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憂舉起酒葫蘆又是一陣長飲,痛快、痛快??!
哈哈
林蕭看著微顯醉態(tài)的燕無憂稍顯無奈,道:燕無憂,你今天要是醉在此地,我會把你剝光了,在這青石城最繁華的地方掛起來。
燕無憂聞言身上一寒,看著目露寒光的林蕭,又看了看樓下街道上的行人商販,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似乎酒意也給嚇醒了,砸吧眨巴嘴巴,回味著美酒余香,連連搖頭,低聲嘀咕一聲:浪費了啊!
哼!
林蕭沒好氣一聲冷哼。
燕無憂見狀,嘿嘿一笑道:林蕭,我們可是生死之交,不就是讓你背回宗門幾次嗎?嗯,是提回,每次還讓你把我摔了個慘,哪次不是弄得灰頭土臉,我說什么了?
這么說還是我的不是了?林蕭俊臉微寒。
那不就是你的不是嗎?燕無憂理直氣壯。
怎么,看起來你對我意見很大,半載不見,我倒想試試你現在是否有什么長進,林蕭打量著燕無憂,冷聲道。
燕無憂突然感覺有點冷,這冷意把最后一點酒意也給清醒了,看著一臉不懷好意的林蕭,燕無憂無奈道:林蕭,潛修半年不見,你就不能讓我放松下。
這時,酒樓伙計端著酒菜放在二人所在的桌子上,不等伙計報上菜名,燕無憂抓起一只焦黃山禽腿往嘴里送去,林蕭擺擺手讓伙計退下。
伙計恭敬說道:二位客人慢用,有什么需要您隨時吩咐,林蕭微微頷首,不再言語,加入了飯桌上的戰(zhàn)斗。
伙計正要轉身離去,燕無憂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的叫道:酒、再來兩大壇最好的美酒佳釀。
林蕭甩手扔出一塊碎骨,說道:你似乎忘了我剛才說的話,想喝也可以,就喝你那葫蘆里的,想喝多少喝多少。
燕無優(yōu)二指夾住襲來的碎骨,得意一笑,一手抓住身邊的玉葫蘆。
我保證等你喝好把你掛在城頭上。
燕無憂無奈,抓起桌上唯一的一壇酒,拔開罐子小半壇酒下肚,擺手讓伙計退下,道:不痛快,這壇酒沒你的份了,還不夠我解渴的。
林蕭喜美酒,但不嗜酒,偶爾淺嘗一些即可,也就是和燕無憂對飲時會稍微放縱下,故此,聽燕無憂此言也不理會,二人熟知對方習性,這酒本就是為燕無憂準備的。
風卷殘云般的戰(zhàn)斗,桌上的飯菜在二人的面前迅速減少,這時,樓下傳來伙計的聲音,方小姐好、宇文公子好。
嗯,一切照舊,一個男聲淡淡的回應道。
伙計連忙應是,接著又連忙說道:宇文公子,樓上那座已經有......
不等伙計說完,那男子語音稍稍提高,道:有人?我倒要看看,是誰占了我的位子。
林蕭暗自皺眉,這樓上如今只有燕無憂和自己二人,他不喜歡用餐的時候被打擾。
樓梯間傳來蹬蹬的腳步聲,林蕭終于放棄和燕無優(yōu)爭搶最后一塊兔腿,往樓梯處望去。
宇文世兄,不可莽撞,隨意找個位子就好,一聲悅耳的女聲傳來,聽聲音應該是個少女。
正在撕扯兔腿的燕無憂,也微微偏頭望向來人的方向,一個相貌英俊,神色高傲的白衣青年,和一身綠衣長裙的少女先后踏出,伙計和幾個隨從護衛(wèi)在后緊緊跟上。
那青年原本一臉不耐,眼神瞟向林蕭二人不禁一愣,他是這太玄山青石城的世家子弟,對林蕭二人這身裝扮自然不會陌生,太玄內宗弟子。
那綠衣少女也是稍稍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此女看似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一身得體的綠色長裙,把少女那姣好的身段襯托的更顯青春靚麗,少女對著林蕭二人抱拳一禮:小妹柳心怡,見過二位師兄,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見來人還算客氣,林蕭只是淡淡點頭回應,不予多做追究。
燕無憂搖晃著手上那被啃掉大半的兔腿,看向那青年撇嘴說道:聽你的意思,我們占了你的地方?
