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金福來來說,這段時間絕對是有史以來讓他感覺最為煎熬的。
韓冰離開梅溪城,然后一下子就音訊全無,雖然月華門的那位副門主解釋,韓冰是出去歷練一段時間,讓金福來不必?fù)?dān)心,可問題是,金福來已經(jīng)將自己的未來都壓在了月華門,甚至說是壓在了韓冰的身上。在月華門的形勢蒸蒸日上之時卻突然玩起了失蹤,讓大好的局面一下子陷入到僵局,這絕對不是韓冰的意愿,金福來甚至懷疑韓冰遭遇到了不測,不然怎么可能讓樊近山胡來,去接近天心閣的人。
雖然和月華門的聯(lián)合屬于私密,知道這件事的除了自己和韓冰外,整個月華門了解這個情況的也是寥寥無幾,可這還是讓金福來擔(dān)心。沒有了韓冰的親自坐鎮(zhèn),一旦事情曝光,恐怕真的沒人能夠救得了自己。為了讓天星門不懷疑自己的忠誠,金福來甚至減少了與月華門在生意上的合作,轉(zhuǎn)而全力支援天星門。至于投資到月華門的幾千兩白銀,金福來也看得開,就算是買個平安好了。
與天星門關(guān)系的回暖,固然讓金福來緊張的內(nèi)心稍微放松了一些,可這內(nèi)心來說,他還是希望韓冰沒事,能夠盡快的出現(xiàn)。相對思想腐朽,固步自封的天星門,金福來依然更加看好月華門,不過前提是,擁有韓冰的月華門。樊近山或許是梅溪城新奇之秀中非常優(yōu)秀的,可畢竟還是過于稚嫩,無法與韓冰相比。
可惜,大半年過去了,韓冰杳無音訊,這幾乎讓金福來徹底絕望了。
而這個時候,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興東門大舉攻伐宣城,曾經(jīng)強大的玉仙門退出歷史,整個宣城進入到了興東門的時代。
聽到這個消息,金福來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要去投靠興東門。
對于興東門的了解,他恐怕比梅溪城任何一個宗門都清楚,沒辦法,商人嘛,訊息總是要比其他人來的更快捷一些,不然也沒辦法在這些城市中混得開。況且興東門的野心眾所周知,無論是宗門實力,或者是宗門的欲望,都比梅溪城的宗門要強得多。
金福來相信,只要自己選擇投靠興東門,興東門絕對會歡迎,因為一旦萬利投靠到興東門,整個梅溪城也差不多落入興東門的手中。不是金福來吹牛,整個梅溪城的情況,他差不多都是一清二楚。商行規(guī)模的擴大,不但財富積累得更多,耳目消息也更快更靈通。
唯一讓金福來有些郁悶的是,興東門居然封鎖了整個宣城,連自己商行的車隊都無法再自由的進入到宣城,更別說去找興東門的頭領(lǐng)執(zhí)事。
封鎖城市,這事金福來也曾經(jīng)歷過,大多是因為控制某個城市的宗門出現(xiàn)了一些不可預(yù)料的意外。為了控制消息,避免敵對宗門突然襲擊自己,那些宗門就會嚴(yán)格控制人員的出入。不過這種封鎖一般不會持續(xù)太長時間,無論是宗門自己,或者生活中這個城市的普通人,都無法在這樣的情形下支撐太長時間。
金福來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旦宣城的封鎖撤銷,他就親自跑一趟,無論如何,為了自己的將來都需要拼一拼,想辦法拉近與興東門的關(guān)系。不說其他的,一旦興東門接納了自己,那么萬利商行至少在梅溪城的地位將無人能夠撼動了。
當(dāng)金福來躊躇滿志,打算徹底拋棄月華門和天星門時,他卻收到了一個消息,一個讓他有些奇怪的消息。
送來消息的是一個年輕的小斯,雖然普普通通,卻一定要金福來親自出來才肯罷休。而當(dāng)金福來皺著眉頭出來相見,對方僅僅是塞給他一張小紙條就急忙離開了,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紙條很簡單,就寥寥一行字:獨往千仞峰,有你想見之人。
金福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鐵掌門的人,可仔細(xì)一想,如今鐵掌門已經(jīng)成為歷史,千仞峰上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成為荒山野嶺,有的只有當(dāng)初戰(zhàn)死在哪里的各個宗門的孤魂野鬼。自己想見之人?金福來想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jié)果。
興東門的人么?這倒是金福來現(xiàn)在最想見到的,可問題是興東門的人如果要見自己,不可能挑選千仞峰那種地方。
想了半天,一個名字就突然跳入到他的腦海中。
如果說在宣城宗門大戰(zhàn)之前,金福來最想見到的人,非韓冰莫屬!
金福來又氣又好笑,原來這家伙一直都沒有離開梅溪城,一直都躲在千仞峰……
可從興奮中冷靜下來,金福來卻又猶豫了起來。雖然看好韓冰,可問題是現(xiàn)在梅溪城的情形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非但內(nèi)部的紛爭不斷,現(xiàn)在還有強敵窺視,即便韓冰再怎么優(yōu)秀,難道還能以一己之力,去對付興東門?
“哎,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卻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跑出來,這讓我如何抉擇啊……”
從內(nèi)心來說,金福來還是更加愿意與月華門合作,月華門畢竟是梅溪城土生土長起來的宗門,與萬利商行的契合度更高。興東門雖然勢力強大,可對于金福來來說,始終缺少那絲親近感,而且一旦投靠興東門,萬利商行也就成了整個梅溪城的罪人,至少那些土生土長起來的梅溪城的武者,會從內(nèi)心排斥他這個梅溪城的叛徒。
況且,如果,萬一人家興東門根本對梅溪城沒有興趣呢?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然后成為梅溪城千夫所指的罪人……
認(rèn)識金福來的人,明顯感到這個胖商人的內(nèi)心焦慮,精神也有些萎靡。很多人還以為是商行的事讓他擔(dān)心不已,畢竟宣城的封鎖,梅溪城所有的商人都有些憂心忡忡的,可沒有人清楚,金福來正經(jīng)歷著一番思想上的斗爭,其激烈程度甚至比當(dāng)初頂著盜賊肆虐,而強行拉著華勝鏢局出鏢更加慘烈。
上次冒著風(fēng)險,金福來成為梅溪城最有勢力,財富最為豐厚的商人,而這次的決定,則關(guān)系著萬利商行的存與亡。