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新娘的伴娘是艾米嗎?那個皇芭首席?”林義龍在路過一個餐桌時,聽到餐桌賓客這么議論道。
“是的。”鄰座答道,“她和新娘之前在寢室里是同寢室同學。”
“還有這么回事兒嗎?感覺兩個人現(xiàn)在的差距好像大了那么點?!?p> “個人際遇,沒辦法的吧。”
“我是說,如果艾米是舊金山(舞團)或者斯圖加特芭蕾(舞團)的首席,倒也沒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是皇芭的首席,就......你懂的……我覺得,肯定有金主啊?!?p> “有金主也是個人際遇,你怎么沒有金主呢?!?p> “這倒也是?!?p> 艾米的藝術(shù)資助人并不是林義龍本人,至少名義上不是,她最直接的金主是同為女性的納迪亞和薇拉,知情的團內(nèi)其他舞者并不認為艾米有什么道德上的問題,反倒是不太知情的外人歪打正著。
因為薩曼莎在英國沒什么朋友,結(jié)果艾米被臨時抓包變成了室友的伴娘,但只是充充場面,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完畢,并不需要她真的做什么。
婚禮形式參照教堂婚,卻又不是教堂婚,由一個神職人員按照教堂婚的主持,但雙方交換戒指并接吻后,沒有唱詩班的祝福,而代之以伴郎的祝酒詞,賓客鼓掌過后就席開餐。
“你說得對,來參加婚禮的,根本就沒有穿我們之前那樣衣服的?!敝耙恢焙土至x龍拌嘴的林母在林義龍身邊認輸?shù)?,“要不然真的給老同學丟臉就不好辦了?!?p> 林義龍就笑了笑,不接下去。
“西方婚禮非常簡單,等大概半個小時吃完飯之后會舉辦舞會,一般來說,跳完兩支舞大家就基本上可以不失禮貌地離開?!绷至x龍開始給林母科普之后的流程,“不過,等會兒,田叔估計還要和你們一起到倫敦華埠再去喝點什么吧?!?p> “我和你爸的身體,是喝不了什么東西的。”桌上的冰桶里面有四種飲料,三種都是酒精飲料,剩下的一瓶梅子汁已經(jīng)被林父林母兩個人分光了——林母給林義龍的杯子里斟上了一杯玫瑰酒,“所以,你就多多代勞吧?!?p> 林義龍面有難色地把玫瑰酒喝了下去——這么點酒精還不會影響他的判斷能力,不過臉上立即漲紅了起來。
前菜是馬來西亞的沙嗲雞肉串,輔以蔬菜沙拉;之后跟著奶油南瓜湯和面包。搭配起來倒是不賴,但湯和主菜的間隔很長,林義龍吃完自己的湯和面包之后等了將近三十分鐘才等來主菜,香草牛肉片配土豆餅。
上了主菜之后,林義龍又喝了一杯干紅,整個變得特別紅潤了,像是發(fā)燒了一樣。
林義龍感覺自己既疲勞又難受,頭痛欲裂,很不舒服。
“我要去上趟廁所?!绷至x龍急忙站起身來,但加速的心跳卻沒有緩解,去了盥洗室,洗了一把臉之后,才覺得自己又能思考了。
回來時,他吃了一半的已經(jīng)被撤走,換上了胡蘿卜蛋糕和一杯波特葡萄酒。
“你還好吧?!绷帜戈P(guān)心地道,“剛才新郎新娘來這里敬酒,你剛才不在,就又給你斟滿了一杯葡萄酒。”
“我不能再喝下去了。”林義龍在服務員處要了一杯水,稍稍緩過來一點。
看到自家兒子痛苦的表情,林母很不以為然。
林父和林叔兩人暫且不提,林母也屬于能喝的類型。以林母的經(jīng)驗,兩杯酒對林義龍應該沒什么影響,甚至再喝一些也沒什么。
因為舞會還沒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林義龍于是拿起手機發(fā)了幾封工作上的郵件。
“您是林律師么?”一個操著江南口音的和林母年紀相仿的人這么問道。
“我是,請問您是哪位?”林義龍問道。
“我姓左,是伍先生的愛人?!眮砣藞蟪隽俗约旱拿郑拔腋致蓭熌闹戆钅葜霸谄纸娺^面?!?p> “哦,是左太太,幸會幸會。”林義龍想起了面前的這位女人是誰,“怎么樣,對我們的項目還滿意?”
“那個項目還不錯,不過我找林律師不是為了那個項目而來的?!弊髸熯@么說道,“林律師知道,我有一個兒子,但是他現(xiàn)在并不能進入理想學校,我是想問問林律師在這里有沒有什么方法?”
“方法倒是有,屬于取巧法,100%合法合規(guī),可并不能保證一定能畢業(yè)?!绷至x龍說道,“所以,剩下的我只能說到這里了?!?p> “那沒問題?!弊筇牭接羞@方面的方式,“可我兒子的成績,好像并不能達到那所大學的要求。”
“您可以繼續(xù)和我的助手聯(lián)系,她會回復您的?!绷至x龍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我會幫您和我認識的教育機構(gòu)負責人介紹認識的?!?p> “我大概明白了?!弊筇珡牧至x龍這里得到了滿意的回復,兩個人碰了一下酒杯,林義龍為了不拂左太太的好意,就直接喝掉了他酒杯里的波特酒。
這一杯徹底讓林義龍的酒精親和度達到了極限,他感覺自己的臉非常熱,而且感覺整個腦袋都有爆裂的趨勢。
婚禮的第一首舞曲屬于新郎新娘,第二首舞曲屬于新娘和她的父親以及新郎和他的母親,第三首華爾茲賓客們一起加入意思意思就可以了——然后,新郎新娘會在賓客們的祝福聲中離開會場開始他們的蜜月旅行。
林義龍忍到第二首曲子結(jié)束,然后直奔廁所,使勁地扣著自己的嗓子眼——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過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消化系統(tǒng)還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出了問題,整個人十分難受同時感覺嘴苦,但眩暈感好了很多。
嘗到了甜頭的林義龍又仿照耕牛的反芻行為再次催吐,這次感覺更好——可他做完這些后回到會場,所有的賓客差不多都離開了,但田叔還在組織他請的賓客前往倫敦華埠去再喝一頓。
與林父林母道別,林義龍給被薩曼莎送到芬奇里路那邊的艾米打了個電話,和她約在帕丁頓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