那青年面色微僵,連忙上前一步,拱手一禮說道:師兄說笑了,在下宇文杰,不知者不怪,冒犯之處還請師兄海涵。
伸手不打笑人臉,燕無憂聞言這才不爽的哼了聲,看著桌上的殘羹剩菜,沖著伙計叫到,再來一只烤山禽和兔子,要快,伙計連聲應是,下樓而去。
這太玄山大大小小的勢力和家族,說到底還是依附太玄這個龐然大物而生。
而這些世家的前身,大多都是內院那些三十歲不入凝真,今生無望進入內宗的內院弟子所創(chuàng),太玄宗萬年傳承,除十大真?zhèn)鳎詹胤e累的傳承功法不計其數,數不勝數。
是以,有些自知無望進入內宗的修者,會在藏經樓求一傳承,然后在外開枝散葉,成為太玄附屬的家族勢力,在太玄山繁衍生息,這本就是太玄宗授意默許的,也是太玄山下這大大小小勢力家族的由來。
宇文杰的家族就是這青石城的一個強族世家,家族中有御空境的強者坐鎮(zhèn),在這青石城,宇文家族也是除了城主府以外的九大強族之一,但即便是強如宇文世家,卻也不愿交惡了太玄內宗弟子。
宇文世家當下有御空境強者坐鎮(zhèn)家族,倒不至于說是會怕了林蕭二人,但是,年輕就是本錢,以這二人的年紀,將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御空境武者,不出意外當可活上三百年,如這宇文世家,一旦御空境武者損落,家族中又沒有新的御空境武者誕生,同樣要淪為青石城的二流勢力。
不管宇文世家在這青石城在如何勢大,也不過是依附于太玄宗而存在,受太玄宗調遣行事。
那宇文杰看燕無憂一臉鄙夷之色,心中不禁一陣無奈,這就是現實,這太玄山下沒有世家愿意無故去交惡這些九峰弟子,看燕無憂二人似乎不愿理會自己,宇文杰心中既有慶幸也有些許后悔,雖然這二人也不予跟自己計較,但也因此錯過了結交的機會。
這時,那綠衣少女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抓起兔腿大嚼的燕無憂,上前一步,道:今天這桌酒菜算小妹和宇文世兄的,就當是給二位師兄賠禮道歉了。
那宇文杰聽到此言連聲應道:正該如此。
這綠衣少女青春靚麗,英姿颯爽,相貌身材都是上上之資,姣美的面容,淡淡的笑意,確實讓人難生惡感。
燕無憂聽到此言,把手中的兔腿骨扔下,擦拭一下手上的油漬,拍拍自己的小腹,搖頭道:可惜了。
林蕭彈起一塊碎骨射向燕無優(yōu),碎骨如利刃射向燕無憂面門。
燕無憂右手雙指斜斜截擊,碎骨在燕無憂額頭前寸許,被燕無憂牢牢夾住。
把手中骨頭扔下,燕無憂撇嘴說道:連酒水都不管夠,我還說錯了。
柳心怡和那宇文杰瞳孔一縮,這些世家子弟即便是當下修為不行,但眼力還是有點的。
出其不意的突然來這么一下,兩人自問絕做不到想燕無憂那樣的云淡風輕,那種淡然自若,讓柳心怡等人見識了太玄內宗弟子的強大,如此實力,家族的那些個長老也不過如此吧。
林蕭擦拭一下手上油膩,轉首對柳心怡說道:柳姑娘既有此言,我兄弟二人也不推辭,謝姑娘款待。
這時酒樓伙計一把燕無憂要的烤山禽和烤兔送了上來,順勢把桌上的殘羹剩菜收拾干凈,伙計正要下樓而去,柳心怡說道:小哥,在給二位公子上幾個精致的小菜,再來兩壺酒,今天二位公子用的酒菜都算我賬上。
伙計應聲離去。
林蕭聞言又打量下柳心怡,笑道:承蒙姑娘款待,不介意的話,可愿入座共飲幾杯。
柳心怡對上林蕭的目光,落落大方,嬌笑道:那就謝師兄賜座了,倒是毫不客氣,抓起剛上桌的一塊禽肉就往嘴中送去,小嘴鼓囔囔的,吃相讓人意外。
宇文杰和隨行丫頭看著柳心怡一陣發(fā)愣,燕無憂哈哈笑道:不錯,吃肉就該這么吃,如此才爽快。
說完拿起一大塊兔肉往嘴里送去,幾下大嚼吞下肚去,提起酒壇大灌一口說道:姑娘要酒否?
柳心怡看著酒壇眨眨眼,隨行丫頭去這會總算是回過神來,趕緊送上酒具來。
燕無憂見狀沒趣道:女人就是麻煩,把酒壇甩向宇文杰,接著、是男人就把這酒干了。
宇文杰連忙接住,順勢坐了下來,說道:師兄既有此言,宇文怎敢不從,這壺酒就當給師兄賠罪,仰首一陣牛飲,把壇中酒喝盡。
燕無憂伸手拍了拍宇文杰肩膀笑道,嗯,不錯、還不錯。
白衣上幾道清晰的油漬格外的顯眼,宇文杰笑意有些牽強,無奈道,師兄過獎。
燕無憂,注意形象,內宗弟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燕無憂這時似乎才發(fā)現宇文杰身上的油漬,順手抓起桌上滿是油漬的手巾歉意道:哎呀!你看我這賤手,來我給你擦擦。
宇文杰臉色有些僵硬,苦笑著過手巾說道:無妨無妨、怎敢有勞師兄。
柳心怡眨眨眼睛,半開玩笑的說道:看來燕師兄對我和宇文世兄還是很有意見?。?p> 這時伙計把酒菜送了上來,燕無憂抽抽鼻子,一雙眼睛精芒四射,盯住了伙計托盤上兩個精致的瓷瓶。
柳心怡眨眨眼睛,笑道:宇文世兄,小妹不善飲酒,你就陪這位燕師兄多喝幾杯把。
宇文杰連道:柳家妹子言之有理,宇文杰自罰三碗,給兩位師兄賠罪了,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宇文杰三碗酒水下肚,燕無優(yōu)那油膩的爪子又拍在了宇文杰身上,道:小子,你不是趁機騙酒喝的吧?
