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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喋血

第五十六章 路見不平

新京喋血 秋鏑 3075 2017-08-19 13:08:56

  夜色深深,星輝閃閃。

  大同學(xué)院西墻外的胡同口,一輛人力三輪車緩緩地駛了過來,拉車人身材魁梧,車上坐著兩個人,有一個顯然是喝了很多的酒,一股濃濃的酒氣伴著夜風(fēng)襲來,另外一個人用毛巾給那個酒醉的人擦著臉。

  拉車的人聲音有些粗,“我要不是今天沒怎么掙錢,才不拉你們呢,一個毛孩子,一個酒鬼,都幾點了?還在外面轉(zhuǎn)悠。我都困了?!?p>  車上那個年輕的青年不耐煩地說:“我說大個子,能不能少叨咕,不差你的錢就行了唄。專心拉車,把我哥找個安穩(wěn)地兒,就讓你走,錢肯定不差你的?!?p>  拉車的無可奈何地說:“小子,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半夜亂跑,你們學(xué)校不找你才怪呢?!?p>  還是年輕人耳朵靈,他聽到院中傳來腳步聲和吵鬧聲。

  “はやく、もっともっと(快點)!逃げるな(別讓他們跑了)!”

  從聲音就聽得出是一群日本軍人,好像在抓人。

  那個年輕人緊急叫停,“大個子,停下。有動靜?!?p>  那個大個子車夫不由得停下來,“小毛孩子,少管閑事吧,我也聽到了有三十多號人,咱省點心吧。”

  那個喝酒的人還在語無倫次地說著話,“女人沒有好東西……來它個一醉解千愁……”

  年輕人連忙把毛巾捂在了那人的臉上,“我的爺呀,小點聲,有情況?!?p>  “什么情況?”

  畢竟是深夜,有這么多的日本人出動,絕對不是小事兒,那個醉酒的人本能地從腰中拔出兩把手槍來,把毛巾往年輕人手中一塞,“你們兩個不要動?!?p>  說完,身子就彈射到了院墻上,身子隱在了樹叢之中,就見幾個日本士兵沖進(jìn)了樓里,借著微明的星光,隱約能看見二樓已經(jīng)進(jìn)了很多人,顯然是要捉人。

  這人又跳回到三輪車旁邊,從手中拿出三張鈔票來,向大個子遞過去,“兄弟,有勞你了,麻煩你把我這個小兄弟送到學(xué)校去,爺我本來心里就憋屈,今晚我得活動活動拳腳?!?p>  “好嘞,謝謝先生。走吧,小娃娃?!贝髠€子收了錢就要走。

  “站住,你什么人???都是中國同胞,就這么把哥們一個人丟下,咱不能幫忙么?程大哥,我可是一直都看好你呀,怎么今晚就不能讓我一睹你的風(fēng)采?你不能教我?guī)资??”他所說的程大哥,不是別人,正是軍政部通聯(lián)司書記官程恭年。而這個年輕人正是與程恭年一起大鬧餛飩攤的醫(yī)科大學(xué)的進(jìn)步學(xué)生郭鹿,這個拉車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那次在胡同里被駱?biāo)烤认碌狞S包車夫“二胡子”田二愣。

  郭鹿很堅決地說,“大個子,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你怎么地,就那么膽小如鼠?要走,你走,我得和我大哥學(xué)兩手?!?p>  那個田二愣還有股擰勁兒,“怎么地,看不起人?我一個人怎么地也是吃飯睡覺,自打這小日本兒來了,咱的日子也不好過,怎么地,我聽不懂你那詞兒,我就不能拔刀相助啊?小娃子,小看人。我看這先生就是正義的好漢,算我一個,怎么玩?”

  程恭年一想,多個人就多個幫手,低聲說:“二位不要添亂,聽我安排,我記得沒錯的話,東墻外就是日本憲兵第三聯(lián)隊,這么多的人無事不可能到大同學(xué)院中來,咱們就三個人,硬拼很難取勝,這樣,你們?nèi)ニ麄冊褐蟹呕鹑ィ褎屿o整得越大越好,這邊我再見機行事?!?p>  郭鹿說:“那給一把槍,我也玩一玩兒,我干爹就有槍,不讓我碰?!?p>  程恭年說:“你還沒練成呢,以后再說,按計劃行事,待他們返回聯(lián)隊大院,你們就抓緊跑,咱們在鐵匠爐胡同匯合?!?p>  田二愣說:“我有辦法,你就看好吧。那個鐵匠爐胡同我找得到。就這么地,走吧,娃娃?!?p>  郭鹿還是很關(guān)切地說:“程大哥,你不心點兒,有空我得向你學(xué)槍。把這個給你也許能用得上?!闭f完把一小袋子給了程恭年。

  “這是什么?”

  “你小子是不是坑人?那是我買的一點兒白面,等著晚上回家做疙瘩湯呢。用這個干啥?”

