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府中,李瑞安與李榮一身黑衣翻墻躍瓦。
李榮問李瑞安,在司馬無力府上找什么?李瑞安只道,閑來無事,四處看看。
夜已深,冷冷清清,寂靜無聲,兩人翻入司馬府后院之中,剛?cè)牒笤?,李瑞安、李榮忽聽得背后有人道:“壯士止步,飲茶請往前廳?!?p> 李瑞安、李榮回頭一看,乃是白日應(yīng)門的老頭。
李瑞安道:“夜已深了,老前輩還不安睡?”
老頭道:“蟊賊眾多,安睡安穩(wěn)?”
李瑞安道:“那便不打擾了,老前輩安歇去吧?!?p> 說罷,轉(zhuǎn)身便走,李榮也走,老頭道:“想來就來,想走便走,當(dāng)我這里是東來縣不成?”
老頭隨腳踢起地上一塊小石子,正中李瑞安小腿,李瑞安小腿一痛,老頭雙腳點(diǎn)地,已到李瑞安身前,李榮望見,回頭來攻老頭,老頭一掌推向李瑞安,一掌推向李榮。
李瑞安、李榮兩人,應(yīng)掌倒地。
老頭收掌退后一步立定。
李瑞安哈哈一笑,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道:“前輩好掌力!”
老頭道:“過獎。”
李瑞安道:“尚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老頭道:“不過是司馬無力門前一條看門的狗?!?p> 李瑞安道:“前輩真會說笑,就方才這一掌來看,前輩年輕之時,必定也是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與司馬前輩相比,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頭道:“我聽聞東來縣李瑞安是個直來直往的漢子,想不到也是個溜須拍馬、好軟怕硬的軟蛋?!?p> 李瑞安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前輩自認(rèn)不敵司馬無力?”
老頭道:“我家老爺?shù)拿M,豈是你可直言的?看掌!”說著,一掌推向李瑞安。
李瑞安不躲不避,老頭那掌停在李瑞安面前,掌風(fēng)吹亂了長發(fā)。
李瑞安道:“我知前輩不會打下這一掌的。”
老頭道:“司馬府中,并不是什么玩樂的地方,二位請回吧,若飲茶,可隨我到前廳?!?p> 李瑞安道:“尚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p> 老頭道:“茍不白?!?p> 李瑞安道:“告辭?!眱扇朔瓑Χィ埐话柞獠交氐轿葜?。
李榮道:“從未聽聞江湖之中,有位姓茍的前輩?!?p> 李瑞安道:“如此功夫,誰人不知?定然是個假名?!?p> 李榮道:“況且,他寄居司馬無力籬下,定有隱情?!?p> 李瑞安道:“是這個情況?;蛟S司馬無力都不知他的功夫,所以讓他看大門呢!”
李榮道:“瑞安哥,我看以后還是不要閑來無事,四處看看了?!?p> 李瑞安道:“四處看看又如何?未傷筋來未動骨?!?p> 李榮道:“不聽拉倒,既然未睡,我去督促一下那些個畫師。你先去休息吧?!?p> 李瑞安道:“你去吧,我回去睡覺?!?p> 李瑞安回到客房之中,脫下衣服,挑燈看看被所謂名叫茍不白的老頭用石子打到的腿。不青不紫,不紅不白,不腫不漲,然而用手一碰,卻是疼痛,疼痛到李瑞安這等漢子冒汗。
李瑞安也不知金瘡藥有用無用,胡亂的敷上,躺下睡覺了。
翌日,八位畫師共畫了約有一百四五十張畫像。李藏取了一幅,又寫了拜帖,前往司馬府。
應(yīng)門的依舊是茍不白。茍不白接過拜帖,道一聲稍后,入內(nèi)通報(bào)去了。
孟氏看了拜帖,道:“如此誠心誠意,請進(jìn)來吧。”
茍不白引著李藏來到中堂,李藏向著孟氏行禮道:“東來縣李好學(xué)之子李藏向司馬夫人問好。昨日聽聞司馬夫人身體有恙,不知今日好些了否?!?p> 孟氏道:“有勞賢侄掛念,不知賢侄見我何事?”
李藏悲傷的說道:“想必司馬夫人早已聽說,家兄李鴻為人所殺,至今不知兇手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唯有我當(dāng)時在場,畫下這一幅畫像來認(rèn)賊。”
李藏說著將畫像拿出,呈給孟氏。
孟氏接過去一看,一臉自然。道:“這便是那人的畫像?看樣子像是個女子?!?p> 李藏道:“這正是那賊女子的畫像,我李家一時找她無路,欲煩勞夫人,若見著女子,通報(bào)我李家一聲,好讓我李家手刃仇人,我李家不勝感激。”
孟氏道:“好說,好說?!?p> 李藏道:“如此,麻煩了夫人了。李藏告辭?!?p> 孟氏道:“且慢?!?p> 李藏道:“不知夫人有何教誨?”
孟氏道:“教誨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令兄為人所殺,你李家如何不知仇人是誰呢?天下之大,中原人物眾多,貌似、形似、神似之人,多不勝數(shù),如何能僅憑一張畫像,來認(rèn)定兇手呢?如此,只怕有失公允吧?”
李藏道:“如今兇手藏匿不出,我李家尋她不到,因此求助于咱們江湖朋友。家兄不幸之時,我與堂兄李榮亦在一旁,與她交手,如何不識她,只是難找到出來罷了?!?p> 孟氏道:“如此來說,你也僅僅見過那女子一面嘍?時過半載,再見她時,又不知還要過多少時日,那日便是她站在你的面前,你真的能認(rèn)出嗎?”
李藏道:“血親仇人,如何會忘?如何不識?莫非我李家報(bào)仇,夫人不許嗎?”
孟氏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不解你李家尋仇之法罷了。不過,畫像我收下了,所有消息,我必定派人告知李好學(xué)?!?p> 李藏道:“我代家父向夫人致謝,夫人若無他事,李藏告辭?!?p> 孟氏道:“賢侄慢走?!?p> 茍不白送李藏出去,出來大門,李藏正要走時,茍不白道:“壯士且留步?!?p> 李藏回首道:“何事?”
茍不白取出一個紙包,道:“煩勞壯士將這個東西交給令兄李瑞安?!?p> 李藏道:“這是?”
茍不白道:“李瑞安自然知道?!闭f罷進(jìn)了大門。
李藏回到客棧,李敏問他道:“怎么樣?”
李藏道:“不好。老女人見我是見我了,只是她一直強(qiáng)調(diào),天下之大,貌似、神似之人眾多,僅憑一面之緣,一張畫像,難證誰便是兇手?!?p> 李敏道:“老奸巨猾。李榮,催催手下人,快找司馬無力。咱們也出發(fā),一邊打聽司馬無力的去向,一邊拜訪沿路豪杰?!?p> 李藏拿出茍不白給他的紙包,道:“瑞安哥,這是看門的老頭讓我給你的。”
李瑞安接過去打開來看,乃是藥粉。上有一張字條,寫著:一日三敷,三日便好。
李瑞安心里暗道:茍不白,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