宇文杰聞言,無言的苦笑。
柳心怡不禁笑道:這位燕師兄還是個風趣之人,想來也不會真的跟我們計較這些小事。
說完倒上兩碗酒,雙手端起一碗對林蕭道:還沒請教師兄大名,實在是失禮,小妹先干為敬。
林蕭捏住酒碗淡然笑道:柳姑娘客氣了,在下林蕭。
柳心怡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林蕭雖報了姓名,卻沒有說出身哪一峰,可見并無結交之意。
柳心怡心中失望,面上不露聲色,話音一轉又道:敢問二位師兄可是要入山?
林蕭眼中精光一閃,放下碗中酒水說道:柳姑娘何出此言?
燕無憂也放過捉弄宇文杰,把眼神投向柳心怡。
柳心怡突感身上似乎背負無窮壓力,忙說道:師兄莫怪,小妹看二位師兄不似在山中歸來,是以猜測師兄要入山歷練,絕無惡意。
林蕭目光緩緩收回,待壓力盡去,柳心怡胸膛一陣起伏,本就嬌美的身段更顯凸凹有致。
宇文杰這時也起身拱手一禮,道:柳家妹子確實有些魯莽了,望二位師兄莫怪。
燕無憂又自斟自飲,恢復漫不經心的樣子,林蕭看了一樣柳心怡,淡然道:小心無大錯,是我二人多心了,柳姑娘莫怪。
柳心怡看更顯冷淡的林蕭二人,心頭更是無奈,聞林蕭如此說話,苦笑道:是小妹多嘴了。
如此以來幾人都有些沉默,只剩下燕無憂在狂飲酒水的聲音,邊飲邊道:浪費可恥?。?p> 柳心怡微微沉吟,起身道:師兄見諒,小妹去去就來。
又轉首對宇文杰說道:有勞世兄代小妹給二位師兄多敬幾碗酒水,小妹去去就回來。
宇文杰口上答應,心中卻暗自不滿,雖然有心結交林蕭二人,但這二人卻無心理會自己和柳心怡,自己還遭燕無憂一番戲弄,那林蕭看似平和,但就剛剛的情況來看,卻是個難以接近之人,雖然內門九峰弟子不好得罪,但是以二人的家世也無需這般自討沒趣。
林蕭淡然望著離去的柳心怡,此女有些心機,應當是明白之人才是,何故如此糾纏?
就在等上一等,看她又待如何?
隨意應承著宇文杰滿上的酒水,看著燕無憂那餓鬼投胎的模樣又是一陣無語,終于憂連打幾個酒嗝,拍拍肚子說道:終于吃了頓飽飯,酒足飯飽的感覺真好。
燕無憂酒足飯飽,起身擦洗一番對宇文杰說道:謝過二位的酒菜,唉!也不知下次是什么時候能享用如此美酒佳肴。
這快活的日子不過,非要往太玄山中作踐自己,唉,瞟了一眼腰間的玉色葫蘆,還是少了點。
人生??!真是無奈。
宇文杰嘴角微抽,原來他只是擔心無酒可飲,這二人也當真夠囂張狂妄的,兩個人就敢脫離太玄三十六城,踏入安全屏障之外,即便是這最平靜的東方,難道,他們是無極境弟子不成?
不過若真是那無極境的天才人物,如此年紀,也應該不是默默無名之輩才是,宇文杰搜遍記憶,也不記得有這么兩個人物,這么說來,當是凝真境弟子最為可能。
不過、兩個凝真境也敢去這三十六城勢力之外的山脈闖蕩?是自信、還是無知?
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打斷宇文杰的沉思,柳心怡疾步出現在幾人視線中,見林蕭二人還在,暗吁一口氣道:小妹失禮了。
燕無憂嘿嘿笑道:酒足飯飽,謝謝妹子的這桌酒菜。
林蕭只是微微點頭算是回應,柳心怡知道現在不是啰嗦客套的時候,示意身后丫鬟,那丫鬟上前雙手托起一塊絲帕,絲帕上托著一枚小巧的墨色扳指。
林蕭雙目微瞇,平靜的看著柳心怡道:儲物戒指、柳姑娘這是何意?
柳心怡這才說道:小妹見二位師兄欲入太玄山脈歷練,心生敬佩,能結識二位師兄這般的俊杰人物,是心怡之幸,心怡剛剛在樓下備了點酒菜和幾件衣裳,還請兩位師兄收下,算是小妹的一點心意,預祝二位師兄滿載而歸,修為大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