  程恭年一聽是白面,就明白了,“大個子,今晚借我這些,改天送一大袋?!?p>  田二愣有點不好意思,他從車后又找來幾掛鞭炮掛上肩上,“我們成功了,用這放炮給你信號。”

  “拉倒吧,火都放了,還給什么信號,笨蛋。”

  “你說誰笨蛋呢?……”二人曲曲咕咕地順著墻根消失在黑暗之中。

  程恭年把身子的馬甲脫了下來,罩在頭上,躍過院墻向紅磚樓摸去。他進(jìn)得樓來,順著動靜,沿著樓梯向二樓走了過來,一見二樓走廊站滿了日本憲兵,個個槍上鏜,從二樓的盡頭不時傳來幾聲槍響,他靈機一動,見二樓樓梯拐角處一個士兵正在點煙,順手就把這個士兵腦袋一擰,拖到暗處,不一會兒他換上了日本軍服,一手提著面粉,一手提著步槍,把自己的手槍別在了腰間,他說著流利的日語向人群中擠著,一步步向二樓西側(cè)靠近。

  有的日本憲兵還一個勁地嚷著。有點亂。

  只要有人向二樓盡頭的小門靠近,立刻就被擊斃,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之勢。

  正在這時,東院里火光沖天,紅彤彤的光影也把這走廊映得如同點著紅燈的舞臺一樣。

  頓時,這群日本兵亂了起來,他們心知肚明,抓人的事原本與他們無關(guān),可自己的營房著火怎么能不管?

  程恭年計上心來,用日語大聲音喊叫:“我們上當(dāng)了,有人偷襲我們營房。”然后,把手中的面粉袋子打開了,這面粉像霧一樣在空中散開。

  有的日本兵大叫:“いしばいせっかい(石灰)!危ない(危險)!”

  程恭年趁亂就開始大開殺戒,這些日本兵都顧著用手捂著眼睛,尤其是駐地著了大火,根本沒有防備,這近距離還是用刺刀來得更方便些,他搶下一把刺刀在人群中揮舞開來。

  這時,從東院中又傳來了密密麻麻的槍炮聲,聲音時而遠(yuǎn),時而近,儼然是有一伙人在進(jìn)攻。

  這些人早已按捺不住慌亂的情緒,都轉(zhuǎn)過身來向樓下涌來,程恭年在暗中的拼殺,讓小門中的駱?biāo)克麄冇X察到了,來了救兵了,他也帶著幾個兄弟如同猛虎一樣,向日本兵當(dāng)中沖了來。

  一時間,槍聲四起,刀刺翻飛,尸橫滿地。

  駱?biāo)恳贿厯]著二人奪與日本人廝殺,一邊用眼觀瞧,就見那個人個頭兒不矮,也穿著日本軍服,就是臉看得不清,魏長風(fēng)和陳允先他們邊打邊向程恭年靠攏,陳允先到了跟前,順手把程恭年的帽子摘了下來,“朋友,多謝啊,您是哪位高人?”

  程恭年正殺得起勁兒,忽然有人把帽子摘了去,用眼一看是個黑衣青年,來不及多想,知道一定是和日本作對的人,“兄弟,你們幾個人啊,不可戀戰(zhàn),快跑吧!”

  當(dāng)靠近后,駱?biāo)烤涂吹们辶?,這不是程恭年那家伙么?他沒有大聲叫喊,低聲說:“程書記官你好,多謝相救!”

  程恭年仔細(xì)一看,心想,這人蒙面,我也聽得出來,好像是那個陸黎么?大晚上他上這做啥?他怎么還和日本人干上了?想到這里,他低聲說:“老陸,你蒙面我也知道是你,看樣子,你們幾個人一定剛剛經(jīng)歷很殘酷的搏斗,要不然,就這些人,你們幾個的身手還不能解決?”

  駱?biāo)恳宦?,心想,看樣子這小子挺精,聽聲音,知道是我了,人家救咱了,再隱瞞也不好,就說:“哥們,多謝相救,在樓頂上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我的兄弟們還都被人下藥了,體力差多了,幸虧有你援手。沖出去再細(xì)說吧?!?p>  就這樣,駱?biāo)亢统坦暝谇懊骈_路,魏長風(fēng)他們哥幾個雖說體力差點,也還能應(yīng)付,鐘三克背著李源緊隨其后,踩著日本憲兵的尸體沖過面粉迷霧,越過了西院墻,潛到胡同中。

  這時的東院子里,已是混亂不堪,先跑回去的忙著救火,但火勢太大了,燒紅了半邊天。

  田二愣和郭鹿臉龐被弄得黑黢黢的,二人非但不害怕,還挺高興。

  田二愣一眼就認(rèn)出了摘下面巾的駱?biāo)?,“哎呦,這不是我的恩公么?您怎么又看哪個家伙不順眼了?”

  駱?biāo)恳舱J(rèn)出田二愣了,“你不是那個二胡子兄弟么?這是怎么了?”

  程恭年一看都認(rèn)識,緊急地說:“哥哥呀,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鐘三克二話沒說,把受傷的李源往黃包車上一放,“可真有幫手?。√昧??!?p>  陳允先一眼就認(rèn)出田二愣了,“大個子,還認(rèn)得我不?”

  田二愣一看,就知道了,瞪大了眼睛,剛要說什么,郭鹿一拍他肩膀,“有話先別說,快走,一會兒來人就不好辦了!快走!”

  這哥幾個圍護(hù)著田二愣拉的黃包車,消失在胡同深處。

  這時,南邊的胡同口,黑壓壓來了一隊人,有人在大喊:“站住,發(fā)現(xiàn)你們了,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秋鏑

前些日子工作上有些事情耽誤了,向各位書友說聲對不起,我會抓緊更新了,在這里向大家道歉了。謝謝關(guān)注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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