這樣跟了對方三天,直到齊凝打電話告知學校要求回校了,其實哪里有要求,哪里有這次的學習,一切不過是齊凝布的局罷了,回到荷蘭就和齊凝達成協(xié)議,她助我?guī)椭x銣登位,我在她的公司免費打十五年的工。然后卻發(fā)現(xiàn),這個人啊,一開始的動機就不純粹啊。

  被關在德弗里斯家族,也就是齊凝外祖家的城堡里整整一個月,一根鐵鎖反反復復地折辱人的尊嚴,只有一扇窗戶的房間,城堡周圍就是河流,有點兒類似護城河了,我每天都在估算著齊凝的耐心剩多少,每天都在計劃著逃跑的路線,怎么把鑰匙騙到手,可這一整層,一個人都沒有,就連來送飯的都是本土的老年人,根本聽不懂中文,甚至于英文都不通,那段時間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臺磨腳鏈,三個月,整整三個月,腳上的血痂結(jié)了又破,破了又結(jié)了起來,留下深深地印記,可就在快要開了的那一天,齊凝來了,給換了個新的,從此,只要有盤子,就打碎了然后割腕,塑料盤子也撇斷了在手臂上劃,直到齊凝忍不住把我四肢都綁住,我也不知道我們倆究竟在較什么真,我根本不記得有她這么個人,她卻拼了命地讓我承認她,我真的想爆粗口,我承認個鬼啊!我根本不認識你啊,你就是變態(tài)啊!

  大概,某天夜里,她也覺得煩了,喝了些酒,整個人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房間里,而我四肢被綁著,否則真的能夠挾持她逃出去也說不一定,可這個人趴在我身上,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話,讓我明白了究竟是為什么,她就是個變態(tài),而且不會放過我的變態(tài),這一瞬間,真的覺得人生真是糟糕透頂了,我想幫忙的人沒有能夠幫到,反而誤入一神經(jīng)病手里,真的是糟心啊,反反復復的已經(jīng)六個月了,不知道謝銣怎么樣了,我真的有些絕望了,我想著,既然要放棄自己,怎么著都要和謝銣見一面吧!

  于是我對齊凝說,我想見謝銣,可謝銣的名字就像是刺激了她一樣,這個人居然更加激動了,寂靜的夜里,只有水聲,而我聽見了鑰匙掉在床上的聲音,那一瞬間,我仿佛看見了希望,我努力地安慰齊凝就像哄小狗一樣把她哄睡著了,然后發(fā)動全身力量把鑰匙拿到手,解開了鎖鏈,開門的一瞬間卻起了警報,床上的齊凝仿佛未醉一樣站起來,整個人顯得異常的冷靜,那一刻被關七個月的憤怒到達了極點,我笑著問齊凝:“好玩嗎?”

  齊凝不說話,我只覺得異常疲憊,這樣斗智斗勇了這么久,有意思嗎。

  “我欠你什么嗎?”我問齊凝。

  “你不記得我?!?p>  我覺得可笑,一個人把另外一個人關了七個月就因為她不記得她了,這個人難道不是個精神病嗎?

  “齊凝,你有病你去精神病院可以嗎?我和你有什么關系?。∥腋静徽J你,你能好好的正常的和我交流嗎??。 ?p>  “你忘了。”

  “我該記得嗎?齊凝你是聽不懂人話嗎?你是我哥哥救的小女孩嗎?”

  “不是。我是你救的?!?p>  我覺得可能已經(jīng)瘋了的不是齊凝,而是我,因為我已經(jīng)完全無法理解她在說什么,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天降橫禍一樣,毫無道理可言,七個月了,整整216天了!一年的一半都過去了,不能好好地在學校里,更不能去美國,這都是些什么事!

  “齊凝,你告訴我,我究竟欠你什么,你告訴我,我還給你?!?p>  我想我大概是已經(jīng)瘋魔了的,但此時能夠保持清醒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我也已經(jīng)認為被關在這里已經(jīng)是很痛苦,很絕望的事情了,可最終,還是證明是我天真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才真正地嘗到了痛苦,不是肉體上的,依舊是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每天反反復復的詢問,不停地用藥,不停地試驗,不停地試探,不停地被逼迫著回答問題,最長的一次,我七天沒有合眼,稍微打個盹,就會被叫醒,那時候的每根神經(jīng)都像是被拉成細長的玻璃條一樣,只要稍微地給我一錘子,所有的思緒就會分崩離析,然后就這樣被反復地下命令,反復地遺忘,反復地被修改記憶,我熟悉的慢慢地變得陌生,我陌生的仿佛從未離去。

  終于,我瘋了。我在一個夜晚,拖著已經(jīng)只剩下骨頭的身體打開了窗戶,我沒有回頭,我想如果要回頭那也是因為我的三七在身后,其他的人我連看都不想看了,我如果能夠變成鬼,那也一定是要回到三七的身邊的,肉體已經(jīng)無法歸去,我的靈魂還是要回去的,一定要回去的!

  可命運弄人,最終的我還是忘記了,忘記了謝銣的恩,忘記了齊凝的怨,可唯一沒有忘記地是我還是要回到謝銣的身邊,家人、朋友都不再有色彩,可我的生命中仍有這個人帶給我色彩,帶我哭,帶我笑,帶著我找回所有的快樂和不快樂,那樣完整的人生才能夠叫人生不是嗎?

  唯一的不舍大概就是那袋糖炒毛栗沒能夠完好無損地交給她了,她早上還想吃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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